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七,那他也得准备啊!还好今天自己过来了。
自己手头有的不是猎物就是枪和子弹,这都不是能当新婚礼物的东西。
又一个发愁的人!
潘小文看齐老七不吱声,还以为他不愿意帮忙,“齐大哥,你帮我解决了这个难题,回头我回城指定给你带好东西,好不好?”
齐老七,“让我想想,这大过年的,商店都放假了,有钱也花不出去啊?她说没说哪天回去?”
潘小文,“我也没得着机会问她,听说过几天,应该时间挺近的。”
齐老七脑子里都是齐飞飞的礼物去哪里整,要说好带回去,自然是衣服、布料、床单啥的,可临时上哪儿弄好的去呢?
家里是有,就李丹妮那性子,要是知道给齐飞飞,还不得跟他拼命啊?
钱他倒是有,可直接给钱,多了齐飞飞肯定不能要。
“我想想,我想想。”
齐老七盘算着大过年的求谁能弄到点儿像样儿的东西。
“咱们赶紧去打獾子,争取今天弄好,明天我就回去想办法。咱把丑话说前面,到时候弄到啥算啥,不满意,你可不能埋怨我。”
潘小文,“行行行,啥都行。”指定比我现在能买的强。
两人加快脚步,齐老七身强体壮步子大,走的快,潘小文个子小,又瘦弱,在后面跟的呼哧带喘,走走就得跑两步。
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大沟塘子,齐老七开始仔细的寻找獾子洞。
獾子喜欢在沟塘子附近的倒木、石头缝的地方打洞,天暖和的时候还好,经常临时挖个浅洞,或捡别人放弃的旧洞临时住一下,这时候还比较好抓,是挖,是烟熏,都比较容易把它弄出来。
从上冻开始,它们就会一家人住一个大洞里,一冬天不吃不喝的睡在里面。有时候祖孙好几代,洞里还分出好几个卧室,还带厕所的,洞也比较深,深的都能达到几十米,要是遇到这样的大洞,那熏洞的草都要很多,而且洞口多,有一个洞口漏掉,没堵住,就前功尽弃了。
虽然冬天到处都是雪,但洞口是和别处的雪不一样的,因为它透气,有经验的猎人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它,齐老七找到了一个洞口。
“就这了,你去下面搂干树叶子杂草啥的,多弄点儿。”
潘小文背着背篓去扒雪堆,掏树叶子。
齐老七继续寻找,獾子绝不会只留一个洞口。接连找到了三个洞口,齐老七掏出黄芥末粉撒在树叶上,然后俩人把树叶往三个洞里塞。
齐老七又让潘小文再弄点儿,多塞点儿,以防洞深,烟不够多,自己又周围寻了一圈。确认没有其他洞口了。
在最下面的洞口下了一个钢丝套子,一头固定在地上的倒木上,倒木很粗,有四五十公分粗。
然后让潘小文去把比较高的两个洞口先点上,自己拿着一个麻袋在最下面的洞口等着,手里还拎个棒子。
潘小文点着了,烟往上飘,潘小文把帽子摘下来,死命的往洞里扇。因为撒了黄芥末粉,烟格外的辣,潘小文一边扇一边打喷嚏,这玩意儿真霸道!
