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茂这时候从崇安帝的寝室出来,朝着众人行了一礼,目光扫射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刚刚在里面他与崇安帝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娴嫔所说的一些话,让崇安帝没有起伏太大。
贵妃嘛,总会露出马脚的,只差一点呢!下一剂猛药,今夜必定是不眠之夜。
“殿下,皇上醒了,要见您。”
郭茂是崇安帝身边最有权威的人,除了崇安帝,谁见了都要行个一礼,却总是被后宫妃嫔嘲讽,郭茂也不甚在意。
“郭公公,别不是假传圣旨吧?”
“四皇子殿下,老奴不敢,的确是皇上醒了召见太子殿下。”
“为何父皇不见我们?只见太子殿下?”
崇安帝有八个孩子,老大是李焱,是已故的哮盛皇后所生,李焱一出生就被封为太子,如今已有二十载。
其他人不管怎么陷害李焱,崇安帝都会无条件的信任李焱,这让几个孩子无疑不是嫉妒的。
可有有谁知道,除了李焱,其他的都不是崇安帝的亲生孩子呢,不必惊讶,崇安帝除了与原皇后有过肌肤之亲外,后宫的女子都是崇安帝让郭茂提前在寝室中放了药,让侍卫代劳,而自己则是顺着暗道回了养心殿批奏折。
崇安帝如今唯一的心愿,就是看着李焱可以与自己心爱的女子成婚生子,只可惜不管他怎么问,李焱都说没有。
老二是顺意公主,十六岁及笄那年和亲到了东兴国,许久未回大安朝,崇安帝也没有写过信,也从未派人联系过,就像是陌生人一般。
顺意公主李晓是清妃所生,清妃是梁莺莺的贴身大宫女,在梁莺莺怀有身孕之时,使计爬了“龙床”,这才有了顺意公主。
老三是嘉兴公主李彤,老四是四皇子,兄妹二人由娴嫔所生,俩人是双生子,当初在诊断出是双生子的时候,崇安帝心情“大悦”,这才有了后来的娴妃。
崇安帝正准备将嘉兴公主和亲东昌,顺安承诺和亲后五十年内不发生征战,以和亲换来一时的平静,五十年也足够大安朝养金蓄润了。
兄妹俩人的性子跟娴嫔一般无二,如今嘉兴公主已经及笄,李珅还未及冠,却有了一个侍妾,一个通房。
几人都是冲动易怒,无脑之人,常常被当枪使而不自知,也难怪娴嫔会成为娴嫔,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们的生父是个死囚犯,因为长得不错,让崇安帝相中,让他坐了替身与娴嫔圆了房。
老五李关如今才十岁,是童婕妤所生,也是少年老成的性子,一双眼睛似乎对什么都无动于衷,可又有谁知道他内心深处是不是也对那位置没有任何心动呢?
老六李诞是梁贵妃所生,如今也只不过是七岁,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却每天都闷闷不乐。
见到太子李焱总想靠近,因为他觉得这个大哥哥他很喜欢,但是自己的母妃却不让,母妃说太子是抢走他东西的人,不能对太子有过多的兄弟情义,李诞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他觉得好累。
老七刚出去不久就夭折,据说是女孩子,是已故李美人所生,在临盆的前两个月被谋害,意外动了胎气,结果孩子刚生出来,人也是血崩而亡,也是苦命之人。
老八李佳是钟婕妤所生,如今也不过五岁的孩童,宫里的所生的女孩,要及笄当日才会被封公主。
一双眼睛清澈明亮崇安帝除了李焱,唯独对这个孩子多了一份关心,虽不是自己的孩子,但确实讨喜,养多一个人而已,这个实力还是有的。
后宫的妃嫔都知晓崇安帝与哮盛皇后恩爱一生,如若不是意外,这辈子崇安帝都不会有其他的女子,这后宫也无这些嫔妃的地位。
“父皇,身体可有碍?”
“无碍。焱儿,坐这儿。父皇很快就可以去陪你母后了。
她丢下朕,自己走了二十年,也不知晓她在那边是否有按时用膳,她那么大大咧咧的傻姑娘,被饿着了又得责怪朕了,呵呵~
焱儿啊,朕将这支镯子给你,这是你母后交代朕,给你未来媳妇的。
不管你喜欢的姑娘家世背景如何,只要是两情相悦,朕与你母后都不会反对。
日子是咱们关起门来自己过的,不必在乎别人怎么说。
范煜与方鹤安二人,焱儿大可以放心将重要的位置放这二人在位,他们值得你信任。”
“儿臣省得,父皇快躺下歇息吧。儿臣就在这儿陪着您。”
“焱儿,除了你,其他人都与朕,无任何干系。”
李焱不可置信的看着崇安帝,自己的父皇在说什么?除了自己,其他人与他无干系?
“朕除了你母后,谁也没碰过,每次到后宫,也只是去用膳,下棋,聊天罢了。
那些个儿孩子,都有属于自己的亲生父亲,但,都被朕秘密处决了。
你母后有洁癖,也爱吃醋,不喜朕与旁的女子眉来眼去的,要不然朕得睡一个月的书房,呵呵~”
李焱看着眼前这个提起自己母后就一脸幸福的崇安帝,他不得不承认,崇安帝与哮盛皇后的感情是真的好,也许自己也会遇到与自己相守一生的女子吧。
“既然无情,为何要让她们入宫?”
李焱虽说是崇安帝从小带在身边长大的,但对后宫之事,他真的一无所知,如果崇安帝不戳破那层纸,他还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有些人的心越养越大,有个人在后宫能牵制一二。
焱儿,帝王本是无情,但朕偏偏对你母后动了心,容不下他人。
朕与你母后也自是希望你也是欢愉的。”
他懂了,这是父母最好的言传身教,帝王本是无情,但也可以做痴情的种,只要自己足够强大。
崇安帝会与李焱说这个秘密,是希望李焱不必顾及手足之情,本就是一场多年的阴谋,又何来的情谊。
“郭茂,将东西拿来。”
不一会儿,郭茂手里多了一样东西,是发冠,崇安帝从郭茂手里接过发冠,将李焱头上的发冠摘掉,将新的戴上去。
“果然好看。”
“父皇,这……”
“这是遗诏。”
崇安帝什么时候写的,他竟然不知道?这几日都是与崇安帝在一起批奏折,一起用膳,从未见他提笔写诏书。
似乎看出李焱的疑惑,但崇安帝却不想过多的解释,李焱定是觉得这几日他与自己一道,从未见过他写这份诏书。
这是崇安帝几年前就写好了的,一直让郭茂放在暗道的匣子里,宫中又无人知晓皇帝的寝宫会有一条暗道。
这是崇安帝年少时,偷偷出宫去寻哮盛皇后的时候,让人挖的暗道,想到这个,崇安帝的嘴角就没停过。
很快,他就能见到那个让自己孩童时就欢喜的小姑娘了,几十年未见,不知晓她有没有变得如同自己一般,白发苍苍,满脸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