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林玄泽来到沈娘子身旁,一脸严肃道:“我们怀疑你们店红月窝藏罪犯,需要你们配合一下搜查,你若继续阻拦,别怪我们治你的罪!”
沈娘子闻言不屑一顾,讥笑道:“能来我们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你小子毛还未长全便来此寻欢,你家人可知道?”
一旁桓士则闻言怒道:“大胆刁民!你可知道他是谁?”
沈娘子道:“我管他谁是,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亦休想踏入我们二楼半步!”
林玄泽无奈亮出神龙令,命道:“你可知这是什么?”
沈娘子看了一眼令牌,无畏道:“你休要拿这些玩意吓我,我只认神龙令!”
林玄泽提声道:“你看清楚了,这便是圣人特赐的神龙令,见此令者如见圣人,你个不知好歹的老鸨,还不跪下!”
沈娘子见状,吓得连忙跪伏在地。她深知自己这次惹了大祸,忽态度大转,叩首请求道:“小民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大人恕罪!”
林玄泽命道:“桓少卿,即刻派人上二楼搜索,莫让那范策逃了!”
桓士则闻言疑虑道:“范策不是会隐遁术,我们岂能抓住他?”
林玄泽道:“不必担心,只要有红月在,范策便不会撒手逃离!我今倒要亲眼看看他是如何隐身的!”
桓士则对手下令道:“上去搜!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言毕,众捕吏气势汹汹踏上二楼,逐个房间搜寻起来。
林玄泽在楼下耐心等着,他心里清楚,这红月便是范策的羁绊,并对桓士则嘱咐道:“桓少卿,各个出口定要严防死守,所有窗户必要留人把手!”
桓士则道:“放心,我已安排妥当!”
少时,一捕吏来至红月房间,拍门道:“司刑寺查案!快将门打开!”
捕吏见迟迟未有人回应,正欲闯入之际,忽一身穿红衣,额间印有红色弯月印记,倾国倾城的女子将门从内拉开。捕吏看得入了迷,差点摔倒在地,待其站稳后问道:“你可是红月?”
红衣女子道:“不错,你们找我有何事?”
捕吏问道:“胡僧范策你可识得?”
红月道:“我从未听过这个名字,我不知道他是谁。”
捕吏道:“你屋里可还有他人,容我进去看看!”
红月欲要阻拦,不料捕吏一把将她推开,待进屋搜查后,却未发现有其他人的踪迹。捕吏似乎仍不相信范策会凭空溜走,怒气冲冲问道:“听沈娘子说你今日正接待一位贵客,那人呢?”
红月解释道:“他今天有事,没来!”
捕吏不信她的话,提刀又在屋内翻箱倒柜仔细搜了一遍,发现确无范策影迹,便质问道:“你确定不认识那范策?”
红月摇头道:“我刚不是说了,压根就没有听过这个人的名字!”
捕吏道:“你若隐瞒不报,可是重罪!”
言毕,捕吏带着疑惑向桓士则走去,报道:“桓少卿,我们搜遍了整个房间,也未发现范策的踪影!”
桓士则闻言道:“那范策不会早逃了吧!”
一旁林玄泽好奇问道:“桓少卿,你可知那红月与范策有何交情?”
桓士则摇头不知,林玄泽向捕吏道:“带我去红月房间,我有话要问她!”
红月见捕吏引着一位青年男子来找她,不耐烦道:“我方才不是说过,我不认识那范策!”
说着红月便要关房门,林玄泽伸手一把拦住,有意道:“现全城贴满了通缉范策的告示,他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他不仅犯了越狱重罪,还在夜宴一案中有重大嫌疑。”
红月闻言沉默不语,林玄泽又道:“我不知道你与范策有无关系,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你若故意包庇他,你亦会被治以重罪。你年轻貌美,又才华出众,前途不可限量,切莫执迷不悟,断送你的锦绣前程!”
红月苦笑道:“我能有什么锦绣前程,不过是在这春香楼了结此生!”
