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九年一月二十六日,镇河堡沉浸在一片冬日少有的喜庆氛围中,千户官厅内外张灯结彩,
人声鼎沸,仿佛连寒风都被这份热闹所感染,变得柔和了几分。
林啸身着新制的官服,英姿飒爽,站在官厅门口,笑迎八方来客。
他的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与坚定,心中却也不免泛起一丝涟漪——这突如其来的荣耀,让他既感荣耀又觉压力山大。
“林大人,恭喜恭喜啊!您这可真是年少有为,咱们保安州的未来可就靠您了!”州游击将军贺赞大人,身着铠甲,步伐稳健,一进门便大声祝贺,话语间满是真诚与期待。
林啸连忙上前,拱手回礼:“贺将军言重了,林啸不过是做了分内之事,得此殊荣,全赖将士们用命,以及上峰英明指挥。”一番话,既谦逊又不失风度,引得周围人纷纷点头称赞。
这时,管屯官林武也挤上前来,眉开眼笑地说:“林大人,您这喜酒可是喝出了新高度,连我都跟着沾光啊。
以后咱们可得多亲近亲近,共同为保安州的繁荣出力。”
林啸笑着应承,目光却不经意间扫过高虎,只见对方虽面带微笑,但眼神中却难掩一丝尴尬与不甘。
林啸心中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主动上前与高虎寒暄:“高大人,今日能得您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去年之事,多有误会,还望海涵。”
高虎没想到林啸会主动提及,愣了一下,随即也笑道:“林大人说笑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如今大人功勋卓着,我等自当以您为榜样,共谋保安州大业。”
席间,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不断。
林啸与各路豪杰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不仅化解了往日的恩怨,还结交了不少新朋友。
守备大人的儿子李勤更是亲自上台,为林啸献上了一份厚礼,并调侃道:“林兄,你这升迁速度,简直是坐上了火箭啊!看来我得抱紧你的大腿,以后好跟着你混。”
此言一出,满座皆笑,气氛更加热烈。林啸笑着回应:“李兄言重了,咱们都是兄弟,理应相互扶持。来,干杯!”
随着夜幕降临,宾客逐渐散去,官厅前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厅内烛火摇曳,林啸正低头审阅着案头的文书,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
这时,一名护卫匆匆步入,打破了室内的宁静:“大人,刘定边大人求见。”
林啸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道:“快请。”话音未落,刘定边已大步流星地跨入门槛,一身铠甲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脸上洋溢着因忙碌而略显疲惫却异常坚定的神色。
“大人,镇河堡的营房建设、荒地开垦,一切进展顺利。”刘定边声音洪亮,带着几分自豪,“只是,这粮米银钱的消耗,实在是个大问题。”
目前镇河堡有粮米库存三千多石,牛六百多头,猪羊一千多头,骡马五百多匹,金五百多两,银2万多两,
去年守备李安与游击将军贺赞又从卫城、州城调来了一千五百石米粮。
财富看起来不少,不过现在镇河堡有人口二万两千多人,相当于四个足额千户所的人口,这么多人要吃喝,林啸的压力是非常大的,
虽说从崇祯八年起,镇铁堡那边开垦出来的近八千亩新田可以收税粮了,不过还是杯水车薪,大多数堡内军民的生活,都要靠林啸的支持。
林啸顿感亚历山大!
林啸闻言,轻轻点头,目光深邃:“刘大人辛苦,本官心中有数。
新田虽已开垦,但收成尚需时日,眼前之困,还需另寻良策。”他边说边在厅内缓缓踱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随后林啸做了决定:“鉴于当前局势,我保安州卫内数年内恐无大战,此乃我镇河堡发展之良机。
我决定,自今日起,除却一哨军士与夜不收继续坚守岗位,操练不辍,以保城防万无一失外,
其余四哨军士皆需下田耕作,亲身体验民生之艰,亦为我堡日后之粮仓打下坚实的基础。”
刘定边见状,心中虽有忧虑,却也释然:“大人英明,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言罢,他躬身告退,步伐中带着几分轻松,仿佛只要林啸在,一切难题都能迎刃而解。
正当林啸准备继续沉思之际,又一名护卫急匆匆地闯入,打断了他的思绪:“大人,郑安远大人求见,说有急事。”
郑安远一进门,便是一副火烧眉毛的模样:“大人,贺赞大人传来急讯,新任督臣卢象升卢大人正往镇河堡而来,要我们即刻准备迎接!”
“卢象升?”林啸闻言,手中的茶杯差点滑落,眼中闪过一抹震惊与激动,“他怎会突然到访?”
郑安远连忙解释道:“据说是为了考察边关防务,特别是对我们镇河堡的战功极为关注,特此前来。”
林啸站起身,目光炯炯:“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卢大人乃当朝名将,若能得其赏识,对我镇河堡乃至整个保安州都是莫大的助力。”他边说边快步走向案边,开始整理衣物,准备迎接这位不速之客。
“不过,”林啸话锋一转,眉头微皱,“卢大人行事严谨,我们切不可有丝毫懈怠。郑兄弟,你速去安排迎接事宜,务必做到尽善尽美。”
郑安远领命而去,厅内再次恢复平静,但林啸的心中却如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