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臣年事已高,心力渐衰,恐难以再为陛下分忧,筹划国事。臣斗胆请辞,愿告老还乡,安享晚年。”成基命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带着几分无奈与决绝。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皆惊。谁也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内阁首辅竟会选择如此消极的方式,逃避责任,置身事外。
崇祯帝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怒意难掩。他深知,成基命的这一举动,不仅是对自己的不敬,更是对朝廷、对国家的不负责任。
“朕准了。”崇祯帝的声音冷冽如冰,不带丝毫情感。
成基命缓缓卸下顶戴,三跪九叩,行完大礼后,孤独的身影缓缓退出大殿,一代内阁首辅的仕途,就此以不光彩的方式落幕。
崇祯帝的目光随即转向周延儒,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周爱卿,即日起,你晋升为皇极殿大学士,主持内阁事务。”
周延儒心中一喜,急忙出班跪倒,以首顿地,高呼:“臣周延儒,谢主隆恩!”
崇祯帝环视群臣,沉声道:“朕以为,周爱卿、沈爱卿所奏,确为良策。皇太极此人,狡诈多谋,放之无异于纵虎归山。朕意已决,先将皇太极负枷游街,以儆效尤,三日之后,于菜市口处以极刑,以振军心民心!”
“万岁圣明!”群臣齐声高呼,声震殿宇。沈槯与一众武官更是面露喜色,他们深知,这一决定对于前线将士而言,无疑是莫大的鼓舞。
庆功宴上,气氛热烈而欢快。崇祯帝不仅表彰了沈槯的赫赫战功,更宣布了一件喜事——为长平公主朱薇茹赐婚,驸马人选正是沈槯。
消息传至坤宁宫,长平公主朱薇茹羞红了脸颊,心中却如小鹿乱撞。她早已从父皇母后的言谈中,对沈槯心生仰慕,如今得知自己即将成为他的新娘,更是喜不自胜。
朱慈炯在一旁嬉笑打闹,却也难掩对姐姐婚事的关心。他兴奋地跑向前殿,准备亲眼见证这一历史性的时刻,好回来向姐姐报告好消息。
坤宁宫内,周皇后看着女儿娇羞的模样,心中满是欣慰。她知道,沈槯不仅是一位英勇的武将,更是一位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她轻轻拍了拍朱薇茹的背,笑道:“去吧,我的女儿,你的幸福就在前方。”
随着朱慈炯的离去,坤宁宫内再次恢复了宁静。然而,这份宁静中却蕴含着无尽的喜悦与期待,仿佛预示着大明王朝即将迎来一个新的开始。
前殿之内,灯火辉煌,崇祯帝设宴款待群臣,以庆功兼赏。正午的纷争虽令龙颜稍有不悦,但此刻帝心愉悦,美酒佳肴间,不觉多饮了几杯,脸上洋溢着难得的放松与笑意。
席间,百官拘谨,唯恐触犯天威,唯沈槯一人,因初来乍到,对古代礼仪知之甚少,加之现代人的随性洒脱,对周遭的拘谨浑然不觉,对同僚的敬酒一一笑纳,豪情万丈,尽显不羁。
酒至半酣,宴乐渐息,崇祯帝忽地从御座上起身,声音洪亮,穿透殿内喧嚣:“诸位爱卿,静一静,朕有喜事欲与众卿分享。”
话音未落,大殿瞬间寂静,所有目光聚焦于崇祯帝身上,期待着皇帝的喜讯。
“朕决定,将朕之爱女长平公主,许配予沈爱卿为妻。”崇祯帝的目光温柔地落在沈槯身上,宣布了这桩皇家联姻的决定,意在褒奖沈槯的赫赫战功,并寄望其能成为皇室的坚实后盾。
然而,此言一出,非但未迎来预期中的贺喜之声,反而是一片愕然与惊愕。文武百官的目光迅速从崇祯帝转至沈槯,满是不可思议与嫉妒。但沈槯,这位穿越时空而来的现代灵魂,对这一切全然不察,更不知“茹儿”乃长平公主之闺名,只觉一阵头昏脑涨,酒精已将他带入混沌之境。
“万岁爷,不必了,我……我已有家室。”沈槯踉跄站起,挥手拒绝,话语间带着几分醉意与不羁。
这一言,如同晴天霹雳,震惊四座。新晋内阁首辅周延儒与兵部尚书陈新甲手中的餐具应声而落,碎裂一地,映照着众人错愕的神情。宴席之上,时间仿佛凝固,所有动作与表情皆定格在那一刻,难以置信,却又无法回避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
崇祯帝的脸色瞬间阴沉,目光如炬,狠狠剜了陈新甲一眼,后者心中叫苦不迭,悔之晚矣。沈槯的醉话,无疑将他拖入了这场尴尬的风暴中心。
“你……你不是尚未娶妻吗?”陈新甲颤声问道,声音中满是无奈与责备。
