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屏退众乐师,但是那赵平还是立在她面前一动不动,神情幽怨。
虽见不得美人伤心,但是这种蛇蝎美人宁清实在消受不了,她只把他当空气,侧过去独自饮酒。
见赵平不听招呼,还怵在那里,赵符脸色渐渐沉下去平日的微笑面具也挂不住,她压抑着怒气,“还不快退下,还嫌不够丢人现眼的吗?”
赵平置若罔闻,仍站在一边盯着宁清。
赵符又催促了几句,但赵平跟脚下生根了似的,一步都没挪。
赵符脸色铁青,怒吼道:“不知羞,白送都不要,你还怵在这里干什么!”
“还不快滚回去!”
赵符语气严厉话很重,似真恼了。
闻言,赵平转头盯住赵符,傻了一般一脸呆滞,似乎不相信这是姐姐跟他说的话。
反应过来,赵平一把跌坐在地,伤心至极。他掩面哭泣的模样,让宁清都觉得心酸。
赵符那句“白送都不要”,还真是惹人不适。
宁清温柔地扶起赵平,用细柔的绢巾给他擦拭泪水。
接着她冷眼看向赵符,语气不善,“则平,你好大的威风!”
“平日在家你就是这么欺负弱男子的吗?”
宁清义正严辞,忿忿不平的模样看的赵符来气。本就对赵平的自作主张不满,况且他白贴上去都被赶走,也让她丢了大脸面。
赵则平冷哼一声,对着宁清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要你装好人,要不是你,他哪会如此丢脸?”
“你不愿纳他,现在就别装好人!”
宁清被她说的一愣,气焰冷却下来,“那…那你也不该如此说话。”
“多伤人心。”
“就你是好人是吧?”
“我就不心疼?”
赵符气的跳脚,她不能拿宁清怎么样,转头又去骂赵平,
“你清醒点!人家看不上你你还眼巴巴往上凑,送上门去当小别人都不收。”
“赵平,你贱不贱?贱不贱!”
“只怕母亲都要让你从坟里气活过来!”
赵符一通臭骂跟连珠炮似的。
赵平抽泣不断,哭的更大声了,但他只是哭并不出言反驳。
宁清看的心疼,
她拉住赵符劝道,“则平你对小平太苛刻了,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你不要……”
“滚!”
宁清话都没说完就被赵符打断,
她看向宁清,满脸不悦,“你别给我装好人,你要么就纳了他,要么现在就给我闭嘴!”
“要你假惺惺的当好人。”
“我弟弟自有我来教!”
见她这样宁清悻悻闭嘴。
赵符从一旁找了跟木棍过来,看着像要打赵平。
宁清心道大事不好。
这赵平也忒老实了,傻坐在地上也不跑。宁清心里纳闷,这不是手里人命无数的玉面狐狸吗,怎么回家也要被家法伺候。
赵符一棍子抽在了赵平背上,空气都漱漱作响,用了些力气。看的宁清眉头直皱。
那棍子细软,打上去是贴着肉的,赵平还穿着暴露的舞衣,白嫩的皮肉和着条条红痕看着别提多刺激了。
赵符一边打一边骂,“让你犯贱!”
“我们赵家可没有你这种男儿,你的书都读狗肚子里了吗?”
“啪……”
又是一棍抽去。
赵平极能忍痛,他只是默默忍受,完全不反抗。
“赵平,你可还记得礼义廉耻怎么写?”
“啪……”
又是一棍。
宁清看的眼皮直跳,这场家庭惨剧好像她是罪魁祸首。
啊,看不得这个!
宁清一把抢过赵符的棍子掰断,她强笑道:“算了,则平。给我个面子吧。”
见棍子被抢,赵符脸更加红了,她不耐烦地拍开宁清,
“你闭嘴!”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给面子。”
赵符又找了根棍子出来,啪啪地开始抽赵平,
“你清醒点!”
“你看人家对你根本没意思,你是不是要丢光我的脸?”
赵平呜咽不止,楚楚可怜。
宁清见他身上已经被打的不成样,她一把抢过赵符手中的树枝掰断,
宁清微有些怒气,“赵则平,你打男人算什么本事!”
“差不多就行了!”
赵符冷笑,“我管教亲弟,你凭什么插手?”
宁清看不惯她的嘴脸,呛道:
“我要了他,你以后就管不着了!”
宁清还想看赵符气急败坏,或者被挑战了权威发疯。结果赵符只是沉默了几秒,然后不耐烦地冲他们摆手,
“我真不想再见到你们。”
“我走了。”
说完赵符就毫不留念地转身离去。
“什么?”
宁清的表情就跟便秘了似的,那种感觉就像点燃了一个大火炮的引线,捂着耳朵跑远,结果发现是个哑炮。
一切瞬间戛然而止。
只留下不知所措的宁清。
一旁的赵平止住了哭泣,眼睛亮晶晶又羞涩地望着她。
宁清看着娇羞不止的赵平,突然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是不是被骗了?