没多久,齐老七这边的洞口也开始丝丝缕缕的冒青烟,齐老七又把树叶子往里压了压实。
过一会儿,里面传出一声声的咳嗽声,声音离洞口越来越近,猛的窜出来一个肉滚滚的家伙,撞的树叶子乱飞,来势挺猛,可惜一出来就被铁丝套腰上了,直接在空中打个旋,又被拉了回来。
不停的挣扎着,怎么也挣脱不了,发出“哀呜,哀呜”的叫声。
里面不断的咳嗽声,喷嚏声越来越厉害,却没有獾子不肯出来,大概是听了外边獾子的叫声。
那边潘小文越发卖力的扇风,里面越来越呛。
里面的獾子终于还是忍不住,一个个鱼贯而出。
齐老七顾不上看清楚,抡起棒子就打,第一只獾子直接被打晕了
第二只紧跟着出来,齐老七没来得及挥棒子,漏掉了,它一下窜出去四五米远,没跑,竟然调转头回来咬齐老七的腿。
齐老七正抡棒子打下一个,竟被它扯着裤腿拉了一个趔趄,棍子没使上力,又跑过去一只。
齐老七站稳,拿棒子去打扯裤脚的獾子,它鸡贼的掉头就跑,团成一团,往山下滚去。
齐老七转身打它的功夫,洞里又跑出来一只,三只都滚成球往山下骨碌。
齐老七又好气又好笑,这小东西,心眼儿还挺多。
洞里没了咳嗽声,这是都跑出来了。
自己打了两只也够了,本来也没赶尽杀绝的意思。老一辈猎人都不做赶尽杀绝的事。
齐老七把套子上的獾子也拿棒子打晕,这才解开套子,獾子的牙齿和爪子都很锋利,直接去抓,要是被它来一下,伤的也是挺厉害的。
接完套子,齐老七把两个獾子放了血,直接剥了皮,扒了肠子上的油膜,把内脏直接挂在树上。
潘小文脸上抹的花里胡哨的过来看齐老七剥皮。
“抓獾子还挺快的。比套野鸡野兔容易多了。不用等。还比野鸡值钱。”
齐老七手上动作不停,“你看着容易,可抓到獾子的人可不多。”
这是跟着自己这个成手猎人,今天也是运气不错。可不是谁想抓就能抓到的,找到它都不容易。
“再说那有那么多獾子给人抓?”獾子可没有野鸡野兔的繁殖能力。
潘小文想想也是,要不獾子油就不用费劲儿淘换了,人家也不能给这么多钱。
“那你两只都卖给那个关校长吗?”
齐老七心里嗤了一声,他想都别想。
“给他一只,另外这只大的,一会儿咱们回去炖上,好好吃一顿。”
潘小文乐了,他还没吃过獾子肉呢。
“好吃吧?”这么肥,肯定香。
齐老七笑道,“好吃吗?好吃死了!鲜掉你大牙!”
潘小文也跟着乐。
两人把獾子皮、肉和肠子上的油膜,工具都收拾好,就往回走,等到家的时候也已经天黑了。
齐飞飞还没回来,他俩一个锅炖肉,一个锅熬獾子油。忙活两个多小时才弄完,得了一小搪瓷盆的獾子油。
两人刚要吃饭,齐飞飞回来了。
“你俩收获不错啊?”这都吃上了,最少是打了两只。
潘小文抢着回答,“打了两只,齐大哥把大的炖了,姐你也吃点儿?可好吃了。”
说着跳下地去给齐飞飞拿碗筷。
齐飞飞也不客气,“我吃饱了,就不吃了,给我盛一碗,我给我干妈尝尝。”
潘小文,“看你没回来,已经给你留了一碗,你看看够不够?”
还真是,上尖一大碗。
齐飞飞,“够了,够了,太多了吧?你们再拨出来点儿。”
齐老七,“听说你干妈还有个妹子在这住,人多,这点怕是都不够,要不再留点儿吧?”
齐飞飞根本不知道齐老七的小心思,“你说李巧英啊?她们娘仨没在大队长家,这些够了。”
她家那么多人,要可劲吃,这只獾子都给他们也能吃光,尝尝鲜就行了。
齐老七,“哦,你再吃点儿,尝尝我的手艺,这还有挺多,也够吃了。”
齐飞飞拿筷子尝了几口,“嗯,还真好吃,我这还是第一次吃。早知道我留着肚子回来了。”
齐老七,“这只獾子大,得有个二十来斤,我没都炖上,还留了半只,你留着啥时候想吃啥时候炖吧。”
齐飞飞,“不用了,你拿回去给你爷爷吃吧,打一回,让老人家尝尝鲜。”自己不缺肉吃,打一回不给老人吃不合适。
齐老七也没再劝,他知道齐飞飞想吃,分分钟的事,太容易了。
齐飞飞回屋给他俩拿了一瓶衡水大曲给他俩。
“好肉得配好酒,来,看看这酒咋样?”
齐老七自然识货,潘小文也认识,这酒挺贵的,俩人刚想客气客气,说不用了。
齐飞飞手一扭,直接开了封,她拿出来就是大大方方让太人喝,没有一点儿虚假客套。
直接倒潘小文喝水的搪瓷缸子里,用小盆装上开水,把搪瓷缸子往里一坐,热上了。
“喝酒还是温一温比较好,凉酒伤身。”
集体户也没个像样的酒杯,热完就直接倒小碗里。
齐飞飞看着他俩喝,没啥事儿跟他俩唠唠嗑,要走了,多少有些舍不得这里的朋友们。
齐老七问齐飞飞,“听说你要结婚了?”
