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啸望着马小娘子那矫健的身姿,心中暗自惊叹。
在大明这个风气相对保守的时代,女孩家学习骑马射箭实属罕见,更别提像马小娘子这般骑术精湛了。
他不禁好奇,这位兵宪府上的千金究竟是如何学会这一身本领的。
马小娘子笑靥如花,看向林啸道:“操守大人,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不知你介不介意?”
林啸爽朗一笑:“小娘子但说无妨。”
马小娘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问道:“听闻前几日那郑参将前来保安州城,想向你索要几个美姬,你却拒绝了?是真的吗?”
林啸点了点头,神色坚定:“不错,我拒绝了。我林啸的女人,岂能如货物般被人送来送去?”
马小娘子闻言,对林啸竖起了大拇指,眼中满是赞赏:“好!有情义,有胆魄!我马君娇佩服你!”
她身旁的家人也是一脸惊讶地看着林啸,彼此间交换了一个眼色,似乎对林啸的胆识感到意外。
马小娘子再次看向林啸,笑道:“可惜啊,林啸,你如果再长得俊俏些就好了。”
林啸闻言,淡淡一笑:“如我这般高大威猛不好吗?那些小相公个个长得俊俏,又有何用?”
他这话一出,马小娘子立时羞红了脸,娇艳欲滴。
李二狗等人看得直咽口水,心中对林啸佩服得五体投地。
要知道,兵宪府上的小娘子也敢调笑,这份胆识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只有马小娘子身旁的家人对林啸怒目而视,几人还想上前喝斥,但看看马小娘子的脸色,又硬生生地将话咽了回去。
马小娘子红着脸转过头去,娇声道:“就是可惜嘛,我在想,如果林啸你再长得俊俏些,文雅些,又懂琴棋书画,吟诗作赋,那就真的完美了。”
林啸闻言,放声大笑:“完美的人?这个世界上是不存在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特之处,何必强求完美呢?”
他马鞭凌空一抽,发出清脆的响声,大喝一声“驾”,战马如离弦之箭般向前奔去。
马小娘子见状,娇呼一声:“林啸,等等我!”慌忙拍马跟了上去。
林啸一行人抵达镇河堡,城门外,刘定边等人早已等候多时。
他们看到跟在林啸身边的马小娘子,得知其身份后,顿时手忙脚乱起来。
兵宪府上的小娘子亲临治下,这可不是小事,接待、护卫、安危等事宜都需细细筹谋。
刘定边正急得满头大汗,林啸却摆了摆手,笑道:“小娘子之事,你们不必多虑,先带我去铳械厂吧。”
刘定边疑惑地看了看马小娘子,见她对林啸的话毫不在意,甚至还露出了一丝好奇的神色,心中不由暗暗称奇。
他目光在林啸和马小娘子之间来回游移,最终还是决定听从林啸的安排,领着众人前往铳械厂。
一行人穿过镇河堡的繁华街道,向西北方向行进。这一带是镇河堡的工业区,布满了各式各样的厂房:火药厂、煤厂、铁厂、被服厂、铳械厂、木器厂……到处都是忙碌的景象,工人们热火朝天地干着手中的活计。
马小娘子看得饶有兴趣,她低声嘀咕了一句:“这镇河堡……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她身后的家人也是看得目瞪口呆,窃窃私语,对镇河堡的繁荣景象感到惊讶不已。
很快,众人来到了铳械厂前。林啸转头看了马小娘子一眼,马小娘子立刻会意,她对身后的家人说道:“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吧,不必跟来了。”
那些家人闻言,顿时急了:“小娘子,这怎么行?我等有护卫之责,若是不随在您身边,万一您出了什么事,卑职等如何向大人交待?”
马小娘子轻轻一笑,哼道:“有我保安州操守王大人在此,能出什么事?林啸,你说是不是?”
她后半句是向林啸发问,林啸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那些家人面面相觑,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马小娘子随林啸走进了铳械厂。
林啸一行人踏入铳械厂,管事李茂森与新调任的保安卫军器局大使赖源龙急忙迎了出来。
见到马小娘子,赖源龙还一副呆若木鸡的模样,而李茂森等人则是被她的美貌所震慑,但碍于林啸的身份,谁也不敢多嘴询问她的来历。
林啸微笑着看向赖源龙:“赖大使,来到镇河堡后,你可还习惯?”
赖源龙依旧是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九品官服上绣着练鹊补子,却斑斑点点满是油迹,袖子也挽得高高的。
他精神抖擞,红光满面,连声道:“好,非常好!下官在镇河堡过得非常好,下官所渴望的一切都有了,就算现在死了,也无憾了……哦,当然,能晚点死就更好了……”
他语无伦次的样子,逗得马小娘子忍不住噗哧一笑。林啸身后的刘定边等人也是忍俊不禁。
赖源龙并未察觉众人的反应,只是感慨万千:“这全是仰仗大人的抬举,下官才能得偿所愿。”
说着,他向林啸深深施了一礼。林啸微笑着扶起他,问道:“听闻你的研究已经有了成果?”
赖源龙连连点头:“对对对,大人请看!”
他迫不及待地领着林啸等人来到铳械厂旁边的靶场,献宝似的取出一只火铳,指着上面的一个部位道:“大人所说的火药池上可以自动开关的火门装置,下官已经研制出来了。
有了这个装置,即便是冬日狂风大作,也不必担心火门内的火药会被大风吹走。”
林啸仔细端详着那个部位,虽然不太明白其中的原理,但他还是点了点头:“打一铳试试吧。”
他身旁的马小娘子立刻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神情。赖源龙应了一声,熟练地装填子药,然后点燃火绳。只听轰的一声,火铳开了,一股硝烟弥漫开来。
马小娘子欢声大笑:“好啊好啊,我来我来!”
林啸微笑着对她说:“闲时我再教你打吧。”
马小娘子轻轻点了点头,在外人面前,她显得格外乖巧听话,这让刘定边等人看得目瞪口呆。
林啸并未在意赖源龙打得准不准,他关注的是火铳开火时火门上一个铁盒的快速闪动。
他凝神细想,这个火门装置应该与燧发枪的原理相似。
有了这个自动开关的火门装置,冬日作战时,他们的火绳枪就不会成为摆设了。这让林啸感到非常高兴。
他大笑道:“果然是妙计!赖大使,你可真是立了大功了!”
得到林啸的夸奖,赖源龙咧开嘴笑了起来。工作有了成果,受到上司的肯定与嘉奖,他的心情无比愉悦。
不过,这个成果并非他一人之功,赖源龙虽然设计出了样图,但实物的打造还是李茂森完成的。
因此,这份功劳他们二人都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