……
宁清坐在床边看着涩情似火,啊不,热情似火的赵平,面露难色。
嘴炮一时爽,后边就麻烦了。赵平夜闯她的房间非要来侍寝。没想到才当了两天采花贼的她,也开始被人采。
真是天道好轮回。
这是宁清第一次犯难,到底该不该吃。
是吃个夜宵呢还是把他绑了送回去。
赵平媚眼盈盈身穿一袭红衣,娇艳似火,他紧挨着宁清坐,浑身跟没骨头似的,一会就往宁清身上倒。
宁清不着痕迹地往拉开一点距离,赵平又贴上。
赵平妖艳似火,裸露的皮肤还是战损状态,条条红痕有一种破碎楚楚可怜的美感。
宁清忍不住看了几眼,这一看就脸上泛红,心里也躁动起来。
赵平趁热打铁,他冷不丁地用手环住宁清的腰,把头埋在宁清的胸膛,“大人,我不用你负责。”
“奴不求名分,只要让我伺候大人就好。”
赵平看着宁清一脸痴迷,他泫然欲泣道:“奴,实在仰慕宁大人。”
好家伙,这谁顶得住。
灼热的血液瞬间冲上了宁清脑袋,她抓住赵平的头发吻了上去。
因为对此人还不放心,宁清用另一只手将赵平的双手反剪在身后,让他动弹不得只能默默承受。
……
又是一夜神清气爽。
这几天宁清有些乐不思蜀,原计划是小住一天但是现在根本不想离开。
本以为是来视察根据地,没想到这一脚踏进入了盘丝洞。
赵平大胆奔放,只恨不得日日缠着她。
宁清也见不得美人撒娇,失望,也跟着他夜夜笙歌。赵符也乐见其成,见宁清也一副自家人的模样。
耽误五日之后,莫州之事不能再延误,宁清忍痛跟赵平告别。
赵平闷闷不乐地在一旁帮宁清收拾衣物,
见美人心情不好,宁清从后边环住他,“没事,以后我会常来的。”
赵平眼眶发红,“大人,你这一去不知多久才能相见。”
“回幽州后,你还要再上前线。这一去又是几月,况且战场凶险,平儿实在放心不下你。”
他拉住宁清袖子,满眼期待,“我跟着你一块去吧?我可以男扮女装,不让别人发现。”
“平儿有一身武艺,三教九流的门道都通一些,夫人带上我,我定能助夫人一臂之力!”
宁清听得有些心动,但又觉得带一男子上战场实在危险,她故作威严冷下脸训斥道:“平儿,不可胡闹。”
“你一弱男子,跟我上战场去干什么?”
“你可知那刀剑无情,成群的獠人可不是你拿一把小匕首就能偷袭的。”
赵平盈盈落泪,他呜咽道:“夫人,此次一别又不知何日才能相见!”
“待你功成名就,娶了名门贵公子,你可还会记得这里有一个平儿在等着你!”
说完赵平掩面哭泣,落泪不止。
啊,跟个水做的人似的,动不动就哭。宁清最见不得美人落泪,她一把抱住赵平哄道:“一夜夫妻百日恩。我自然会常来看你的。”
赵平并没有被哄好,他伤心落泪,“可是,可是。我还很贪心,我想时时都陪在夫人身边。”
宁清感觉头大,
之前说的好好的,不要人负责。现在一吃就黏上甩不掉了。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想说几句狠话,
但是,狠心绝情流又违背她的职业道德。
难啊!
只能用这招了,谁还没个苦衷呢?
宁清遇弱更弱,
她沉默下来。
宁清放开赵平,只依在床头发呆,她捏着眉心一脸疲倦,俄尔她转头盯向窗外黑漆漆的夜色。
宁清声音沙哑,“我也有苦衷。”
她哀叹一声,“我这种赘婿,哪有什么自由。”
“你我春风一度本就是错误,我不能错上加错了。”
宁清一脸隐忍,“平儿我对不起你,我让你没名没分。我也对不起我的未婚夫元儿,我没能抵抗诱惑。”
“元儿对我情根深种,我若是把你带回去,他恐怕要难受的呕血。”
宁清眼角挤出一滴清泪,“我同时伤害了两个爱我的人。”
看见宁清落泪,赵平抑制住自己任性和脾气,他唉声叹气地继续帮宁清收拾行礼。
“夫人,你别说了。我不怪你。”
“嘉元哥哥,脾气比较大。是我痴心妄想了。”
听这话赵平好像歇了心思,宁清松了一口气。
虽然目的达到了,但是怎么这话听着有些茶言茶语。
宁清握住赵平的手,“你别这么说自己。”
“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一夜两人互诉衷肠,依依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