谢如嫣看着那具倒下的身躯,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仿若暗夜修罗现世。
心中暗忖:云妄,你也有今日,这不过是你应得的报应开端。
我谢家满门冤屈,往后自会一桩桩,一件件,从你们这些刽子手身上讨回来。
这般想着,她的眼眶竟微微泛红,是被现场血腥刺激,亦是多年仇恨终得宣泄的动容。
眼角一滴泪欲落未落,被她迅速抬手拭去。
晨光悠然洒落,为定王府的书房蒙上一层暖黄薄纱,静谧氛围仿若隔世仙境。
九皇子云彻独坐于雕花梨木书桌前,正悠然自得地品鉴着一盏新茶。
茶香袅袅升腾,丝丝缕缕,仿若灵动绸带,肆意漫散在屋内。
可这般雅致却难以驱散,云彻心头那缕如乌云般厚重的阴霾。
他眉头微蹙,眼神幽沉,仿若幽深古井,隐隐透着几分忧虑,不时轻抿一口茶,却仿若食不知味。
就在这时,房门“哐当”一声被猛地撞开,下人神色慌张,跌跌撞撞地匆匆而入。
脚下一个踉跄,“扑通”一声直直跪地,膝盖与地面猛烈碰撞,扬起些许灰尘。
声音颤抖着禀报道:“殿下,大事不好!”语调急促,仿若竹筒倒豆子,中间不带一丝停顿。
“十皇子云妄……,他被斩首了!”
云彻仿若遭了一记晴天霹雳,手陡然一抖,茶杯瞬间倾斜,滚烫茶水四溅而出。
几滴精准地落在手背上,瞬间烫出几个红印,可他仿若毫无知觉,整个人沉浸在巨大的错愕之中。
双眼瞪得仿若铜铃,眸中满是难以置信与错愕震惊。
眼珠子几欲凸出眼眶,嘴巴微张,满脸错愕神情尽显,下唇不自觉哆嗦着。
紧接着,他霍然起身,动作迅猛,带起一阵疾风。
椅子受力与地面剧烈摩擦,发出极为刺耳,仿若利刃划玻璃的声响。
云彻拔高嗓音,声线都因震惊而有些变调:“你说什么?”
“十弟被斩首?怎会如此突然!”字字饱含惊愕,尾音因情绪激动微微发颤。
待下人战战兢兢,声音细若蚊蝇,抖抖索索将前因后果道出。
提及他在襄南城惨遭追杀,幕后黑手竟是十皇子云妄时。
云彻身形仿若狂风中的残叶,剧烈晃了晃,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他双腿一软,满脸震惊地跌坐在椅子上,双手仿若失控一般,飞速探出,如铁钳般死死抓紧扶手。
指节瞬间泛白,凸出,紧绷着,仿若下一秒便能将那,坚硬扶手捏碎成渣。
手背青筋暴起,根根蜿蜒蠕动,似一条条愤怒咆哮,跃跃欲试的小青蛇。
他眉头紧锁成死结,眉心深陷,皱纹仿若沟壑纵横。
眼中疑惑与恍然如两团迷雾,激烈交织,碰撞。
喃喃自语道:“怪不得……,怪不得我在襄南城屡次遇险,险象环生,原是他在背后捣鬼!”
语调低沉,仿若从牙缝中艰难挤出,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愤懑,后怕与恍然大悟。
沉思的片刻,屋内落针可闻,云彻仿若木雕泥塑般纹丝不动。
唯有胸膛微微起伏,显示他内心正翻江倒海。
忽然,一抹倩影如闪电般划过他脑海——正是谢如嫣。
襄南城临行前的画面仿若潮水,汹涌袭来。
彼时,谢如嫣一袭素白罗裙,仿若遗世独立的霜雪仙子。
身姿婀娜却透着,拒人千里的清冷疏离,仿若周身自带一层寒霜。
她莲步轻移至云彻身前,微微仰头,神色冷峻,目光坦然却锐利。
朱唇轻启,声音清冷似山间寒泉,却字字坚决:“殿下,此行艰险,谢家军愿护您周全。”
回忆及此,云彻眼眸骤亮,仿若暗沉夜空陡然划过璀璨流星。
瞳仁里光芒四射,震惊之色仿若被一阵大风瞬间吹散,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钦佩。
他右手猛然握拳,“砰”地重重拍在书案之上,案上笔筒,镇纸应声跳起,几枚毛笔滚落一旁。
顺势借力起身,动作干脆利落,衣袂随之烈烈作响,仿若即将奔赴战场的将军。
激动高呼:“如嫣竟早有预料!”
“若不是她派谢家军护我,我此番怕是要命丧襄南城,尸骨无存了。”
说罢,他在书房内大步流星地踱步,步伐急切匆忙。
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仿若要将地面踏出深坑,带起轻微扬尘。
双手背在身后,不自觉攥成拳头,随着步伐节奏微微晃动。
满脸兴奋涨得通红,额头甚至沁出细密汗珠,仿若周身热血都在沸腾。
嘴里滔滔不绝,语调高昂,语速极快:“如嫣真是聪慧过人,料事如神呐!”
说到此处,猛地刹住脚步,原地一个利落转身。
面向窗外,目光炽热似火,仿若已透过层层云雾,瞧见了与谢如嫣携手共赴的锦绣前程。
稍作停顿,深吸一口气,平复激荡心绪。
再次开口时,音量拔高,字字掷地有声,眼神中透着志得意满与笃定期待。
“看来当初,我毅然决然选择与她合作,当真是明智之举。”
云彻心中暗忖:这谢如嫣看似清冷疏离,实则心智过人,手段了得!
有如此厉害人物相助,往后这夺嫡之路,胜算大增。
只要抱紧她这棵大树,倚仗谢家势力,再凭我满腹谋略,这皇位迟早是我的囊中之物。
待我君临天下,定要给她这皇后之位,与她共享荣华。
这般想着,攥紧的拳头在空中用力一挥,仿若此刻已将无上权势,牢牢攥在掌心。
云彻微微扬起下巴,眼眸中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朝着屋内一角朗声道:“来人!”
声音清朗,带着几分久居上位者的威严。
贴身侍从闻声,匆匆从门外小跑进来,恭敬地垂首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云彻微微侧身,目光落在侍从身上,抬手优雅地轻摆一下,示意他靠近些。
随后一字一顿,郑重其事地吩咐道:“去请王妃来府中一叙。”
“记住,就说本皇子有要事相商,切不可耽搁,要快!”
说罢,他特意加重了“要事”二字的语调。
眼神锐利如鹰隼,透着一股急切劲儿,仿佛此事耽搁一刻都不行。
侍从连忙单膝跪地,抱拳高声应道:“遵命,殿下!”
接着利落起身,脚步匆匆地退出房间,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
见侍从领命而去,云彻紧绷的双肩这才微微松懈下来,长舒一口气,缓缓踱步回到椅子旁。
他先是抬手轻拂衣摆,动作优雅从容,仿若拂去一身征尘,这才缓缓落座。
伸手端起茶杯时,指尖不经意地微微颤抖,泄露了他内心尚未平复的激动。
轻抿一口茶,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
他微微闭眼,似在细细品味,实则借此平复心绪,调整呼吸。
少顷,云彻缓缓睁开双眼,目光仿若穿越了窗棂,飘向无尽远方。
那眼神先是有些缥缈虚幻,渐渐地,仿若被一层炽热光芒填满,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