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槯闻言,心中五味杂陈,既对昨晚的失态感到懊悔,又对陈圆圆的温柔难以割舍。他望向营内,仿佛能穿透营帐,看见陈圆圆那含情脉脉的双眼,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与挣扎。
“陈大人,您的教诲我铭记在心。”沈槯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诚恳,“昨晚的确是我酒后失态,但我对圆圆……并非如外界所想那般轻浮。她于我而言,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陈新甲闻言,眉头紧锁,他深知这其中的复杂与敏感,但碍于君臣之礼,只能严厉地提醒:“沈槯,你需明白,你身为朝廷重臣,一举一动皆关乎朝廷颜面。长平公主的婚事,更是关乎皇家威严与社稷稳定。你不可因私情而误国。”
沈槯点头,眼神坚定:“陈大人放心,我自有分寸。至于圆圆,我会妥善安排,不会让她成为我的累赘,更不会让她影响到大局。”
说完,沈槯转身看向常延龄和李祖述,二人虽面色凝重,但眼中也透露出对沈槯的理解与支持。“延龄、祖述,我们先进去商量对策,不能让此事继续发酵。”
三人步入营帐,沈槯首先向小莱子吩咐道:“你去告诉圆圆,让她先回后帐,我稍后再去找她。”小莱子应声退下,沈槯则与两位好友围坐一起,商讨应对之策。
“大哥,此事非同小可,我们必须尽快想出解决办法。”常延龄焦急地说道。
李祖述也点头附和:“是啊,大哥,你得想个法子向万岁爷请罪,同时又要保全圆圆。”
沈槯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我想,我可以先向万岁爷上书请罪,说明昨晚乃是酒后失言,并非有意抗旨。同时,我也会请求万岁爷允许我自行处理与圆圆的关系,以表诚意。”
“但这样会不会让万岁爷更加不满?”常延龄担忧道。
沈槯摇头:“不会的,关键在于我们的态度。只要我们表现出足够的诚意与悔意,万岁爷或许会网开一面。毕竟,他需要的是一位忠诚可靠的将领,而非一个因私情而失态的臣子。”
“那圆圆那边怎么办?”李祖述问道。
沈槯眼中闪过一丝温柔:“我会与她坦诚相谈,告诉她我的决定和考虑。我相信,她能理解我的苦衷。”
商量已定,沈槯随即提笔,开始撰写请罪书。他知道,这将是一场艰难的战斗,但他必须为了大局,也为了心中所爱,去争取一个最好的结果。
沈槯望着陈新甲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自己这番话不仅触怒了皇帝,也让自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但他更清楚,自己绝不能放弃陈圆圆,那是他在这乱世中唯一的温暖与依靠。
“延龄、祖述,你们先回去吧。”沈槯对两位好友说道,语气中透着一丝疲惫与坚定,“我要去找圆圆,告诉她这一切。”
常延龄和李祖述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与担忧,但他们也明白沈槯的脾性,只能默默点头,各自离去。
沈槯回到行帐,只见陈圆圆正坐在软榻上,手中拿着一本诗集,却并未翻阅,显然是在等他。见到沈槯归来,她立刻放下书,迎了上来,眼中满是关切。
“相公,你回来了。”陈圆圆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沈槯上前一步,紧紧握住陈圆圆的手,将她拉入怀中。“圆圆,我有话要对你说。”
陈圆圆依偎在沈槯胸前,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全感。“相公,无论你说什么,我都愿意听。”
沈槯深吸一口气,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陈圆圆,包括崇祯帝的赐婚、陈新甲的责难以及自己的决定。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与决绝,仿佛是在向陈圆圆表明自己的心意,也是在向这个世界宣告自己的立场。
“圆圆,我知道这可能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和危险,但我不能放弃你。你是我沈槯的妻子,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无论未来如何,我都会与你共同面对。”沈槯深情地说道。
陈圆圆听后,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她却努力不让它落下。她抬头看着沈槯,眼中闪烁着坚定与信任。“相公,我愿意与你同生共死。无论前路多么艰难,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两人相拥而泣,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困难与危险都变得微不足道。他们知道,只要彼此相依,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
然而,现实总是比想象中更加残酷。沈槯的坚持与倔强很快便引来了更多的麻烦与压力。但他从未后悔过自己的选择,因为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比权力和地位更加重要,那就是爱与责任。
乾清宫内,崇祯帝听着王承恩的汇报,脸色愈发阴沉。他没想到沈槯竟然如此大胆,竟敢公然抗旨不遵。但更让他愤怒的是,沈槯竟然已经有了妻子,这让他感到被欺骗和侮辱。
“沈槯,你好大的胆子!”崇祯帝怒不可遏地吼道,“朕要亲自会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一场风暴即将来临,而沈槯与陈圆圆,这对在乱世中相依为命的夫妻,又将如何面对这即将到来的风雨呢?
