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郑鸣再次苏醒之后,发现再一次身处在了陌生的环境之中。
他是被那股医院特有的消毒水还有淡淡的药品味熏醒的。一阵仿佛直视太阳许久的感觉,让刚刚睁眼的他,无法看清周围。不过他还是能够感受到扎在手腕上束缚他行动的输液管,和口鼻处传来的来自输氧罩的触感。
艰难的先开了身上仿佛重若千金的棉被,就着模糊的视野扯下了有碍他行动的输液管和氧气罩,郑鸣背靠枕头坐了起来。
他感觉此时的身体仿佛灌了铅一般沉重的要命,就像是顽皮的劣童,对他大脑发出的指令爱答不理。
说实话他已经很久没感受过这种无法彻底控制身体的感觉了。就连初到星临城身体力量暴走的时间段,也没有此时这么无力和疲惫。
他尝试按照修炼方法更改呼吸方式,但却发现周围空气里没有丝毫原炁存在的痕迹。如果在外人看来,郑鸣就像是在存心和自己过不去一般,以一种连旁观者都感觉难受的频率,虐待着自己的呼吸系统。
“咳咳咳咳……”
终于,岔了气的郑鸣,连连咳嗽的面红耳赤之后,这才放弃了这次尝试。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模糊的视野正在逐渐恢复着。
“没有智能辅助界面。”
低声嘟囔一句后,郑鸣低头看向了自身的装束。
这是一个淡绿色的病号服,配上雪白的单人床还有床边的仪器,郑鸣终于确信了自己身处现代医院的事实。
没有超出想象的仪器,看样子倒更像是前世的病房。
心中思量间郑鸣发现了从宽松的病号服里若隐若现地苍白瘦弱的胸膛。
“咦?”
眼见胸腹附近残留的细小针孔,郑鸣瞳孔一缩,连忙摸向了一旁的棉被。
“果然……”
讲盖在身上的雪白被子再度掀开,郑鸣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如他所料一般这柔软温暖的触感,竟是与他之前无法动弹时的感受如出一辙。
“果然刚开始不是在做梦。确确实实有人在我无法睁眼时给我扎了一针。可……受折磨的灵魂殿堂又是怎么回事?这一切又是一场类似于精神力测评时的幻境?”
独自坐在病床上喃喃自语的郑鸣,眉心紧紧地蹙在一起几乎变成了川字。
“身体羸弱的要命,几乎与弱级的普通人无异。感受不到分身和精神力,原炁、血炁、妖炁同样不复存在。我变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如果只是一场如同做梦一般得幻境的话就说的通了。”
正独自思考间,视野终于彻底恢复了清明。郑鸣也开始打量起了自己所在的地方。
就像之前他所猜测的那样,这里是病房。看起来房间里只有他所在的一个床位。
“单人病房吗?比起普通医院的会诊室,倒更像是私人的疗养院。”
自顾自的嘟囔着,郑鸣起身离开了病床。
这是一个总面积大约有几十平米的房间,门口位置有着一个独立的卫生间。似乎一般不常使用,房间里没有任何摆设,除了病床和周遭仪器、卫生间里的坐式马桶外根本找不到其余多余的物件。
可以看出来,尽管疏于使用,但经常会有人来打扫。根究连角落都纤尘不染的情况,郑鸣心想如果不是在他苏醒前刚刚打扫过,那么打扫的频率应该十分频繁。
无论是卫生间还是病房,四面墙壁和地板全都是由一种白色的缓冲材料制成。踩上去有种软绵绵的感觉,很是舒服。
天花板上更是镶嵌着灯管,此时如同白昼的柔和光线就是由此而来。郑鸣细心地搜索房间里的角角落落,很快就找到了疑似监视器的东西。摄像头覆盖着房间里的方方面面,只有空间狭小的卫生间是监视死角。
估计换做脑子缺根弦的吴天昊,看到这里都能感觉出一丝异样来。更何况郑鸣智商还属正常。
“呵,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这种房间结构还有连正常的金属制品都看不到的塑料制品,不会是重症精神病患者的监护室吧?说好的进入星临公共区域呢?还真是处处都透着诡异啊。”
这般想着郑鸣心中隐隐不安起来。就在他冥思苦想着自身处境之时,伴随着一阵金属摩擦声,紧闭的病房门上打开一个两指宽的方形窗口。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出现在了窗口后。
那对黑瞳的主人就那么直直地盯着郑鸣,而郑鸣也迎着Ta的目光向他望去。
二人对视良久。
就在郑鸣被那双毛骨悚然的无神黑眸盯得头皮略有些发麻,脸色越来越铁青的时候,那只瞳孔从门上的探视口中远离。
紧接着一道干涩嘶哑,仿佛恶魔低语一般的声音,从那个半掌大的缺口中钻了进来,飘进了郑鸣的耳中。
“郑鸣?”
在没有获取足够讯息认清现状之前,做出任何举动都可能泄露自身情报,无意于将主宰谈话节奏的主动权拱手相让。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门外的男子见郑鸣默不作声也没有在意,只是低声咕哝了一句。恰好被郑鸣捕捉到了一些。
“……痴呆了吗?也难怪,毕竟无缘无故昏迷了这么久。”
“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郑鸣突如其来的冷静提问倒是将门外的人搞得一愣,他再度凑到探视口中打量了郑鸣一眼,似乎嫌这样麻烦,留下一句话后匆匆离去。
“你等着,我找人开门。”
郑鸣静静地立在原地侧耳倾听,等到确认脚步声确实远远离去后,这才走到了门前。
可以看到这是一个整整两米高的大铁门,之前由于其上也同样包裹着白色的缓冲材料,因此郑鸣也没有过多在意。现在细细打量起来,可以看到那处探视口附近若隐若现的金属光泽。
郑鸣皱起眉头打量了数眼眼前连门把手都没有的,浑然一体的大门,尝试着用蛮力打开门。
肩撞、脚踹、捶打、飞踢。
大门纹丝未动,郑鸣倒是累的气喘吁吁。而他的成果也只是让大门发出低沉细微的沉闷声响罢了。
很快,郑鸣就意识到了以他如今的实力和没有任何工具的处境,他根本无法奈何眼前的大门分毫。
想到这里他倒是放宽了心,表情也恢复了平静,转身走到了床边,静等起了即将到了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