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掌柜的嘴里流着血,说话含混不清,嘴里好像受了伤。
我凑近一点问他道:“你说什么?”
“花···花···”我仔细听了几次,才听清他说的是这个字。
“他说的好像是···花?”我转过头对皇甫泰和卫蹬说道。
卫蹬走过来问:“花?什么花?”
掌柜的看到卫蹬,却突然像见了鬼一样,睁大眼睛用手拼命指着卫蹬,一副惊骇无比的样子,眼眶几乎都要撕裂开来,登时便晕死了过去,这时候我才发现,原来他的舌头被割了,掰开他的嘴,发现割下来的那一半舌头卡在他的喉咙处,周围的人不禁都用一种狐疑的眼神看着卫蹬,仿佛他就是凶手一般,我一时间也冒出了一阵冷汗,但我转念一想,不可能是他,卫蹬一直跟我在一起从未离开过,不过,掌柜的这一番奇怪的行为着实让人费解,难道是卫蹬和这一切有什么关联吗?
我站了起来,在脑海里瞬时构想出现了一幅画面,约两刻钟前,凶手扮作普通客人模样,到店内买药,叫掌柜的出来,两人刚一见面,凶手便突然暴起,右手翻出袖内藏着的一把利刃,抹了掌柜的脖子,杀了几个伙计,然后蹲到掌柜的身边掰开他的嘴巴把舌头也割掉了,皇甫泰赶到时,他刚从屋内溜到后院,这应该就是行凶的经过。
店铺内其它角落无甚异常,唯有柜台被翻得乱七八糟,我让士兵们翻找柜台丢了什么东西,发现是铺里走账的账本丢了,也就是皇甫泰刚才所说的凶手拿走那本册子。
隔壁大夫插嘴道:“做生意的铺子,除了出货记录簿,便是这账本最为重要了,店里进货、出货、本金利钱核算、买主及货物数量记录、上交官府税金,都要靠这两本簿册来记录对照,官府也会定期查验。”
“问你了吗?!”皇甫泰冲大夫喝道,那大夫便不敢再说,我不禁皱了皱眉,大夫所说也未必无用,何必如此惊乍。
卫蹬正在招呼士兵把尸体搬走,突然惊呼了一声:“干!花!”
皇甫泰骂道:“吓我一跳,发癔症了?”
“不是,快来看,这有一朵花。”他说道。
我们过去一看,就在掌柜的刚刚趴着的位置紧挨的地面上,被他用手指和指甲划出了一朵花的图案,很小的一朵花,像是一朵牡丹或芍药花相似的花瓣儿,大概是趁凶手翻找柜台时挣扎着画下的,又用身体遮盖了起来,刚才他所说的“花”应该就是这个东西,可这花瓣儿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呢?是凶手身上的一种图案吗?
我百思不得其解,和皇甫泰、卫蹬讨论许久,也毫无头绪,一众人在铺子里一直呆到天色擦黑,我脑海中忽然灵光一现,想起来一事,心中慢慢有了一番计较,于是,便命士兵将死去的店主抬放到隔壁芗云医肆,派几名士兵看守,连医肆之人一并看管在隔壁店内,然后带人回到了大营。
入夜,苡南约云其同我到南市闲逛,我将一些事情交代给卫蹬,然后如约而至,苡南先到了一步,见我到了,便叽叽喳喳和我说个没完,没多久,云其也到了,我三人正准备去玩,却看到李广如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也不可套,说道:“侯爷,在下今日要当一回不速之客了。”
我颇有些奇怪,怎么会在这里碰见他,羽林卫中部分人这些日子都在配合我查案,却一直没看到过他,想来是卫蹬没有让他插手此事,可毕竟现在是多事之秋,即便没有任务,军中的军官也应该呆在营中,我刚想出言问责,想想此时若出言相责,反倒显得我小气,不过他突然出现在这里着实让我感到不快,当下便烦闷起来。
我便问道:“李公子如何在这里?”却并未以军中身份相称。
李广如道:“在下今日无事,便出来夜游一番,侯爷,在军中你我虽暂有上下之属,可你毕竟不是我羽林本营将军,咱俩是平辈,我称你明兄如何?”
“当然没问题。”我说道。
一路上,李公子说笑个不停,我却一声未吭,令我诧异的是,云其今天显得较为沉默,反倒是苡南却突然像换了一个人,一改往日害羞的性子,同李公子说笑个没完,顿时,我心中更感不快,忽然迎面驰来一骑,一个斥候下马,上前来向我禀报,说营中有事。
苡南正在同李广如说笑,扭头问了我一句:“这么晚了还有事啊?”还未等我答话,便转过头对李广如笑道:“咱们在街上这么干站着聊天也不好,挺奇怪的,要不找个地方坐坐吧。”
我见她这句话问得随意,便没回说什么事,只说道:“营中有事,我得回去了,你们逛逛吧。”三人和我告了声别,苡南和云其冲我摆了摆手,便一起走了,我和斥候则回到了营里,原来是卫蹬想到了一条计策,要同我商议,我心中还想着刚才的事,显得心不在焉,有些苦恼,听卫蹬说完,粗略一想便同意了,一夜未眠。
第二日一早, 皇甫泰派校尉到严府去请严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