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算好消息吧。'',我放下纸,苦笑着说。
菏莱不明白的问:
''哼,怎么不算了?!生活回归正常不是蛮好的嘛?''
''你仔细看看他定的规则。'',我双手抱在后脑勺,没办法道:''世界分裂,无法永生。你明白这代表什么吗?''
''不明白。'',她直白的晃晃脑袋。
''这代表,他想要了我们的命啊。'',我说道。
菏莱''啊?!''的叫了一声,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嘲笑着:
''阿兹拉尔,你不会是神经紧张被吓傻了吧?法律都还在,他怎么要我们的命呢?现在情况就和三战前差不多吧,怕啥。''
''嘁。'',我将纸举起,冷笑道:''哦?现在的时局和三战前差不多,那你觉得,之后会发生什么?''
她停在原地,表情越来越难看:
''四战?不过,不过应该不会那么快来到吧......?''
见菏莱依然抱有一丝幻想,我便毫不留情的捅破了这层糖衣,认真的解释道:
''规则之三,政府的最高领导人不可以改变,同时,其他官员制度与之前一样。
我刚刚见过这地区的领导人了,他和贝利亚特是一个级别的家伙,并且都是那个叫【撒尔】的属下。按照这个道理,剩下六个地区的领导者也都会是一样的。
如果每个地区的最高权力都被同一个集团所掌控,那么想要加速第四次世界大战的爆发也未尝不可吧?''
''既然他们属于一个集团,也就可以选择扼制第四次世界大战的爆发呀!'',菏莱冲着我大声说,仿佛可以抑制住她内心的恐惧。
我同样盯着她的眼睛,淡淡的说:
''是吗?那为什么他们要把世界弄的四分五裂?为什么不继续保持克吉利尔的统治模式?那样不是更稳定么?''
''这......嗯........哎呀!你烦死了!不想理你了!滚啊!'',菏莱哼哼唧唧道,随即又假模假样的火冒三丈。
''呵呵,小屁孩,你才几岁。'',我开玩笑的说。
''谁小屁孩!?我19岁了,是成年人了!'',她快速夺过我手中的传单,揉成一团扔的远远的。
''这无所谓,没我大的都是小屁孩。与其在意这个,不如想想你怎么活下去吧。'',我扭身离开,自作主张的问:''饿死老子啦.......菏莱,你吃点什么?''
''你请客?'',菏莱立马小步跟了上来,在我的肩膀左侧俏皮的说。
''看你也不像请得起的样子啊。'',我无奈道。
她脸色忽然有些悲哀,但依旧骄傲的说:
''怎么请不起?瑞亚死了后我银行卡多了不少钱。''
''嚯,你俩感情真是不错。不过我没兴趣用死人的钱,你好好存着吧。'',我没敢直视她泪汪汪的眼睛,只好吊儿郎当的继续:''小孩真烦啊,伤心就别老想了,安分点吧。你说吧,想我请你吃什么?''
''你随便找个好了。''
回去的一路上都没在出现火堆,尸体或是慌慌张张的人们,先前发生的事情仿佛已经烟消云散,城市只是像经历了一场天灾,草草处理完后便变回了它古板冷漠的样子。
菏莱一路上讲着她过去的事情,我不清楚为什么有人喜欢分享自己的过往,暴露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展示记忆。在我看来,这样堂而皇之的和他人介绍自己和在大街上把自己脱的一丝不挂没什么不同。
不过听她说来说去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都有些犯困了,因为,重要的的信息实在是少得可怜。
我没感觉到她对我有什么隐瞒,她这种天然呆的样子,我真是想不到能有什么心眼。
唯一的可能也有:
她这快20年的人生太过平静。
虽然断断续续,但我已经知道了个大概。
和祖母一起长大,6岁时成为了孤儿,在社区里干些缝缝补补,打扫卫生的杂活维持生计,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最近才出现了巨大的改变。
剩下的都只是生活琐事,像她是怎么学会做饭的,怎么学会织布的,碰到过哪些奇怪的人,交过哪些朋友以及恋爱与失恋。
无聊。
唯一有意思的一个故事是她惹了当地的混混,跑到荒郊野岭野外求生去了。也正是因为如此,菏莱才总背着一大堆的生存用具。
''阿兹拉尔,你还没跟我介绍过你自己呢,说说呀。你以前做什么的?上次问你你还没告诉我呢!'',菏莱啰啰嗦嗦好一阵子后突然好奇道。
''哎呦,你真麻烦。'',我叼起一根烟,并没有点燃:''我就是混混,行了吧?''
