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一段时间后，故事讲完了，司命却呆滞了。
司命呆滞了好久，才得以反应过来。
“等会儿，你等我捋捋。”
司命转动他的脑瓜子，回想樊瑜刚才说的一系列离谱事情。
“你前世为了报恩纠缠主神，期间喜欢上了主神，于是各种讨好主神，后来魔族入侵神界，也就是我捡到小白那天，你为了救主神死了。”
“主神因为愧疚将你复活了，把你送入位面做任务修养你的灵魂，满足你的愿望，都只是为了想要弥补你当初对主神的救命之恩？”
樊瑜点头，“嗯。”
“不对呀。”司命不赞成樊瑜的思路，“虽然主神前世从来没有搭理过你，这一点确实令我不爽，最后你因主神而死，主神依旧无动于衷。”
“但是，主神会为了愧疚忍着剧痛剥离自己的十个神魂丢入位面吗？鱼宝，你也知道剥离神魂的痛苦，这比你断尾还要痛。”
“再加上，你刚刚说主神复活你，你可知，主神乃天地应运而生，职责就是维护天地秩序，主神违背世间法则就为了复活，主神会承受多大的反噬？”
“鱼宝，我不觉得是因为主神愧对你才这样做的，如果不是因为爱，倒真没什么让主神可以豁出一切救你。”
司命单手搭在樊瑜肩膀上，给出自己最后的猜想。
“当初的事情或许还有隐情，你应该主动去问一问。”
随着司命的话降落，樊瑜陷入了短暂的呆愣。
他当时刚恢复记忆，尚未来得及消化曾经，脑海里本就有一段与霁泽渊相爱的十世记忆。
两世记忆都在折磨他，他痛苦之下，选择了与霁泽渊斩断关系。
今生再美好，都不敌前世死时的绝望，那时的樊瑜是真的希望他们永远不复相见。
他去找熙川喝了酒，消愁。
醉酒过了一晚上，早上起来脑袋却很清明，这一点不想再去追究原因。
如今听司命这么一说，确实有很多疑点在里面。
主神那么无情，如果仅仅只是为了复活我，根本没必要剥离神魂在每个位面陪我，主神完全可以给我设置其他任务。
主神不仅没有，他还自己下去了，任务还是让我攻略他。
主神是不是希望我重新喜欢上他，所以才这样的。
还有命命刚才说的反噬。
主神为了复活我，会遭受多大的反噬？
“差点忘了把这个给你。”樊瑜出神间隙，司命走到桌边，拿起一朵漂亮的星辰花递给樊瑜，“这是我来时在外面看见的，开得很艳，也很漂亮。”
“按你刚才说的，我猜测有极大的可能性，这朵花是主神放在你门口的。”
司命坐下来，“我之前还以为主神对你特殊，是因为主神想要招揽你，现在看来，却偏偏是我当时摒弃扼杀掉的想法。”
“羡慕，真羡慕，我都不知道你们到底是孽缘还是良缘了。”
星辰花被樊瑜拿在手里观摩，他抬手轻轻抚摸花瓣。
落日降临，熙川从外面回来，看见了站在九帝宫门前的樊瑜。
樊瑜手里提着食盒，熙川没有过多惊讶，走过去。
“又来找我喝酒？”
“算是。”
樊瑜笑笑，与熙川一同进入宫殿，将饭菜摆出来，还是梅子酒，只不过只有一罐。
倒出两杯酒，一杯推给熙川，一杯自己喝。
熙川直言，“不是来找我喝酒的，你有事情要问我吧。”
“你倒是敏锐。”樊瑜喝了半杯酒，搁下杯子，拇指缓慢摩挲杯壁，静了会儿，道，“我确实有事情要问你，昨晚上，我脑子不清醒，今日得一友人提醒，回味过来不少事情。”
“我心中万般疑惑，必要来找你问个明白，你千万别告诉我，你答应了某个人，不能告诉我。”
樊瑜口中的某个人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熙川笑笑，“那倒没有，你不来找我，我也是要来找你的。”
“昨晚上看你的状态，我就知道你们之间出了问题，主神付出了那么多，你若是不知道，那该有多么可惜啊，所以，我肯定会告诉你。”
樊瑜还以为需要花费很多口舌才会让熙川同意。
没想到熙川本来就有想要将所有事情告诉樊瑜的想法。。
“好，那么边吃边说吧。”
霞光万道，齐齐冲破云层射在地上。
眼前的杯中酒微微荡漾。
熙川垂眸盯着它，仿佛回到了当初那场神魔大战。
一千两百年前，魔族进攻，神界死伤无数。
主神使用九天诛魔阵，将魔尊苍龙隐彻底斩杀。
魔尊死后，其余魔界的虾兵蟹将几乎都逃了。
熙川也在这一战中，受了重伤。
他拖着血淋淋的身子靠近霁泽渊，近了，才发现霁泽渊怀里的小狐狸。
“小狐狸？”熙川声音发颤，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小狐狸死了？”
这还不是最震惊的，更震惊的是，他看见霁泽渊哭了。
“泽渊，你……”
滚烫的泪珠滑出眼眶，霁泽渊没什么反应的抹掉了泪珠，抱着樊瑜回了虚空。
尽管小狐狸的死亡让人很痛心，霁泽渊的眼泪也让熙川很震惊，但熙川不能沉浸在里面。
神界损失惨重，他作为天帝需要整顿神界。
二十年过后，神界诸多大小事务终于被熙川处理完了。
他这才得空去虚空走一遭。
这不是熙川第一次去虚空，但这次来到虚空。
他看见了虚空的冷清，所有花草树木都没有打理。
他们枯败衰竭。
整个虚空陷入了萧条。
他来到梧寒宫门口，抬手敲了敲门，没有得到回应，熙川也不敢贸然进去，只能继续敲门。
院子里的萧条，难闻的空气，无一不在昭示这里的破败。
熙川心里发慌，忽而想起小狐狸死亡那日，霁泽渊哭了的样子，管他三七二十一，熙川直接推门进去了。
殿内没人，熙川离开梧寒宫，四处寻找。
他总觉得很恐慌，骤然想到一个地方，跑过几个拐弯，进入小房间，转动墙上的灯。
墙壁滑开一道门。
熙川迫不及待跑进去。
没多久，他刹住脚步，看见了躺在冰床上的小狐狸，正上方漂浮着一颗发着光的圆球。
里面有很多破碎的碎片。
霁泽渊站在冰床旁边，拿着一把匕首，正要往手指上滑。
“住手！”熙川快步上前，抓住霁泽渊手腕，“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