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一路小跑,气咻咻回了自己闺阁,拿起小号画戟一头扎进演武场。
娇喝声传来,画戟在她手中上下翻飞,戟影重重,气势初显。
半炷香不到停了下来,歪头一想:“既然爹爹回来,魏续叔叔也回来了,找他对练去。”
少女秉性未定,说风就是雨,拖着兵器就往前院跑。
吕府虽大,但只有大猫小猫两三只,无他,囊中羞涩尔。
刚进前院,就见一人躺在地下,鲜血殷红地面,一身血污腥臭难闻。
少女没由来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了几下,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有些紧张又有些好奇,府中怎会有个重伤乞儿。她捂着鼻子用手中画戟戳了戳,完事儿觉得不合适,随手捡了个树枝,后仰踮脚又捅了捅。
还好现在昏迷不醒,要不然李悠高低要说两声谢谢。
专注间,魏续提着两大桶水走来。
“玲绮,你在做什么?”
少女吓得哇一声大叫,丢下树枝慌忙躲开,回头一看是自家叔叔,立马鼓起腮帮,样子泼辣又可爱。
魏续笑了笑又问:“玲绮,你不在后院,跑这里来干什么?”
不说还好,一说少女立马告状:
“爹爹又在欺负娘亲,我气不过就去练武,总有一天能打败爹爹,换我来欺负他给娘亲出口气,但一个人练没意思,就来找叔叔陪练。”
魏续哪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吕布是他表亲,什么德行他魏续再清楚不过,又听这丫头一番凌云壮志,直摇头。
严氏十二岁时在溪边洗衣,被路过吕布看上直接强娶回家,还未及笄就诞下了吕玲绮,当时的吕布都还未束发。
见魏续不说话又问:“叔叔,这乞儿是谁啊?”
魏续笑了笑,一桶水直接泼了过去,用刷子边刷边说道:
“这人是在草原捡回来的,当时扛着一匹战马冲杀,刚冲到你爹爹面前,就被你爹爹一瞪眼给吓晕了,见还有一口气就抬了回来。”
小丫头天真烂漫,也相当崇拜父亲,当然也喜欢听别人夸自己父亲,除了老是打的母亲嗷嗷叫这一点。
“扛着战马冲杀?,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不会放下战马等杀退敌人再扛起来吗?”
边说边咯咯地笑,魏续也是一头黑线,这关注点怎么都那么奇怪。
但笑着笑着就脸红了,洗去血污,露出一张清俊的脸。长这么大头一次见长这么好看的男人。
吕玲绮突然有些忸怩,赶紧收敛,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这样不好。
魏续也是相当惊讶,这张脸太过年轻,当时见他扛着马匹的样子,一身脏兮兮,还以为是个丑汉,没想到啊,还是个俊俏小后生,啧啧啧,这长相不得了啊!
他们哪里知道,现在的李悠是带着外挂滤镜的,临时破百的魅力值,男女通杀,恐怖如斯。
他李悠在女人眼中,就像男人眼中的貂蝉。
他也永远不会想到,系统给的保命手段会如此草率。
见魏续洗刷手段如此简单粗暴,小丫头没由来有些生气:“魏叔叔,府中下人呢?,为什么是你给他洗身子?”
“找医者去了,这小子身上实在太臭,说来也怪,刚捡回来时,一身是伤流血不止,可这血流了这么多,这小子还有一口气。”
说完提起李悠,往水桶里来回涮了几下捞起来,随便找了个房间直接扔了进去。
大手一抓一扯,李悠破破烂烂的衣服没扯下来有些疑惑,还是按部就班给脱了下来。
本想扔掉,仔细一看,好家伙,里面全是金丝,单这件破衣服就价值不菲,内衬穿的也是奇奇怪怪。
吕布魏续都是穷苦出身,这些年虽然有了些名气,但这种程度的奢侈想都想不到。
出了房门,见这丫头踮着脚尖,抬眼往里瞧,轻咳几声。
“玲绮,你回后院,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让你父亲过来一趟。”
小丫头小嘴一撅,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照做了。
魏续皱眉看了看房门,又看了看吕玲绮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想了想重新给李悠换上干净衣服,不过,这次温柔了很多。
吕玲绮火急火燎地跑回了后院,见自己父亲大喇喇地躺在食案前。
母亲侍奉在旁脸色红润,不像是被父亲打的惨叫求饶样子,心有疑问便直接问出了口:
“娘亲,爹爹打你哪里了?让玲绮看看,女儿给娘亲上药。”
说完还对着吕布轻哼一声!
严氏手突然僵住了,又羞又愤有些结巴道:“玲绮,乖,你父亲没有欺负娘亲,是你听错了。”
“可是…?”
“好了,此事休要再提,你火急火燎的,没个女儿家样子,以后还怎么嫁人?”
吕玲绮一听母亲念叨这个,瞬间就开始装鸵鸟。
严氏松了口气,悄悄白了吕布一眼,模样娇俏的很。
吕布一看,内心又开始蠢蠢欲动,看了看女儿想立马打发她走,抓紧时间还能再战一场。
“玲绮啊,你刚才慌慌张张跑什么?”
“哦,对了,爹爹,魏叔叔,让你过去找他,还有那个乞儿到底是谁啊?”
严氏也投来好奇的目光,吕布简单说了一遍,严氏起身直接拉着女儿,往前院走。
吕布有些恼火,眼神看向家里唯一丫鬟,但这丫鬟又矮又壮,实在下不去口,只能徒呼奈何。
我忍,晚上再说,开始幻想要如何大显神威。
到了前院,严氏松了口气,她并不是想去看。
自家老爷眼神太过灼热,有些害怕,身体也遭不住。
但既然来了,去看看也无妨,毕竟她是家里主母,来一个身份不明的陌生人,看一眼也放心。
魏续不在,吕玲绮直接推门而入,严氏都来不及呵斥,门已经推开,也只能摇摇头。
近前一看,严氏内心狂跳几下,这少年郎好生俊俏,见惯莽夫,突然见到话本里的翩翩佳公子,忍不住多看几眼,立马又在心里反省,不敢再看。
李悠想说,这不怪夫人,这是系统的锅。
见自家女儿目不转睛盯着看,叹了口气,这也快到及笄之年了,是应该找个机会好好跟女儿说说男女之防。
魏续带着医者走了进来,见到严氏一拱手,口称嫂嫂,严氏点头,没有太多礼数。
医者把脉,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看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病者脉象平稳,只是身体虚弱了些,并无大碍。”
这话谁也不信,不用明眼人看都知道此人一直流血不止不可能没事,气的吕玲绮破口大骂,但来了好几个都是同样说词,也没了脾气。
严氏都看在眼里,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