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成川直接破大防,几乎是指着方卓的鼻尖儿,“老子要他妈不看你是个病号,打死你信不信?”
方卓抬眸对上他微红的眼睛,半晌才叹了口气。
“回去吧,你从小就没我心狠,我都没扛过去,你最好趁早认栽!别跟我似得,穷途末路,悔不当初……”
孟成川一愣。
方卓的眼睛也红了,“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真后悔啊川子……”
他双手搓着脸,声音哽咽起来,“我怎么……我怎么就能把楚怜弄丢了呢?她明明给过我那么机会,我一个都没抓住,川子,我每晚都被噩梦惊醒,梦到我再也找不到怜怜,我都不知道该 怎么活……”
方卓穿着白蓝相间的病号服形销骨立的样子几乎刻到了孟成川眼里。
回去的飞机上,他还在想方卓的话:【或许当你整夜整夜睡不着的时候,就会明白,输赢,荣辱,尊卑,得失,这些都没那个实实在在人重要!】
放屁!
方卓真是疯了,为了楚怜,脸都不要了。
但他孟成川只要活着,就不能不要脸!
他甚至还挺骄傲,终于在感情这个领域超越了方卓。
他要及时止损,不能被一个女人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
孟成川下定决心,绝对不再卑躬屈膝的讨好何梨!
想着想着,萧衍那张欠揍的脸就付现在眼前,好想把他眼睛挖了!
不是什么私人恩怨,单纯是想为这个社会做点好事,把这些闲着没事到处搭讪的公子哥都消灭掉。
起飞前,他看了几遍手机,除了第一天何梨发过几条信息外,再没联系过他了,孟成川忍不住想,难道是因为萧衍?
他懊恼的拉过毛毯,盖在身上,准备睡一觉,突然听到身边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是你?”
孟成川抬眸看了一眼,女人长得不错,似乎在哪见过,就是没想起是谁。
宋迎眼底露出一丝惊喜的神色,“还记得吗?我们在京城见过一面,我叫宋迎。”
孟成川眉心轻皱,他现在听到“宋”这个字就浑身难受,微微点了点头就闭上了眼睛。
宋迎也看出他情绪不高,在旁边的位置上坐下,不死心的跟他搭话:“你也去榕城?哦,我想起来了,你好像是榕城人。”
孟成川淡淡的“嗯”了一声。
宋迎看他阖眸假寐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侧身靠近他,偷偷拍了一张照片带出孟成川半边身子,照片上看不清他的脸,却也能明显看出这个男人贵气逼人并非凡俗。
宋迎故意发表在朋友圈,配文是:【要多幸运才能遇见想见的人?】
何梨是被电话吵醒的,宿醉的头晕让她有一丝起床气,可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她还是把火气压下,接起来,略带疑惑的问:“良辰哥,有什么事儿吗?”
“小梨,我们见一面,你和子熹的事我知道了。”
咖啡厅里,何梨沉默的听着付良辰的教训,“发生这样的事,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
“为什么要告诉你?”何梨反问。
“我们早就长大了,我的私事为什么要浪费你的时间呢?”
付良辰微微一愣,错愕的看过去。
何梨突然想起宋子熹的话,直截了当的说,“这对良辰哥来说是件好事,正好打破圈儿里的传言。”
“小梨,为什么要这么说?”付良辰面色微寒,眉心浅浅的蹙着,“是我这些年太忙,对你关注太少?你生我气了?我……”
“不不不……良辰哥,你听我说。”
何梨赶紧打断他,“我们本来也没什么特殊关系,你没有义务管我的任何事,更不用浪费时间关心我,良辰哥,我们只是一起长大的邻里朋友。”
付良辰愣住,这一刻,记忆中的何梨突然模糊起来。
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何梨先跟他摊牌了。
“良辰哥,我早就知道我的婚姻轮不到我自己做主,值得庆幸的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不用担心跟你联姻了。虽然说以后不能拿你当挡箭牌搪塞相亲很遗憾,但我挺开心的,毕竟真让我嫁给你,太别扭了!我还是习惯像小时候一样,把你当成哥哥看待。”
付良辰心脏一抽,呼吸都有点疼,他很多年没经受这样的打击,难以自信的吐出两个字:“哥哥?”
何梨眉眼含笑的点头,“对啊,就跟何树一样,我把你当亲哥看待。”
付良辰脸黑的像锅底,这话已经是他第二次听了,他去找宋子熹的时候,那小子也说“良辰哥,何梨她根本不喜欢你,他把你当亲哥看待!”
当时他非但不信,还挥手给了宋子熹一拳,而现在何梨说出同样的话,他心里难受的厉害,半晌才垂着头问:
“所以,你喜欢的是宋子熹吗?”
“不喜欢。”何梨不假思索的说:“我非常讨厌他!”
付良辰抬眸,眼底有些许期待,“不能试试吗?”
何梨没听懂,不解的问:“试什么?”
“试着不把我当你哥,当一个你可能会喜欢,或者愿意嫁的男人看待?”
付良辰深呼吸,对上何梨震惊的目光,叹了口气才说,“何梨,我以为你是愿意嫁给我的,或者说你早晚都是要嫁给我的。”
何梨惊愕的跟被雷劈了一样!
看出她的震惊,付良辰慢条斯理的分析了一下他们两家的背景,家世,以及他们各自掌握的社会资源,再到他们的年纪,秉性,和相处模式。
站在两家父母的角度上,他们确实很适合结婚,这样能将两个家族的利益最大化。
就是因为太适合了,就成了心照不宣的既定事实,就等待时机瓜熟蒂落。
所以这么多年来,付良辰从来没想过谈情说爱的事儿,直脖等着年纪到了就娶何梨。
直到宋子熹非礼何梨的事儿传到他耳朵里,起初他以为其中有什么误会,还亲自去了趟宋家。
没想到宋子熹供认不讳,还理直气壮的说何梨不喜欢他。
他一气之下,以何梨未公开的“未婚夫”身份兴师问罪,给宋家施压,逼着宋鹤启把宋子熹流放到了国外,并要求他以后再也不能骚扰何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