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上其乐融融,另一边的杨府可不是这样了。
杨国忠回到府后,大发雷霆,房间的喊骂声和摔东西的声音不绝于耳。
“一群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让我如此丢脸!”杨国忠怒目圆睁,脸色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他随手抓起一个青花瓷瓶,狠狠地朝地上砸去,“哗啦”一声,瓷片四溅。
一旁的亲信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个低垂着头,噤若寒蝉。
杨国忠喘着粗气,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本相辛辛苦苦爬到今天这个位置,居然因为一个小小的驸马差点栽了跟头!”
他又一脚踹翻了一张椅子,“这口气我如何咽得下去!”
一名亲信壮着胆子上前说道:“大人息怒,保重身体要紧啊。”
杨国忠猛地转过头,瞪着那名亲信,“你懂什么!如今我自罚俸禄,还辞了剑南节度使,这让我在朝堂上的威望大打折扣!”
说完,他又抄起桌上的一本书,用力扔了出去。
亲信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再多说一句。
此时,外面却传来拖着长音的声音
“圣旨到——”
杨国忠听到这声“圣旨到”,身子一震,脸上的怒容瞬间僵住。
亲信们也都慌乱起来,不知这圣旨所为何事。
杨国忠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整理了一下衣衫,说道:“都给我规矩点,随我出去接旨。”
众人匆匆来到府门前,跪地接旨。
高力士展开圣旨,高声宣读:“杨国忠听旨,朕念你禀报李林甫通敌叛国有功,特赐你黄金百两,绸缎百匹,加封魏国公,领食邑两千。但你在驸马一案上办事不力,致使朕龙颜大怒。此次略作惩戒,望你日后行事周全,莫要再犯此类错误。钦此!”
杨国忠连忙叩头谢恩:“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完圣旨,杨国忠站起身来,脸上的表情复杂,既有得到封赏的喜悦,又有因驸马一案受罚的不甘。
高力士笑着说道:“杨丞相,陛下还是很看重你的,希望你不要让陛下失望,咱家先走了。”
杨国忠连忙上前说道:“多谢高公公提醒,公公慢走。” 说罢,示意身旁亲信给高力士递上一份厚礼。
高力士笑着摆摆手:“杨丞相客气了,咱家也是奉命行事。”随后转身离开。
杨国忠望着高力士离去的背影,脸色阴沉下来,转头对亲信们说道:“哼,这赏赐虽好,可那驸马之事到底让我丢了面子。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好好谋划谋划,如何挽回本相的声誉!”
亲信们齐声应道:“是,大人!”
杨国忠甩甩衣袖,走进府中,亲信们紧跟其后,一场新的阴谋正在杨府悄然酝酿。
范阳。
安禄山那肥胖的身体坐在上首,仿佛快要将椅子坐塌,他下面严庄、高尚等人站在他的左手边,安守忠、蔡希德、崔乾佑等人屹立在右边,厅堂的中间单膝跪着刘骆谷的亲信。
安禄山瞪着铜铃般的眼睛,粗声粗气地问道:“快说,长安那边有何动静?”
那亲信不敢抬头,战战兢兢地回道:“回大帅,杨国忠在驸马一案上吃了瘪,被陛下责罚,四公子因剿匪之功加封棣州观察使,不过杨国忠因其告发李林甫通敌叛国,又得了封赏。”
安禄山抖了抖肚子上的肥肉,笑道:“这么看来彬儿也是因祸得福了,这下咱们势力又扩大了,哈哈哈!还有你说杨国忠怎么了?”
那亲信赶忙回道:“大帅,杨国忠在驸马一案上办事不力,被陛下责罚,自罚俸禄还辞了剑南节度使,不过因告发李林甫通敌叛国,又得了陛下的封赏。”
安禄山摸着下巴,沉思片刻道:“这杨国忠老儿还真是命硬,如此都能不倒。但他此番受挫,想必也元气大伤,咱们可得抓住机会。”
严庄拱手道:“大帅,我有一计可再次扩张我们势力。”
安禄山来了兴致,连忙说道:“哦?快快道来。”
严庄向前一步,说道:“大帅,如今杨国忠辞了剑南节度使的位子,我们何不举荐安思顺大人去担当此位,再让安思顺大人顺水推舟举荐我们的人担任朔方节度使,想必安思顺大人很乐意和我们交换的。”
安禄山眼睛一亮,大笑道:“妙啊!严庄,你这脑袋瓜子就是好使。若能如此,我军势力范围又能大大扩张。”
高尚也点头说道:“此计可行,安思顺与大帅素有交情,此事成功的可能性极大。”
崔乾佑却微微皱眉道:“大帅,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万一走漏风声,被杨国忠等人察觉,恐怕会横生枝节。”
蔡希德急切地说道:“怕什么!如今杨国忠自顾不暇,哪有心思管咱们。”
安守忠沉思片刻道:“我觉得崔将军所言有理,行事还是谨慎为好。”
安禄山摆摆手道:“都别争了,严庄,你速速去与安思顺联络,务必把此事办妥。其他人,都给我做好准备,随时听候调遣。”
众人齐声应道:“是,大帅!”
公主府。
谢彬和李铭燕短暂温存后,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燕儿,在不久的将来可能就会天下大乱了,明年你就随我去沧州吧。待在长安不安全,还有我之前的贴身侍女快到长安了,到时候你就和她一并来沧州吧,我会让亲卫护送的。”
李铭燕睁大眼睛,满脸惊讶,赶忙捂住谢彬的嘴道:“夫君,为何如此说?怎会突然天下大乱?这等事可不能乱说啊,父皇如今可是身体健硕着呢。”
谢彬轻轻拿开李铭燕的手,神色凝重地说道:“燕儿,这并非我危言耸听。如今朝堂局势错综复杂,各方势力暗中较劲。这局势就像一堆干柴,只差一点火星就能燃起熊熊大火。”
李铭燕眉头紧皱,担忧地说道:“那夫君,我们去了沧州又能如何?”
谢彬握住李铭燕的手,目光坚定:“沧州虽不是什么繁华之地,但远离长安这是非之地,且我在那也有些根基,能保你我平安。”
李铭燕轻轻叹了口气:“一切但凭夫君安排。”
谢彬温柔地看着她:“燕儿放心,我定不会让你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