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六子果断的指挥下,他与冷炎二人几乎是拼了命地将小洋炮连同炮弹快速推到了洋机子那毫无察觉的身后。洋机子依旧迈着它那机械而冷酷的步伐,径直向前方的车厢逼近,每一步都踏出了对生命的威胁。
“这怎么放!”张六子心急如焚,手忙脚乱地摆弄着炮身,试图找到发射的机关。他虽非专业炮手,但此刻的形势容不得半点犹豫。
冷炎见状,心中也是焦急万分。“你问我呢?我哪知道,我以为你会放!真娘的白痴,不会放费半天劲推它干嘛!”他忍不住怒斥道。
“去你妈的!”张六子顾不上理会冷炎的谩骂,他深知时间紧迫,每一秒都可能有更多的生命受到威胁。他一边咒骂着,一边努力回忆着曾经见过的炮队操作情景,笨拙却坚决地往炮膛里添置炮弹。
终于,在张六子焦急而急促的动作下,炮弹被稳稳地塞入了炮膛。他猛地一推炮闩,将炮弹锁定在发射位置。随后,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一拉引线。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整个车厢仿佛都被这股巨大的力量撼动,火车也随之晃动了几下。小洋炮在发射的瞬间向后猛退数尺,彰显出其后坐力的强大。
炮弹划破空气,带着呼啸声穿过了几节车厢,最终不偏不倚地击中了那个正在逼近的洋机子。这一刻,仿佛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般的奇迹,炮弹精准地命中了目标,将洋机子打飞出去好远,车厢也被这股巨大的冲击力炸得支离破碎。
然而,令人震惊的是,那个洋机子虽然遭受了重创,但其坚固的机械结构却让它依然能够活动。这一炸非但没有将其彻底摧毁,反而似乎加速了它的前进速度,使得它离俊荣所在的车厢更近了。几个侍卫见状,不顾一切地持刀冲出,试图阻止洋机子的脚步,但他们的力量在洋机子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很快就被成片地放倒在地。
张六子深知每一秒的拖延都可能让吉仁泰和俊荣陷入更危险的境地。他猛地抱起一枚炮弹,不顾一切地喊道:“接着放!”
冷炎见状,急忙上前阻拦,他深知炮弹的威力,以及这样盲目发射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你没看见炮弹的威力呀,当心公主,你想把公主也炸死不成,还有这火车再炸几炮就完啦!”他焦急地喊道,试图让张六子冷静下来。
然而,张六子此刻已经急红了眼,他推开了冷炎,将炮弹迅速装填进炮膛。随着他用力一拉引线,“砰!”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炮弹呼啸而出,但这一次却没那么幸运。炮弹偏离了目标,直接炸在了车厢的侧壁上,巨大的冲击力将几节车厢的车顶都掀了起来,碎片四溅,火光冲天。
“别他妈的炸了,再炸就把火车炸烂了,我们都活不了!”冷炎再次冲上前,死死地抱住张六子,试图阻止他继续发射。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俊荣惊恐的喊叫声:“张六子,救我……”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俊荣已经被那个洋机子扛在肩上,正以惊人的速度跳下火车,消失在茫茫的荒野密林之中。那惊恐的喊叫声在空旷的荒野中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这一刻,车厢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俊荣被掳走,却无能为力。恐惧、愤怒、绝望……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们的心情变得异常复杂。
张六子更是如同被雷击中一般,呆立当场。他手中的炮弹滑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火车的轰鸣声在耳边回荡,车厢内一片混乱与惊恐,然而这混乱似乎并未触及到车外呼啸而过的风景。车厢内,侍卫们与仆人们面面相觑,眼神中满是震惊,他们的公主,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竟被不明势力劫走,而他们,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无法做出任何有效的反应。
张六子,这此刻却满脸焦急,脸色苍白,身体因过度紧张而微微颤抖。他深知,如果不能尽快找回公主,后果将不堪设想。他望向冷炎:“冷炎,快让火轮车停车,我们去追!”
冷炎闻言,眉头紧锁,“追?追什么追,你不想活了?”
