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互相交换一下眼神表示我悟了。
东方既白走在路上好好总结了一下,小猫还爱我,没有别人,是我自己多疑了,警报解除……
嗯,引以为戒,不能随便怀疑她,怀疑就是代表着不信任,而且还伤感情。
还有,不能胡思乱想,人的烦恼一半来自胡思乱想。
想明白后,东方既白抱着盒子高高兴兴地回了府邸。
三月初十,京都大街这次比以往更热闹了一些,五街十巷都有人在撒花铺路,还有童子在撒福钱。
人们见文钱落了地,忙上前去哄抢。
这天也正好是东方廷瑞与苏念茵的大婚之日。
东方既白前往苏子岳家中送礼吃席,东方启玉则去了东方廷瑞府上……
苏子岳,年三十五,苏烈的二儿子,苏念茵的父亲,东方既白与东方启玉的小舅舅。
燕景瑜闲着无事,倚在小榻上,抱着小猴有一没一下地抚摸着它的脑袋。
闲暇时光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主子,商姑娘求见。”
燕景瑜慵懒答道:“让她直接进来吧。”
“是。”
须臾后,门吱呀一声响,一个穿金戴银的姑娘推门走了进来。
随着步伐轻摇,她身上环佩也跟着叮当作响,细看衣着考究,也算富贵之流,容貌明艳大方,十足的美人胚子一个。
商沉鱼行至燕景瑜面前,迎身一拜,“见过太子殿下。”
燕景瑜坐直身子,温声道:“你同吾何须多礼,快些起身。”
商沉鱼笑着起了身,“礼不可废。”
商沉鱼抬眼看见她抱着一只狗,打量了两下,疑惑道:“这狗怎么光见张嘴没个声?”
燕景瑜摸了摸它的狗头,将它举了起来,“叫人毒哑了。”
商沉鱼惊讶带着几分义愤填膺道:“好歹毒的人,连只狗也容不得……”
燕景瑜并不接话,反问道:“你几时到的?”
“昨日到的河城,今日酉时初才进京,定下客栈,瞧了会儿花轿就过来了。”
“怎么还到河城?”
“同沈兰亭谈了一桩生意,正好将去岁积压的那批幻月纱脱手转卖了。”
商沉鱼正说着,突然拍了一下额头,“哎呀,忘了,我正好带了两匹幻月纱来,准备送你。”
“香芸,快把东西拿进来。”
商沉鱼冲外面大喊一声。
香芸将布匹抱了进来,正不知往哪放的时候,燕景瑜说了一句:“放桌子上吧。”
香芸把布匹搁在桌子上,弯着腰倒着退了出去。
燕景瑜将小猴放在地上,站起来整了整衣襟,侧头看着她,“可用过晚膳?”
“还没。”
“吾也未曾用晚膳,正好出去走走,用过晚膳还能逛逛京都的夜市。走吧。”
燕景瑜一边说,一边示意她跟上来。
商沉鱼一边回答“也好”,一边跟上了她的步伐。
沿着官道走了不到一刻钟,转入京都的五街十巷,路上已经有人在打扫那些洒落的花瓣,细看他们身上都或多或少有些残疾,有跛着脚的,手只剩半个手掌的……
五街十巷到处都是这样的人在扫着花瓣,还有几位官差在他们身旁大喊:“快点快点,一会儿晚了人多了啊……”
商沉鱼见了气愤道:“他们怎么这样?欺负几个手脚有缺的人算什么本事!谁撒的花让谁扫,叫他们扫算什么本事?”
商沉鱼见了就要冲上去理论,燕景瑜用手拉住她,冲她摇摇头,解释道:“并非你看到的那样。
再晚些出来逛晚市的人不少,官差是在看护他们,免得被人撞了。
至于洒扫,是他们自己闲不住,却又总想出来做些什么,偏偏身体不便,做旁的又危险,所以让他们平常做些洒扫的活打发打发时间。
况且也是给银钱的,并未亏着他们。这样一来,道上也干净了,也算两全齐美……”
商沉鱼赞叹道:“竟是如此,倒是我浅薄了。”
燕景瑜引以为豪地说了一句:“这点子也是吾的俦侣想出来的。”
“殿下的俦侣是?”
燕景瑜抬眼的时候,见东方既白和谭修乐一起走了过来,蓦然一笑道:“他来了。”
商沉鱼正要问是谁时,却眼见得两位黑衣男子走了过来,两人虽同穿黑衣却高下立见。
矮一些的男子衣饰平平,中规中矩,态度矮和,有作小伏低之态,容貌不差,只输气度。
高一些的那人身姿挺拔,淫威自来,嘴角浅笑不经意之间勾魂摄魄。
行动时,衣摆如水波般漾开,晃金绣线在灯火下熠熠生辉。
腰间一只羊脂色团花纹镂空月兔玉佩,和一管黑漆漆的长箫挨在一起轻摇。
脚步动作不绝而身间器物无响,腰侧佩同色织金香袋,犹有暗香浮动其中。
不必多问,便知高一些的那位便是燕景瑜口中的正主了。
商沉鱼在名利场浸淫已久,早已深谙先敬罗衣后敬人这一道理。
认出那身衣服所用的衣料是浮光锦后,商沉鱼便垂了眸子,没敢多看。
所谓寸锦寸金,便服都是浮光锦做的衣服,可见来人非富即贵,不识身份,只能先瞧瞧再作计较。
东方既白和谭修乐都吃了酒席出来正巧遇上,谭修乐说要去道谷茶楼寻东方启玉。
东方既白正好也要过去,便让他和自己一道。
凑了巧,同行不足一盏功夫,便遇上了熟人。
东方既白与谭修乐同时行礼道:“殿下安!”
燕景瑜上前一扶,温声道:“何必多礼?”
东方既白起了身,看向旁侧的佳人,“这位是?”
燕景瑜微笑道:“燕国官商之女商沉鱼,亦是旧友。”
燕景瑜看向商沉鱼,提醒道:“这是吾的俦侣,楚三殿下,东方既白。”
燕景瑜说完,又看向仍旧勾着腰的谭修乐,“谭小公子不必多礼。”
谭修乐听了这话这才敢起来。
商沉鱼得了燕景瑜的提醒,赶忙行礼道:“民女见过三殿下,殿下安康!”
东方既白略瞧了她一眼,然后看向燕景瑜,回以一笑,“既然是旧友又何必多礼?”
“我还有事,不打扰你们逛集市了。”
东方既白说完,又对谭修乐道:“走吧。”
谭修乐道:“是。”
东方既白与燕景瑜双眸互望了须臾,然后给了她一个微笑便与她错身而过。
商沉鱼抬眸正巧看到他的那一抹微笑,霎时间愣了神,甚至还忍不住地在他错身而过的时候,用眼神追逐他的身影。
自己偏了头,转了身也没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