''真的假的啊?'',菏莱以为我在逗她,嗔怒道。
''真的真的,问这个干嘛?''
''好奇嘛。'',她伸了个懒腰:''你现在一点都不像混混啊?''
''呵呵,你也不看看我多大了。''
我将车开到了一家餐馆,位于索罗科特上方的花街柳巷,过去我们一帮人常常去。
''希望还开着吧。'',我拿起几张钞票,下了车。
花街上没什么顾客,出了这样的事情,怎么样的色鬼短时间内都不会再有兴趣了吧?不过有些小姐已经回到青楼上了,半掩着窗户,娇媚的看着我。
''哇塞,这哪?装饰好漂亮!'',菏莱窜下车,抬起头看着房梁上雕刻的花纹,说道:''还有很多漂亮女孩呀!''
''花街咯。'',我熟练的穿进一条小巷子里,与外面的金碧辉煌不同,这里昏暗无比,电线乱作一团,像是百年前印度的街道。没有刷漆的水泥墙湿漉漉的,往下不断的滴着水。
''你......你带女孩子来这里干嘛!色狼!'',菏莱吃了一惊,踹了我一脚后连忙拉开距离,如同惹恼的野猫般看着我,羞怒道。
''疼疼疼......干嘛啊,我当然是来吃饭了,不饿就一边凉快去,我自己吃。'',我摸了摸被她踢到的后腰,说:''真是的,我对你没兴趣。''
''怎么没兴趣,我不好看吗?!'',她自知误会了我,只能岔开话题,拍着胸脯,自信的质问道。
''这个嘛......好看是好看,但我没兴趣。'',饭店的门没关,只有一层油乎乎的挡风帘,白色的灯光透过帘子打在对面的墙壁上。
我先一步进了店子,里面装饰简陋,但好在没有被天灾或者是疯狂的人们所破坏。几桌木制的桌子,周边围着不少划痕的椅子,两侧墙壁上挂着四台电风扇,扇叶上附着着焦黄的污渍,整体看起来丑黄丑黄的。
菏莱跟了上来,有些洁癖的绕过脏脏的装潢,惶恐不安的缩在一边。
''应该还开门吧?'',我喊道:''老板?''
''来了来了,真是怪人呀,这个时间居然还有心情吃饭。'',内厨响起霹雳乓啷的声音,一个穿着大红色围裙的大叔一边擦手一边走了出来,看到我的一瞬间便惊喜的笑道:''呦呵,稀客啊!阿兹拉尔,今天吹什么风了啊?''
''不欢迎么?'',我也笑着坐了下来。
男人身材壮实,声音也雄厚,头发依旧是多年前的寸头,只不过已经有些发白了。与身材不同,他的脸很慈祥,棕色的大眼睛,平缓的眉毛,皮肤偏黑色,总是爽朗的笑着。最能让人记住的依然是他做饭的手艺,说不上哪里好吃,但总是很对胃口。
也是因为如此,过去德尔塔他们也经常带我来这里,总是在累的半死时点一桌子大鱼大肉,除了我和简以外的那些汉子一律抽烟喝酒,尽兴后又开始漫天的吹牛逼;不知原因的傻笑直到面红耳赤。搞得臭气熏天。
那时的我还烟酒不沾。
''欢迎,当然欢迎。'',他赶忙拿来茶水,随后八卦的凑了过来:''你小子交了女朋友了?这么年轻啊?可以嘛!那边的姑娘,过来呀!''
''老板,你别开玩笑了。我也不像是会谈恋爱的人吧?那货只是自己跟着我的。'',我指着菏莱说:''喂!你倒是说两句话啊。''
''哈哈哈,别勉强她了。看着样子可能怕生呢!不过啊,这姑娘长的真水灵,跟简很像嘛。'',男人扶着桌角,对着菏莱说:''你叫什么名字?''
''菏莱......'',她扭扭捏捏道。
''行,你们先点菜好了,算叔我请你的!'',老板说完,便爽朗的大笑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