“丢了公主,你更活不了!”张六子说道。话音未落,他已拉着吉仁泰,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消失在滚滚的烟尘之中。
冷炎望着两人背影,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他鼓足勇气,同样闭上了眼睛,也不等火轮车停车,他一跃而下,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最终重重摔在了地面上。
地面的冲击让冷炎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他在地上翻滚了几圈,石子、尘土纷纷溅起,划破了他的皮肤,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但他无暇顾及这些,迅速爬起身来,望向同样狼狈不堪的张六子和吉仁泰。吉仁泰大口喘息着,显得异常狼狈,
随着体力的点滴恢复,三人相互搀扶着,踏着脚下厚重的落叶与杂草丛生的小径,迈向了那片未知而神秘的密林深处。这片密林,仿佛是大自然刻意隐藏的秘密,枝叶交织得如此紧密,以至于连正午的阳光也难以穿透其厚重的绿色屏障,将外界的光明与温暖隔绝在外。
随着他们深入林心,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更加沉重而潮湿,一股股霉湿的气息混杂着泥土与腐叶的味道,让人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四周,奇形怪状的树木枝杈以一种近乎于扭曲的姿态交错生长,仿佛是大自然无声的警告,提醒着入侵者这里的不寻常与危险。这些景象,无疑为这片密林增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诡异。
“你说他劫持着公主,到底想带她来这里做什么?”冷炎的声音在寂静的林中回荡。
张六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他试图以轻松的语气缓解紧张的气氛:“难道他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来个先奸后杀的老套戏码?”
冷炎闻言,嘴角也露出一丝邪魅的笑意,他摇了摇头:“那个洋玩意儿?哈哈,他那大体格子,真要那么干,公主怕是得先被吓死。不过话说回来,这玩笑可开不得。”
然而,张六子的下一句话却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冷炎脸上的笑意:“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也活不了,到时候就等着五马分尸吧!”这话语让冷炎心头一凛,不禁暗骂自己当初为何要趟这趟浑水。
“真是悔不当初啊,他妈的这浑水,操蛋!”冷炎低声咒骂着,但随即又收起了情绪,他知道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得把这个公主救出来。”
吉仁泰则是一言不发,只是更加专注地走在前面,手中的腰刀不断地挥舞着,砍断那些阻挡他们前进的树杈和杂草。
随着三人继续深入密林,周围的光线愈发昏暗,空气中弥漫的寒意也愈发浓厚。就在这时,张六子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娘的!”他猛地停下脚步,手指向不远处的一具尸体。那尸体被随意地丢弃在落叶与杂草之间,头上裹着一条黄色的头巾,身上穿着粗糙的布衣,显然是也不是普通百姓的装扮。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尸体旁还丢弃着一把农人常用的木叉,似乎是他生前最后的挣扎。尸体两眼圆睁,嘴巴大张,表情扭曲,透露出死前极端的恐惧。身上更是布满了触目惊心的伤口,血肉模糊,甚至连肠子都裸露在外,流淌出一滩滩暗红的血泊,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冷炎迅速上前查看,眉头紧锁,沉声道:“看这装扮,应该是赵匪的人。我以前见过这样的装扮。”
“哪个赵匪?”张六子紧张地追问,手中的枪握得更紧了。
“头目叫赵人,去年因水灾带着灾民造了反,声势浩大,还四处招兵买马,攻城略地,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冷炎说道。
“我倒是也听说过几句,”张六子点点头,脸色更加阴沉,“据说他们闹得动静不小,官府一直在通缉他们。可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跟他们之前活动的地方可是相隔甚远啊。”
冷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难以理解:“我也不清楚,但现在官府对他们剿灭的力度很大,可能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才逃到这种荒郊野岭来吧。”