王承恩轻摇着头,眼中满是不解与惋惜:“沈总兵,聪明一世,怎能在这等大事上糊涂至此?”
陈新甲见四下无人,压低嗓音,近乎哀求地询问王承恩:“公公,您务必透个底,万岁爷对沈槯拒婚之事,究竟持何态度?”
王承恩瞥了陈新甲一眼,尖细的嗓音中带着几分严厉:“陈大人,您还看不出来吗?咱家直说了,沈总兵若能与公主联姻,自然皆大欢喜;若此事不成,沈槯恐有性命之忧,而您这兵部尚书的位子,怕也是坐不稳了。”
陈新甲闻言,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
沈槯的行帐内,气氛凝重。陈圆圆泪眼婆娑,跪在沈槯面前,声音哽咽:“相公,为了奴家得罪万岁爷,不值得啊!您还是休了奴家吧,奴家求您了……”
沈槯温柔却坚决地捧起陈圆圆的脸庞,抹去她脸上的泪痕,坚定地说:“圆圆,你听好了,你是我沈槯的妻子,这一生一世都是。我既然娶了你,就绝不会让任何人把你从我身边夺走,包括万岁爷。”
陈圆圆感动之余,又急又忧:“可是……”
沈槯轻轻捂住她的嘴,正色道:“没有什么可是。我沈槯,从不做牺牲女人换取荣华富贵之事!”
“嗯!”陈圆圆含泪点头,眼中闪烁着信任与坚决。
就在这时,帐帘被猛然掀开,刀疤脸跌跌撞撞地冲进来,声音颤抖:“将军,不好了……”
众人闻言,皆是心头一紧。小莱子急切地问:“怎么了?是不是万岁爷派人来捉拿将军了?”
甄士道、常延龄、李祖述也迅速聚拢,神色严峻。
刀疤脸喘息未定,却已说出惊人消息:“不是,是大胡子!他还活着,但马上就要被开刀问斩了!”
“什么!”沈槯猛然站起,双眼圆睁,一把抓住刀疤脸的衣襟,“为什么?”
“不清楚。”刀疤脸摇头,“我只见他被押往菜市口,听说午时三刻就要行刑。”
“午时三刻?”沈槯看向甄士道,后者迅速判断,“此刻已近午时正。”
“没时间了!”沈槯大吼,“刀疤脸,立刻召集兄弟,准备劫法场!”
常延龄惊愕道:“大哥,你疯了吗?劫法场等同造反!”
甄士道也急道:“将军,三思啊!您不能亲自去,让刀疤脸他们去吧。再说,昨晚拒婚之事尚未平息,再添此乱,如何是好?”
沈槯怒目圆睁,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冷静不了!大胡子是为了我们才逃回辽西,他是被冤枉的!我沈槯绝不能见死不救!”
话音刚落,刀疤脸、小莱子等人眼中闪过一抹狂热,能跟随这样的主将,此生无憾。常延龄与李祖述则既感动又忧虑,沈槯的重情重义令人动容,但此举无疑将他置于更加危险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