沈槯嘿嘿一笑,醉态可掬:“多谢陈大人关心,我……我在江南,已有了娘子。”
“混账!”崇祯帝怒不可遏,一甩袖袍,铁青着脸愤然离席,留下一众官员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宴席骤冷,欢乐不再。沈槯仍在醉乡中摇晃,浑然未觉自己已触怒了龙颜,引来一场轩然大波。常延龄与李祖述见状,连忙上前搀扶,试图平息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
随着崇祯帝的离去,群臣也纷纷找借口离去,避之唯恐不及。沈槯,这位原本应是今夜最耀眼的明星,却因一句醉话,成为了众人避之不及的“瘟神”。然而,在醉意朦胧中,他依旧不知自己已卷入了一场皇权与命运的漩涡之中。
坤宁宫内,气氛凝重而微妙,朱慈炯的急报如同惊雷划破宁静,让周皇后与长平公主朱薇茹的世界瞬间失去了色彩。
“母后,皇姐,事情真的不妙了。”朱慈炯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与无奈,他深知自己带来的消息将如何震撼这对母女的心。
周皇后眉头紧锁,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慈炯,细细道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朱慈炯深吸一口气,目光在两人间游移,最终下定决心:“母后,沈槯,他……他拒绝了与皇姐的婚事。”
此言一出,长平公主朱薇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手指微微颤抖,周皇后的反应也不遑多让,她瞪大了眼睛,仿佛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这怎么可能?”周皇后喃喃自语,她试图从朱慈炯的表情中寻找一丝玩笑的痕迹,却发现对方一脸认真。
正当这时,门外传来崇祯帝愤怒而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王承恩尖锐的通报声:“万岁驾到——”
三人慌忙起身,跪拜迎接。崇祯帝步入坤宁宫,神色阴郁,坐在御榻上,周身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怒气。
“都起来吧。”他挥挥手,目光落在朱薇茹身上,满是疼惜与不满,“茹儿,你受委屈了。沈槯那小子,朕本以为他配得上你,却没想到他如此不识抬举!”
朱薇茹泪光闪烁,哽咽道:“父皇,女儿不愿强求,一切但凭父皇做主。”
崇祯帝拍了拍她的手背,眼中闪过一抹决绝:“茹儿放心,此事自有父皇为你做主。沈槯若不知悔改,朕定不轻饶!”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沈槯的行帐之上。沈槯从宿醉中醒来,只觉头疼欲裂,仿佛昨日的一切都是一场模糊的梦。
陈圆圆见他醒来,立刻放下手中的绣活,细心地为他递上温水,眼波中满是柔情:“相公,可好些了?昨晚您醉得厉害,是小侯爷们送您回来的。”
沈槯接过水杯,猛灌了几口,试图驱散脑中的混沌。他揉了揉太阳穴,疑惑地问:“昨晚……我究竟做了什么?”
陈圆圆轻笑出声,手指在他额间轻柔按压:“相公,您真是喝得太多了。只记得在宴会上,您突然说出了一番让人惊讶的话,然后就被众人送回了行帐。”
沈槯闻言,心中一紧,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猛地坐起身,一脸不可置信:“我……我真的拒婚了?”
陈圆圆见他如此,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但仍温柔地安抚道:“相公,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只是,你得想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办。”
沈槯沉默了片刻,随后伸手将陈圆圆拉入怀中,紧紧抱住,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的一时冲动,已经让这段本就不平静的关系,变得更加复杂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