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展云缓缓地走出了那充满了霉味与冷漠的寝室,他的脚步有意无意地与室友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的目光游移在这个园区,细细观察着奴隶们的每一次动作和表情。
工作的钟声响起,奴隶们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工作——侍奉守卫,尤其是那个被称为飞哥的总督。
他们之间的争夺异常激烈,好像侍奉飞哥是某种荣耀,或是获得更多青睐的机会。风展云看到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渴望和急切,而这些情绪很快转化为了肢体上的争斗。
好几个壮汉为了获得更靠近飞哥的位置而厮打,厮打的声音在空旷的场地上回荡,拳头撞击肉体的声音令人心惊。他们的额头上迅速凸起了紫红色的肿块,鲜血从破裂的皮肤中流淌下来,但他们似乎毫不在意,只是继续拼命地争斗。
然而,当有一个获得胜利之后,在飞哥面前,这些强硬的气息瞬间瓦解。
即便是最高大强壮的奴隶,也像失去了骨骼般软绵绵地跪倒在地,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顺从。他们低下了头,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像是在诉说着他们的卑微与顺从。
奴隶们已经不再记得自己的尊严,他们为守卫们磕头,卑躬屈膝,甚至不惜把自己当作守卫们的踏脚石,让守卫们随意踩踏。
有的奴隶在地上爬行,他们的脸颊贴着冰冷的泥土,嘴里发出狗叫一般的声音,有的甚至在泥泞中滚来滚去,只为了换取那一瞬间守卫嘴角的讥笑和一点点可悲的食物。
风展云静静地站在一旁,他的内心既有愤怒也有无奈。他看到了这些曾经是男人的生物现在变成了何等悲惨的模样,他们的身份、自尊和人性,都在这肮脏的园区里被践踏,被抛弃。
风展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甘愿放弃身为人的尊严。因为风展云不理解,身为弱者的奴性,因为风展云是修炼者,他的尊严尚在。
但是这激起了风展云的怒火,他拳头紧握,他知道他必须找到拯救和摧毁这里的办法。
风展云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他缓缓地移动着脚步,来到一块孤零零的石头旁,静静地坐了下来。对于园区里的混乱与卑微出现,他选择了冷漠的外表,但内心却在细密地计算着每一个可能的机会。
他的眼睛看似平静地凝视着前方,但实际上,他的重瞳已经开始在不动声色中发挥作用,他的双眼透过周围的一切,观察着每一寸土地,每一个角落。
重瞳的能力让他能够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详细地勘察逃脱的路径。从哪里开始到哪里逃离,他都有详细点规划。
园区的围墙高大且坚固,上面缠绕着锋利的铁丝网,看上去无懈可击。但就如瘦子所言,岁月并不总站在围墙的一边。有几处铁丝网已经被风雨侵蚀,生锈的缝隙看似不起眼,却暗藏着希望的曙光。
风展云的目光在这些缝隙上停留得略微久一些,他的脑海中不断地构建着逃脱的蓝图,他没问题,只要瘦子可以翻过去就行。
风展云想带着瘦子一起翻出去,因为他觉得,瘦子是个好人。
夜幕降临时,园区的喧嚣渐渐沉寂,守卫们的警觉性也随着夜色的加深而变得松懈。
风展云利用这个时间,他的重瞳在黑暗中更加锐利,他观察着守卫的巡逻模式,记下他们的换岗时间,甚至连他们打哈欠的频率也没有放过。
在多个可能的逃脱点中,风展云终于锁定了那堵墙——最为脆弱的那一段。它被偏僻的暗影所掩盖,铁丝网上布满了锈迹,似乎只需一点点力量就能撕开通向自由的门户。
与瘦子的密谋在低声的交流中逐渐成形,他们的动作谨慎而有序,每一个眼神交换,每一个微笑的手势,都在不着痕迹地讲述着逃脱的细节。
他们选择了最不会引起注意的方式来传递信息,避免任何可能的风险。
风展云在每一个清晨醒来时,都会用他的重瞳再次扫视那堵墙。他等待着那一个天气恶劣、守卫们寻求庇护的时刻,那将是他们行动的信号。
他知道,自由并不会轻易降临,但他已做好了准备,等待着那个完美的时机。
在那个被雷雨声震撼的夜晚,风展云独自坐在宿舍的角落,耳边回荡着守卫们的抱怨声。他们的话语随风穿透木质门缝,带着潮湿的气息传进来:“真是见鬼的天气,到处都是泥水。”
“快,找个地儿躲躲这狗日的雨!”雷声滚滚,宛如天空的愤怒,压过了他们的话语。
深夜,当雷雨如同怒吼的巨兽,在天际肆意咆哮时,风展云动了。他重瞳中的光芒微微一闪,清晰地捕捉到了守卫们躲入屋内的身影。他轻轻地搭在瘦子的肩膀上,用一个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低语唤醒了他:“是时候了。”
两人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穿行在潮湿的泥地上,连一滴雨水落地的声音都比他们的脚步声更为响亮。风展云带路,每一步都稳健而矫健,瘦子紧随其后,两人的身影在雷电间歇的光芒中若隐若现。
临近那道已选定的脆弱围墙时,风展云的步伐突然凝固。他的重瞳捕捉到了一丝异常的气息——危险的预感在他心头蔓延。他迅速转身,只见瘦子的面孔在闪电的照耀下显得诡异而扭曲,嘴角勾起一抹险恶的笑容。
瘦子的声音在雷声中显得异常尖锐,他的手指戏剧性地指向风展云,向守卫们的藏身处高声喊道:“喂,兄弟们!这家伙想溜了!”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背叛的得意和阴谋的兴奋。
一时间,围墙边的暗影里涌出了守卫们的身影,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寒光,手中的武器在雨中反射着寒芒。
风展云的表情在一瞬间由平静转为凝重,他的肌肉绷紧,他知道,这个瘦子背叛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