正当两人议论之际,吉仁泰突然低呼一声,指着不远处:“那边还有!”三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又一具尸体静静地躺在那里,同样是赵匪的装扮,同样是凄惨的死状。紧接着,他们发现了一具又一具的尸体,这些尸体如同被遗弃的货物一般散落在这片密林之中,到处都是。到后来,尸体之多,几乎让人无处下脚。
三人对视一眼,心中都充满了疑惑。为什么这里只有赵匪的尸体,而不见官兵的踪迹?而且看这些尸体的新鲜程度,应该是刚死不久。难道说,官兵们在解决了这些匪徒之后,只收走了自己的尸体便匆匆离去?这种猜测显然不合常理,却又让人找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释。
又或是那个洋机子大汉无意闯入了匪营,将他们杀了个干净?他们再次猜测道。
冷炎心中的猜测愈发倾向于那个力大无穷的洋人机汉,但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不寒而栗。每一具尸体都像是生前遭遇了极度的恐惧,那开肠破肚、内脏散落的惨烈景象,让人难以直视。四周弥漫的不仅仅是死亡的气息,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
远处,不时有野兽的嚎叫声穿透林间的寂静,那声音凄凉而悠长,同时,枝头也有不知名的昆虫在胡乱飞舞,发出嗡嗡的声响。冷炎试图从随身的地图中找到关于这片林子的任何信息,却一无所获。这片夹在山丘之间的密林,仿佛是被世界遗忘的角落,离火车道虽不远,但一旦跳下,便如同踏入了迷宫,方位全无。
“我们回去吧,这地方真他娘的瘆人!”冷炎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然而,张六子却毫不留情地反驳了他:“回去?你还能回的去吗?现在东南西北都分不清,连太阳都看不见!”
冷炎环顾四周,试图寻找来时的路,但眼前只有密密麻麻的尸体和无边无际的林木,哪还有半点路的痕迹。这些尸体如同一座座无言的墓碑,标记着他们的绝望与迷失。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沮丧地说道:“算了吧,跟着你走吧。”
张六子虽然嘴上强硬,但心中也是一片茫然。他端着枪,小心翼翼地向四周张望,试图从这片混乱与死亡中找到一丝生机。然而,四周除了寂静与恐怖,再无其他。他意识到自己也根本无法判定出应该往哪个方向走。
就在这时,一阵微弱而熟悉的声音似乎从他们的一侧方向传来,那是公主的声音!张六子的耳朵极为灵敏,他的心猛地一紧,随即又燃起了一丝希望,他迅速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张六子边说边加快了小跑的步伐,仿佛每多迈出一步,就能离解救俊荣的目标更近一些。那个突然出现的洋机子大汉,不仅体型魁梧,行踪诡秘,它到底什么来头,为什么要劫持俊荣?
吉仁泰和冷炎紧跟其后,两人的步伐不如张六子那般急促,过了一会儿,不多远便出现了一块块石头,石头有丈余高,这些石头成两列排列。
那些巨石,每一块都高达丈余,静静地矗立在道路两旁,排列得既规则又带着一丝神秘。它们表面斑驳,岁月的痕迹清晰可见,但更令人惊奇的是。
“是啊,这荒郊野岭的,怎会有如此规模且排列有序的巨石阵?”冷炎的疑惑也是吉仁泰心中所想。
张六子虽然心急如焚,但听到冷炎的提问,还是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眼那些巨石,随即又迅速转过头去,继续向前走。“现在不是研究这些的时候,找到俊荣要紧!” 张六子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他现在关心的不是石头,是想顺着声音找到俊荣。
随着脚步的深入,三人愈发觉得这些石头的排列透露出一种古老而庄严的气息。冷炎的突然惊呼,像是一束光穿透了迷雾,让张六子和吉仁泰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他。
“哦,我知道了!”冷炎用力拍了拍大腿,仿佛这个动作能增强他话语的说服力。“你们不觉得这些石头的排列方式,还有它们那略显粗糙的雕刻痕迹,都透露着一种特殊的含义吗?”
张六子被冷炎这一拍吓了一跳,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你知道个屁!”但随即,他也意识到冷炎可能真的发现了什么,于是收敛了情绪,等待下文。
“你看,这些石头排列得如此整齐,显然不是自然形成的。再联想到常见的石像,尤其是那些陵墓前的石像生,它们通常也是按照一定的顺序和规律排列的。”冷炎解释道。
“什么地方,衙门口的石狮子?”张六子试着猜测,但显然这并不符合他所看到的景象。
冷炎轻轻摇头,脸上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不是,再猜猜看。你想想看,什么样的地方会用到如此大规模的、具有象征意义的石像?”