齐飞飞看看潘小文,“是你说的吧?”一天天的,嘴可真快!
潘小文嘿嘿笑,“姐,我也想问呢,这么大的事儿,也不跟我说。”
齐飞飞有点儿牙疼,早知道过完三十就走好了。
“这不是还没结婚呢吗?等日子定了,给你们来信儿。”
齐老七,“他是干啥的?咋这么快就定了?”
齐飞飞硬着头皮回答,“他是当兵的,看着人还行,就定了,这不是想回城嘛!哈哈!”
齐老七,“也是,当兵的好,还能回城,是不错。”
现在当兵的就是吃香,大姑娘都爱嫁当兵的。不管人长的咋样,这两条任何一条都够硬,大把姑娘愿意。
齐老七,“以后回去了,需要这边啥,尽管吱声,来封信,我就给你寄过去。”
能办不能办的,头拱地也给她办成。
潘小文也赶紧跟着说,“我也是,我也是,我能弄的,没话说。”他能力有限,不敢把话说大了。
齐飞飞,“那我先谢谢了兄弟俩了。”
齐飞飞给自己倒了小半碗酒,跟齐老七和潘小文碰了一个,一口干了。
齐老七,“又问,你啥时候回城?”
齐飞飞,“过几天,具体还没定。”她想把两个孩子的拳法教完再走。
齐老七,“我明天回去,你等我回来再走。”
齐飞飞,“你啥意思?要给我东西?”
齐老七单手把头发往后拢了拢,揉了两下,还有点儿不好意思,“你这要结婚了,咋也得给你弄点儿东西不是?”
真怕自己的东西拿不出手,毕竟他知道齐飞飞一次打猎挣多少钱。
潘小文眼睛在齐飞飞和齐老七俩人之间来回逛荡,后知后觉,咋个意思?他俩关系很好?
齐飞飞,“这个不急,婚还没结呢,结完,下次回来再给也不迟。”
自己还不知道啥时候结婚呢,就收了礼,这成啥事儿了?
齐老七,“你嫁那么远,想去到时候怕也去不到,东西先给你带去,提前恭贺了。
等你啥时候把他领回来,咱们再给你们热闹热闹。”
潘小文,这把我的词都给抢了,“对,齐大哥说的也是我想说的。”
齐飞飞多少有点儿感动,眼睛有些湿润,又给三人倒了一圈酒,“谢谢了,东西不重要,你们有这个心,我齐飞飞心领了,到啥时候不带忘了兄弟们的。”
齐老七和潘小文也举杯,“到啥时候都是兄弟。”
齐飞飞,“东西真不用预备,没有结婚前收礼的道理,拿来我也不能收。”
……
三个人连吃带唠的,喝了一个多小时,酒也喝光了。
东西收拾下去,也没洗碗,就都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微微亮齐老七就走了,獾子皮和獾子肉带着了,獾子油没拿。
到了镇上,齐老七去了关校长家,门上挂着大锁头,一个人也没有。
想是都去医院了,齐老七又拐去医院。
大过年,医院冷冷清清,偌大的病房,就关校长一家三口。
关校长脸色惨白,头发蓬乱,眼睛无神,没了往日的知识分子形象。
齐老七把整个的獾子肉放床头柜上,表面客气道,“关校长,感冒咋样?好些了吗?”
关校长看着齐老七进来,努力想坐起来,他媳妇儿赶紧过来扶他,后背给他放了一个枕头靠着,显然病的挺重。
关校长努力脸上挂上笑,怎么看都带着苦意。
“谢谢你了,还真是快。”
这要是平常,他肯定要计较,咋还剥了皮?那一张皮子不少钱呢!可现在,他没力气,他也怕齐老七一气之下把獾子拿走。
齐老七没功夫跟他磨牙,“你这感冒看着挺重,好好歇着吧!我就不打扰你了,先走了。”
关校长也不留人,齐老七一走,他就让媳妇儿赶紧回去炼獾子油。
他媳妇儿还有些不放心他,自己走了,这两个下地都困难,这可咋整?
关校长有气无力的摆摆手,缩着躺下,“快去。”
关礼一天到晚痒的睡不着觉,直叽歪,自己躺着也不动,就是浑身没劲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