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渊一问,沧影才猛地一拍脑袋,想到自己是来禀报事情的。
“回禀王爷,江公子差人在外求见,说是想请王妃速速过府一趟。”
“?”
萧墨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在确认江煊派来传话的人的确是这样说的后,他才问道:“江煊可曾说是什么事?”
沧影摇头,“属下见那差使似乎很急,想来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便没敢耽搁,即刻赶来禀报了。”
君凝起身,“王爷,我去他府上走一遭吧。”
萧墨渊点了点头,江煊与他自小一起长大,绝不可能做出背叛他的事情,若是阿凝去江府,他心中也颇为放心。
即便如此,君凝出府时,还是感受到了暗处跟随她的三名暗卫。
三人该是得了萧墨渊的指示,只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跟在马车后,既不让她觉得不舒服,又能及时出现在她身边。
入了江府,今日江父,江母都未在府中,听下人的意思,今日正赶上休沐,江父便带个江母去了郊外的庄子垂钓去了。
小厮步履急促,君凝也未敢耽搁,进了院子却见浑身是血的江煊正穿着单薄的衣服来回在院中踱步,耳根冻的青紫,他似乎也未有所觉,先前披在身上的狐裘更是不翼而飞。
见到君凝,江煊就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二话不说便迎了过来。
冲到一半又发现自己满身的血腥,硬生生的停下了步子。
“四嫂,你快进去看看吧,赫连卿,他,他快不行了!”
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
君凝抬手薅起江煊的衣领,冷声质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方才江煊还在她身边,怎么一眨眼的功夫,江煊就告诉她赫连卿快死了?
江煊见到的四嫂向来都是和和气气的,什么时候见过如今这样处于暴怒边缘的四嫂。
他长了张嘴,却觉得喉咙一阵发紧。
君凝等不得他说话,松开了江煊的衣领便闯进了屋。
“去穿件衣服,染了风寒你四哥又要担心了。”
话落,君凝的身形便消失在了帘内,江煊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厚心中不由得一暖。
门帘再次被撞开,这一次从屋里出来的是一个郎中,准确的说,应当是被君凝从屋里拎着后颈扔出来的。
那郎中忽然被扔出来,一脸的不明所以,刚想破口大骂,见到浑身是血的江公子,立刻怂了,嘟囔了两句,连药箱都没敢回去取,便被带着离开了。
屋内。
见到躺在床上,几乎成了个血葫芦的赫连卿时,君凝双手一颤。
若不是男人那张极有辨识度的脸,她甚至都不敢认,此刻躺在床上的人就是赫连卿。
这些不过须臾的功夫,君凝一刻也没敢耽搁,取出短刀割开赫连卿的衣衫,便开始检查他身上的伤口。
然而越她就越觉得心惊,心惊过后是升腾而起的滔天怒火,看这伤口的大小形状,动手的人显然不想轻易杀死赫连卿,他的目的是想一点一点儿的折磨赫连卿,最后让他失血过多,不治身亡。
君凝咬了咬牙,上一世明明并未发生这样的事情,为何这一世赫连卿会遭此横祸,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竟然如此恶毒。
想到此处,她不敢再想,而是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救治赫连卿身上。
随着一盆盆带血的水被丫鬟婆子们端出来,江煊难掩面上的担忧。
狗腿子见状,小声在江煊身边道:“公子,赫连卿死了不是正好吗,这样就没人敢跟您作对了。”
“你他妈放屁!”
江煊忍无可忍,一脚踹过去,直接将那狗腿子踹的一个趔趄,仰面朝天栽倒在地,痛苦的嚎叫起来。
“公,公子,小,小的不说了……”
“滚出去!”
见公子真动了怒,那狗腿子捂着肚子,连跪带爬的跑了出去。
江煊烦躁的抓了把头发,抬脚踹在了一旁的石凳上,又疼的缩回了脚。
更烦躁了。
他就是觉得赫连卿比他大不了几岁,偏偏一副正人君子似的模样,他觉着好玩儿,才会忍不住几次戏弄他。
但他又不是傻子,赫连卿本性是好是坏他还是分得清楚的。
更何况他与四嫂又是好友,几次下来,他早就把赫连卿当成半个朋友了。
不然今日他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折损了那么多的暗卫救他了。
半个时辰后,屋内最后一个婆子掀开门帘走了出来。
“回禀公子,屋里那位公子命保住了,王妃说您可以进去了。”
闻言,江煊二话不说,一阵旋风似德冲进了屋,在靠近床边时又放缓了步子。
“四嫂……”
“坐吧。”
君凝坐在床边,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床上浑身裹满了纱布的赫连卿。
江煊小心搬来个椅子,与君凝一起坐在床边。
见赫连卿此刻虽还未醒来,但呼吸已经趋于平缓,想来没什么大事儿了,江煊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气,
一转头,忽然发现四嫂眼眶微红,似乎刚刚哭过了。
江煊张了张嘴,最后识趣儿的没问,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儿。
“四嫂,这……”
“你同我说说,到底是谁干的。”
君凝敛着眸子,开门见山问道。
江煊看不清君凝的神色,却能清楚的感受到四嫂身上传来的有若实质的杀意。
这样浓烈的杀意,他从前也只在四哥身上见到过。
可四嫂一个闺阁女子,从未上过战场,身上为何会有这般浓烈的杀意,就像是……
身经百战的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