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观庄之悟
在那漫漫西天取经路后,唐僧师徒东归而来,行至五观庄,再度与镇元子相逢。庄内,仙雾缭绕,灵果飘香,却难掩一抹凝重之色。
孙悟空站在庄中,火眼金睛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他缓缓开口道:“长生不老……三界六道不就毁在这四个字上?”话语一出,众人皆陷入沉思。
这长生不老,自古以来便是无数人的追求。在尘世中,当人们拥有了足够的能力、获得无限金钱和至高地位后,便会思索如何永远拥有这一切。而寿命的长短,无疑成为了摆在面前的第一道障碍。古往今来,帝王们寻仙拜佛、炼丹吃药,只为求得长生;如今世间的大佬们,亦是花费巨资进行食疗、养生,甚至尝试换血等防衰老实验。
在这西游世界中,即便有轮回存在,神佛们也依旧在向着长生的道路奋力前行。想当年,孙悟空去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拜师学艺,出发点便是为了跳出那生老病死的循环,求个长生不老之术。那时的他,已在花果山实现了猴族意义上的财富和权力自由,领着一群猿猴、猕猴、马猴等,分派君臣佐使,朝游花果山,暮宿水帘洞,合契同情,自由自在,独霸一方。然而,他却并不满足,只因想到了生死问题。虽眼下无人管束,但阎王却能掌控猴子们的生死,一旦身死,这一切欢乐便会化为乌有。通臂猿猴曾提及,佛、仙与神圣三者可躲过轮回,不生不灭,与天地山川齐寿。可事实并非如此,孙悟空拜师后,面对菩提祖师所教的各种技艺,他一心只问:“似这般可得长生么?”而菩提祖师的回答却是否定的,那些流派技艺皆无法长久。最终,孙悟空的坚持感动了菩提祖师,传授给他大品天仙诀,虽能快速修炼成神体,但依旧无法真正实现长生不老。
后来,孙悟空寿终正寝被勾至地府,他愤怒地质问阎王。即便勾了生死簿,也未能跳出五行,真正实现长生不老。菩提祖师曾言,他修炼的大品天仙诀虽是速成,却有缺陷,会有三灾利害。而其他修炼方法,虽不像速成之法那般有明显缺陷,但也仅仅是延寿,无法长生。就如寿星所言,镇元子有人参果树,得之甚易便可与天齐寿,而他们却需养精、炼气、存神,调和龙虎,捉坎填离,不知费多少工夫。太上老君座下的金银二童子,得知吃唐僧肉就能长生不老后,更是直言不讳,觉得与其辛苦修炼,不如吃唐僧肉来得快捷。
在这西游世界中,众神仙虽已得道,却仍需时不时闭关修炼、炼丹,期待着王母娘娘过生日能吃到蟠桃以延寿。然而,蟠桃虽有延年益寿之效,却并非永生之道。天地亦有寿命,每一元十二万九千六百岁为一劫,一般神仙根本躲不过去。玉帝能活如此大岁数,也是不断渡劫得来。随着神仙越来越多,蟠桃、人参果等产量有限,无法维系庞大的神仙机构。于是,天条规定神仙禁止谈恋爱、生孩子,以控制神仙数量。可即便如此,长生不老药依旧严重不足。
在唐僧师徒取经时期,这个问题就已十分严重。各路大神开始寻求长生不老的非常规方法,妖怪们觊觎唐僧肉,观音菩萨收了会点小法儿延寿的黑熊精,还有灵感大王的童男童女试验、鹿精的千人心肝试验等。他们通过直接吃人的方式来达到延寿效果,吸收灵蕴。但这种方式效率不高,且违反天条,一旦被发现,便会受到严惩。天庭为了解决长生不老药不足的问题,决定提高仙丹产量,甚至考虑用神仙或妖怪的内丹来炼丹。于是,出现了盘丝洞和黄花观这样的妖怪养殖场,蜘蛛精和蜈蚣精虽不情愿,却也无奈为之。毗蓝婆菩萨成了天庭妖怪试验的牺牲品,昴日星官也被喂下虫卵,沦为妖怪。
不仅天庭如此,地仙之祖镇元子的人参果树也存在问题。人参果其实是小仙童,由人参果树吸收大地灵蕴孕育而成。这些果子有生命,被人吃下后,等同于被吸收了灵蕴以达到延寿效果。若不摘下,可自然成熟孕育出小仙童。但如今,为了长生,满天神佛开始不择手段,好人坏人、好妖坏妖,统统可能被拉去炼丹、吸收灵蕴。
孙悟空看透了这一切,心中满是忧郁。他与猪八戒喝酒时,吐露了不想当斗战胜佛的心声。猪八戒不解,孙悟空反问他:“八戒,你吃酒高兴,别人要吃你的时候,可还能这般高兴?”在孙悟空看来,菩提祖师教给他修炼长生不老的方法,虽有三灾利害,但未提及吃人。而如今这世道,妖怪吃人就要被杀,神仙吃人却不受约束,实在不公。有些人可以修仙,有些人却注定被人吃,这种世道,怎能不让人心寒?这便是“长生不老……三界六道不就毁在这四个字上”的真正原因。
镇元子听了孙悟空的话,微微颔首,长叹一声道:“悟空所言极是,这长生不老之欲,确已让三界六道陷入混乱。吾等当深思,如何寻得一个平衡之法,以免这世界走向万劫不复之地。”唐僧师徒与镇元子在五观庄中,继续探讨着这关乎三界六道命运的难题,试图为这混乱的世界找到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