“你说,什么地方?”张六子焦急的说道。
“陵墓,没错,就是陵墓!”冷炎终于说出了答案,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肯定。“这些石头,很可能就是古代帝王陵墓前的石像生。只不过,由于时间久远,加之风化侵蚀,它们的原貌已经难以辨认了。”
张六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震撼。他环顾四周,那些原本看似普通的石头,此刻在他眼中仿佛都活了过来,“这么大的规格,前面定有大墓,不知是哪个帝哪个王的。”
“你说得对,这些石像生虽然已难以辨认其具体形态,但从它们的规模和排列来看,前面所隐藏的陵墓定非寻常之物。”冷炎补充道,“而且,你们注意到没有,这些石头虽然看似只是一大块未经精细雕琢的岩石,但仔细观察,还是能在上面找到一些模糊的线条和轮廓,那应该是雕刻师们留下的痕迹。”
“那这会是谁的大墓呢?”张六子问道。
冷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似乎是在自嘲自己的贪念。“这不好说,不知道哪朝哪代的,也没有什么史书古典记载过这个区域有什么墓。不过,咱们也不是墓盗子,对吧?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找到俊荣。”
然而,冷炎的贪念并未完全熄灭,他继续幻想着:“不过这个墓嘛,说不准还真藏着什么金银宝贝的呢。如果咱们真能发现点什么,嘿嘿,那可就是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财啊!到时候,我就天涯海角任我游了,什么公主不公主的,都随风去吧!”
张六子一听这话,立刻瞪大了眼睛,怒斥道:“你小子是不是脑袋被门挤了?偷坟掘墓也是死罪一条!要是让朝廷知道了,别说你的小命难保,就连你祖宗八辈都得被你连累,从坟里挖出来捣成渣渣!”
冷炎却是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反驳道:“得了吧你,我祖宗早就在土里躺成渣渣了,还用得着朝廷来动手?再说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咱们自己都顾不过来了,还管那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吉仁泰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叫。二人连忙转头看去,只见吉仁泰的一条腿竟然不可思议地陷进了地面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暗中拉扯着他。张六子见状,连忙冲上前去搀扶吉仁泰。
吉仁泰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变得僵硬无比,头部也开始慢慢裂开,露出里面青筋暴起的血管和狰狞的伤口。张六子见状不妙,一边用力搀扶着吉仁泰,一边焦急地安抚道:“老吉呀,你可得控制住自己!千万别再变了!你变了的话,我就更拖不住你了!控制住……控制住……”
在张六子的不懈努力下,吉仁泰终于慢慢放松了下来,身体也逐渐恢复了正常。张六子和冷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吉仁泰从地面中拖了出来,两人都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看来我们要快点找到那个古眼了!”张六子一边擦着汗一边感慨道,“等精气耗完的那一天到来之前如果还没找到的话……你我就都得完蛋了!你做你的怪物去吧!我恐怕就得进阴曹地府报道了!”张六子感慨道。
吉仁泰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慌乱,他看向张六子,“六子,我真的感觉越来越接近那个失控的边缘了。每一次情绪波动,都像是在给那个怪物开门,让它更轻易地占据我的身体。我真的害怕,怕自己彻底变成那个样子,再也回不来了。”
张六子看着吉仁泰那双充满痛苦的眼睛,他用力拍了拍吉仁泰的肩膀,没有说话,想要安慰但不知道又从何说起。
再看刚才吉仁泰陷进去的地方,地面竟然有道道裂痕,这些裂痕宽的地方有丈宽,窄的地方有几尺,裂痕边缘有些杂草掩盖了部分裂缝,稍不注意便有可能掉进缝隙了。
就在这时,冷炎的惊呼声再次打破了沉默。“你看……有人!”
