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在我面前还想跑?今天若是让你跑了,传出去别人还以为咱家这东厂厂公,是个花架子呢。”
王振冷笑着,指挥着厂卫厉声喝道:“把她给我抓起来捆好好好拷打,我倒要看看,她能往哪儿跑!”
“厂公饶命!”
那名宫女跪地求饶,泪如雨下道:“奴婢真的什么都没干,什么东西也没偷啊!”
“呵呵,你这贱婢,还想抵赖不成?”
王振怒斥一声:“快点,将她给咱家拿下!”
四周的侍卫一拥而上,宫女慌不择路,连忙跌撞逃窜。
但好在,她的视线当中,出现了一架金灿灿的龙撵。
这是皇上的座驾!
宫女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猛冲着秦钰的龙撵而来。
“皇上救命!”
宫女跪地哀嚎道:“求皇上做主啊!奴婢冤枉!”
扑通一声跪倒在秦钰的脚下,恳切哀求道:“皇上,求求你,求求你给奴婢做主啊!奴婢举报,厂公王振,隐瞒巨大急情,蒙蔽皇上!!”
闻言,秦钰顿时心中一惊,垂眸俯瞰了她一眼,还不等他问话,王振也朝这里而来。
见到是秦钰,王振顿时面色大变,赶紧带着众人跪了下来。
“皇上,您千万不要听她胡说八道,这贱婢偷盗宫里财物,依律应该打死!”
王振跪倒在地后,恶狠狠盯着那名宫女说道。
秦钰却没有理会王振,而是抬腿跨步,走下龙撵。
宫女听到要活活打死她,顿时就泪如雨下,激动道。
“皇上,奴婢偷得不是财物,只是一个馒头啊!”
她哭的伤心欲绝,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
秦钰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偷馒头?你为何要偷馒头?难道在宫里,还少了你的吃食不成?”
他的话音落下后,宫女又哭喊了起来。
“奴婢是被逼无奈啊,若不是被逼得没办法,谁会如此,奴婢还有馒头可以偷,皇上您殊不知,如今大夏国内,已经有无数灾民连树皮都没得吃了!”
“灾民?”
秦钰眉头更紧了,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宫女此刻已经把秦钰当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刚要开口,一旁的王振立即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随后慌乱拱手道。
“皇上,她就是个贱婢,皇上您千万不能被她谣言蛊惑了,奴才这就让人把她拉走!”
“慢着!”
秦钰制止王振,目光落在宫女的身上。
“把她扶起来!”
“是,皇上!”
青竹上前扶起这名宫女,王振只能着急的干跺脚。
秦钰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宫女站起来后,她便抽噎着,继续说道:“皇上,一个月前,西南三洲发生特大旱灾,庄稼绝收,饿殍遍野,可朝廷却不仅不救灾,反而继续横征暴敛……”
“而且西南三洲送上来的紧急奏报,都被王振暗中截留了!奴婢家人饿死十三口,只剩下一个弟弟从西南一路逃难过来投奔奴婢……”
“因为没有吃的,奴婢……奴婢只能从宫中偷些东西,带出去给弟弟吃。”
“可谁知,这件事情恰巧被王振撞到,于是他派人追捕奴婢皇上,奴婢真的是迫不得已,才会偷东西的啊……”
宫女说的话语,每一句都令人触目惊心。
一番话说罢之后,秦钰更是直接瞪大了双眼,铁拳紧握起来!
简直是岂有此理!
发生这么大的灾害,他这个皇帝至今任然被蒙在鼓里!
该死的司马烈,还有眼前的王振,简直就是一丘之壑,祸乱国政!
王振此刻吓得浑身发抖,此时的他,只想撕烂这宫女的嘴。
“你这该死的贱婢,怎么敢如何妖言惑众,看我不打死你!”
王振两步上前,揪着宫女的衣领,直接几个大嘴巴子抽了过去。
宫女被扇得七荤八素,脑袋晕眩不止,差点连站立都站不稳。
“够了!别胡闹!”
秦钰终究不忍心,他转头对着王振训斥一句,眼中一闪而过一片杀意。
“皇上,奴才也只是替皇上教训一下这个妖言惑众的贱婢。”
王振赶紧赔笑道:“这个小贱人,竟敢惊扰皇上您的圣驾,又在皇上您面前胡说八道,罪该万死!”
宫女捂着脸颊,抽泣道:“皇上,奴婢没有,奴婢说的都是实话……”
秦钰深吸几口气,微微闭上了双眼。
他怕再看下去,愧疚的眼神藏不住。
他痛恨司马烈和眼前的王振,恨不能直接杀了他们。
可是他不能表现出来,否则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秦钰缓缓睁开双目,眼眶泛红。
他深吸一口气,神色恢复如常,冷斥道:“你这宫女好生大胆,居然敢在朕面前危言耸听?”
“朝中一切事务都有司马丞相协助处理,朕怎么没听他汇报过西南旱灾?还说王厂公瞒报,你这是诬陷忠良,其心可诛啊!”
秦钰的话,让那名宫女俏脸苍白如纸。
她颤声说道:“皇上,奴婢冤枉啊!奴婢没有诬陷忠臣,奴婢……”
“住口,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又如何?朕还有司马丞相在,他会解决好一切!小小旱灾,死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值当得来惊扰朕?!”
秦钰脸上泛着冷笑,随后看向王振,哼道:“这些贱民有没有得吃朕管不着,但是朕的锦衣玉食可不能被耽搁了,否则,朕砍了你的脑袋”
王振面色一喜,刚刚他都慌了!瞒报灾情,那放在先帝一朝可是要杀头的!
还好秦钰是个昏君,否则他今天恐怕真会有一些麻烦。
“皇上放心,奴才定会竭尽所能,好好照顾皇上的衣食起居。”
秦钰轻嗯一声,便拂袖道:“朕今日去了一趟青云观,刚求完长生药,不能杀人,你干脆把这宫女逐出宫去就算了。”
“是!”
王振笑意盎然。
而反观那名宫女,噗通一声瘫倒在地上,眼中满是绝望。
“恭送皇上!”
王振欣喜万分,赶紧躬身道谢。
秦钰厌倦的摆手,上了龙撵。
秦钰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这么回到上书房的,一路上他都低着头,阴沉着一张脸。
直到坐下后,大门一关,他才遏制不住内心的愤怒,一拳砸在桌案上。
“嘭!”
茶杯被震飞,摔在地上,碎裂开来,溅洒一地。
“这群奸臣!”
秦钰咬牙切齿的骂着,眼睛赤红似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