林玄泽道:“你若还不肯说出范策下落,就跟我们走一趟,我们将对你进行严格的调查。桓少卿,派人将她押去司刑寺大牢!”
桓士则示意捕吏动手,红月见状慌道:“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又没犯法,就算你们将我抓去,我照样什么都不知道!”
桓士则有意提声道:“那里可不像你们春香楼,有好吃好喝的招待你,牢子里手段多着呢,到时招不招由不得你!”
红月闻言怒道:“你这狗官,光天化日之下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桓士则置之不理,即刻命捕吏将其强行带走。
是时,沈娘子走来阻道:“红月可是我们这里的头牌,你将她抓走,那些达官贵人来我们这里闹起来,你让我怎么收场?”
桓士则冷道:“收场?红月包庇钦犯,根据律例,应当将其收监,你们生意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沈娘子见奈何不了他们,气道:“红月,你到底有没有私藏那范策?”
红月低头不语,林玄泽道:“有人看见红月与范策私会,此事证据确凿,将人带走!”
沈娘子见自己的心头肉被人抢走,随即吹了一个口哨,顿时四面涌现出无数打手,众捕吏见状忙拔出刀来。桓士则喝道:“你们春香楼要造反吗?”
沈娘子原名沈二娘,曾混迹江湖,结识过各路英雄好汉与地方势力,江湖传言她是武曌之侄、礼部尚书武思远的义女,当地达官贵人无不对其忌惮三分。
沈娘子见桓士则执意要带走红月,忙从袖中拔出一把匕首,抵在桓士则身后:“快命你手下退出春香楼!要想带走我的人,得先问问我手中的匕首答不答应!”
桓士则见沈娘子并非普通女子,便慌道:“你别乱来!你们快退下!”
捕吏闻命皆向后退,林玄泽见状命道:“你们先行退下!”
沈娘子见捕吏出了春香楼,方才放下手中匕首,对桓士则道:“我本不想与你们司刑寺为敌,今是你逼我的!”
桓士则心知沈娘子的身份,与她为敌,等同于和武氏集团为敌,现在还不是时候,便道:“我们走!”
林玄泽见状止道:“且慢!”
沈娘子问道:“你小子还想怎样?”
林玄泽道:“我不管你们春香楼有多大后台,我们今天来这里是奉圣人之命搜捕胡僧范策的,他若真藏在春香楼,你们便是犯了包庇之罪,我们有权查封这里!”
此言一出,忽传来一男声:“你们春香楼胆子可真大,竟敢违抗圣旨?”
林玄泽闻言向门内看去,见是段墨卿,便问道:“你怎么来了?”
段墨卿笑道:“我当然是来看热闹的!”
林玄泽道:“我们在办案,有何热闹可看?”
沈娘子见来者是熟客,便笑迎道:“原来是段公子,你今日不会是来找红月姑娘的吧?”
段墨卿道:“红月姑娘早已心有所属,哪会将我放在眼里!”
说着段墨卿走近红月,深切地看了一眼:“红月姑娘,你不会将我忘了吧!”
红月见状冷道:“我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你可是名满京城的大诗人!”
林玄泽见段墨卿给自己使了个眼色,便站在原处静观其变。
俄而,段墨卿又道:“红月姑娘,你怕是被那范策给骗了吧!”
红月疑惑不解,段墨卿继续说道:“范策除了向你示好外,还与红袖阁的云儿姑娘有来往,我上次去红袖阁,见他与那云儿搂搂抱抱,亲密无间!”
红月闻言难以置信:“我不信!他不会骗我的!”
段墨卿看了眼红月,道:“我可是亲眼所见,你若不信,大可以亲自去问他!哎,怕那花和尚不会给你实话!”
红月听后不觉落下泪来,悲道:“他说过会帮我赎身,带我离开这里,他绝不会抛弃我的!”
说着红月挣开捕吏,向自己房间奔去。林玄泽见状,命桓士则守好各个出口,自己与段墨卿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