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银杏树上。
乌丫丫终于将那颗小珠子四周基本抠空。
之后,她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捏着珠子,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的一戳。
珠子与树干最后一丝相连,断开了。
与此同时,山谷深处的一顶大帐里,一个尖嘴猴腮睡得正熟的光头男子,“噌”一下坐起来。
他双目呆板的盯着前方,显然是大脑尚未清醒。
“不可能,不可能……”
他嘴里不停的呢喃着。
“师父,师父,不好了,前方传来信号,有人攻山。”
大帐门被扒开,一个光头的半大小子冲进了帐篷。
尖嘴猴腮的男子双眼猛的回焦,一把抓住冲到床前的半大小子,急声问:
“净尘,你说什么?有人攻山?你开玩笑吧?”
净尘急急地说:“师父,不是开玩笑,是真的,前方已经发信号了,他们说那就是有人入侵,十万火急的信号。”
这处山谷太大,方圆有十多里。
山谷中的军队,大多集中在东南方向。
因为那里是唯一的进出口。
其他三面皆无路可行。
半大小子觉得是他师父怕死。
万一有人攻进来,还有逃跑的时间。
他是师父从外面带进来的,几个月前,他还跟着师父在西北府吃香的喝辣的呢。
结果碰上了一个硬茬子,连师祖都被逼退回了京城。
净尘口中的师父,便是西北府万花楼的幕后主子虚木。
也是谷中人口中的木大师。
他是铭悟的二徒弟,八字带偏印,相当有玄学天赋。
其洞察力比铭悟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好,我的宝贝真的被人动了。”
这时,他终于完全清醒过来,猛的惊出一身冷汗。
他隐隐觉得那颗与自己息息相连的神珠,正在与自己慢慢脱离联系。
大银杏树下,乌丫丫左手捏着暗灰色的小珠子,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不停的与珠子搏斗。
刚刚一时疏忽,差点让这颗珠子跑了。
果然是个好宝贝,与人滴血认主后,竟然有了一点点意识。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消除这颗珠子上的契约。
珠子拼命的想挣脱,乌丫丫不停的压制它,一珠一胖墩,进行着精神级别的较量。
渐渐的,珠子败下阵来。
乌丫丫见差不多了,小胖手一挽,一枚清邪符出现在两指间。
她猛的将符篆拍向珠子。
珠子像回光返照,猛烈挣扎,挣脱了乌丫丫的钳制,慌不择路一头撞到了符篆上。
瞬间被符篆包裹住。
珠子拼命的往外钻,符篆紧紧的裹住它。
一番较量之后,符篆化作一缕轻烟飘散。
珠子悬浮在空中。
乌丫丫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陶凌晓走上前,对乌丫丫说:“小妹,想不到这样的一颗小珠子,威力如此之大。”
回想之前,他看到他小妹一点一点抠珠子,好奇的凑上去看。
谁知,在他小妹斩断珠子与银杏树最后一丝连接,树珠分离的瞬间,珠子竟“噌”从他小妹手中挣脱,疾速的朝他撞了过来。
要不是他小妹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这珠子,珠子就撞到他脸上了。
他亲眼看到力大无穷的小妹在抓住珠子的瞬间,都使了一些力气。
要是真撞到他脸上,那不得撞穿了他的脸再从后脑勺子钻出去?
想想就后怕。
果然,小妹说的对,好奇害死猫。
人也能害死。
在他愣神的瞬间,乌丫丫欢快的声音响起,“哇,三哥哥快看,这珠子好漂亮。”
褪去灰不溜秋的一层暗色,珠子变得晶莹剔透。
“他怎么还变颜色了?”
陶凌晓好苛的问,只是这次自觉保持了一些距离。
“这是珠子的本色,和这个珠子契约的那个人,心思不正,修炼邪术,才会让它变得丑不啦唧的。”
乌丫丫兴奋的给陶凌晓解释。
这竟然是一颗可遇不可求的灵力珠,她能清晰的感受到珠子中蓬勃浓郁的灵力。
与它契约的人只是个八字带偏印的凡人,不然,定会从珠子上受益匪浅。
清除掉契约的珠子,让乌丫丫莫名觉得与其之间有一股亲近感。
就好像这本来就是她的东西一般。
她抬手咬破了自己的手指肚,挤了一滴血滴在珠子上。
血慢慢的渗透消失,几息后,珠子突然光芒大盛。
整个银杏树所在之处,一片通明。
而后光芒忽的消散,大银杏树下陷入黑暗。
强光的刺激,让兄妹二人适应了好一会儿,眼睛才恢复之前的状态。
“小妹,珠子呢?”
陶凌晓弯腰将头凑向乌丫丫举着的小手。
乌丫丫的小手食指和拇指仍做拿捏状,只是珠子不见了。
乌丫丫愣了一下,而后惊喜万分的说道:
“三哥哥,我的空间扩大了,扩大了,扩大了,有原来的两个那么大。”
“真的吗?太好了!”
陶凌晓也跟着高兴起来。
“是的,三哥哥,来。”乌丫丫抓起陶凌晓的手,闪身进了空间。
“啊,三哥哥能进来了,能进来了。”
之前,她能往里放大黄、放小食铁兽,唯独不能拉人进来。
现在,扩大后的空间,竟然能将除了自己之外的人拉进来。
这真是意外之喜!
乌丫丫在空间里笑着、跳着、奔跑着。
而陶凌晓,则完全石化了。
他看到了什么?
萝卜似的人参?
脸盆大的紫灵芝?
那大朵大朵开放的,是雪莲吗?
还有……
“三哥哥,你怎么了?难道进来这里身体不适吗?”
乌丫丫不知何时跑过来,从陶凌晓侧面伸过小脑袋,仰望着他问道。
“没,没有。”
陶凌晓垂眸看着乌丫丫,“三哥哥很舒适,一路走来的疲累全都消散了。”
“哇,好耶好耶。”
乌丫丫拍着小手跳哒着。
她感觉到自己三哥哥身上的气息在隐隐发生变化。
这种变化虽然改变不了他是凡胎肉体的现实,但,却淬炼了他的体质。
“小妹,我们出去看看吧,也不知大伯怎么样了?”
在空间里过分的安全感,让陶凌晓想到了在谷中作战的大伯。
他心底隐隐的生出一丝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