张六子闻言,立刻顺着冷炎手指的方向望去,但除了弥漫的雾气和稀疏的树木,他什么也没看到。他推了推冷炎的肩膀,试图让他冷静下来:“哪里有人?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然而,冷炎却坚持自己的所见:“我真的看到了,一个白色的人脸……就像是从雾里飘过去的!”他边说边揉着眼睛,仿佛想要从记忆中找回那个模糊的身影。
张六子本想笑他几句,但看到冷炎那认真的表情,他意识到或许真的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了。他眯起眼睛,努力在雾中搜索着可能的线索。果然,在远处的一片朦胧之中,他似乎也捕捉到了一丝异样——一张若隐若现的人脸,正缓缓地向他们相反的方向飘去。
“真的有!”张六子低咒一声,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感。他转头看向吉仁泰和冷炎,两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疑不定。“是不是那个洋机子大汉搞的鬼?这地方真是越来越诡异了,什么千奇百怪的事儿都有。不过,越是这样,我们就越不能坐以待毙。走,我们跟上去看看!”
三人如同被无形的力量驱赶,跌跌撞撞地沿着那张神秘人脸指引的方向狂奔,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危险的边缘。就在这时,“咔嚓”一声巨响,宛如古老机关被意外触动,紧接着,地面之下传来阵阵隆隆的轰鸣,如同沉睡的巨兽被唤醒,愤怒地咆哮着,大地开始剧烈地颤抖。
“怎么回事?!地震了吗?!”张六子大声呼喊着,试图在混乱中稳住身形,但剧烈的震动让他几乎站立不稳,几次险些摔倒在地。
“快跑!地震了!不跑就没命了!”冷炎的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慌张,他拼命向前奔跑,试图逃离这片即将被毁灭的土地。然而,大地的震动愈发剧烈,每一步都如同踩在云端之上,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就在这生死攸关之际,一股更为可怕的景象出现了。从那些裂开的缝隙中,一股鲜红的液体猛然喷涌而出,高达数丈,如同地狱之火般炽热而猛烈。这液体带着令人窒息的热浪,瞬间将周围的一切化为乌有。干草在接触到它的瞬间便化为灰烬,树木也被这股高温烤得枯萎、燃烧,最终只剩下漆黑的焦炭。
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吓得魂飞魄散,他们拼尽全力向前奔跑,试图逃离这死亡的火海。然而,那些红色的液体却像是有意识一般,四处喷洒,无情地追逐着他们。液体溅到他们的衣服上,瞬间点燃,疼痛与恐惧交织在一起,让他们的动作变得更加笨拙。
“啊啊啊!死啦死啦!”冷炎的尖叫声在火海中回荡,他的衣服已被烧得破烂不堪,皮肤上布满了狰狞的伤痕。张六子一边奔跑一边拼命拍打身上的火焰,但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势蔓延。
在这混乱之中,张六子突然意识到吉仁泰不见了踪影。他心中一紧,难道吉仁泰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吞噬了吗?“这小子,八成儿被烧了吧,不能这么快吧!”
张六子的呼喊在火海的喧嚣中显得如此微弱,他的声音几乎被熊熊燃烧的火焰吞噬,只留下噼里啪啦的爆裂声在四周回响。
冷炎的挣扎声打破了这片死寂,“我要死了……我不想死……”这简单的几个字,如同重锤般击打着张六子的心。他们两人,此刻仿佛置身于世界的尽头,被绝望的火焰紧紧包围。
然而,就在他们几乎要放弃希望的时候,一个奇迹发生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如同从地狱归来的战神,踏着坚定的步伐朝他们奔来。那身影在火光中若隐若现。它毫不犹豫地冲入火海,左右手各托起一人,以惊人的力量跳跃着奔跑,仿佛在与死神赛跑。
张六子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自己托起,紧接着是一阵剧烈的颠簸和呼啸的风声。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已经远离了那片可怕的火海。清凉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他瞬间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舒爽。他抬头望向那个救他于水火之中的身影,那是易形之后的吉仁泰!
吉仁泰的身躯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庞大,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呼哧呼哧的巨响,仿佛能撼动天地。
“操!老吉你来的可真及时!”张六子忍不住骂了一句,随即剧烈地咳嗽起来。他的喉咙被浓烟熏得生疼。
吉仁泰听到张六子的声音,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他的身体逐渐恢复了人形,他轻轻地将张六子和冷炎放在地上,自己则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显然也消耗了大量的体力。
冷炎躺在地上,同样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他的眼中闪烁着劫后余生的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