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我?”
李晓禾放下手里的东西,眉毛轻扬,嘴角挂着一抹浅笑。
看着眼前这张温和的脸,姜肆使劲挤了下眼睛,压下心底的情绪。
“没时间和你们解释了,但晓禾姐,我真的、我们真的,很想你。”
话音未落间,姜肆伸出右手,眷恋地看了李晓禾一眼。
两秒后,看着站在原地伸长右手摆着姿势的姜肆,沈念的嘴角略微抽动,眼神越发怪异。
“小姜同学,你这是干嘛?”
沈念很是茫然,脚下发力连着凳子一起往后退去,嘴里小声念叨着。
“这孩子怕是伤到脑袋了。”
遭了,忘记自己这时候还没有契约灵宝。
姜肆脸上的尴尬转瞬即逝,他扭头恰好与窗边站着的霍军对视一眼,碰上他审视的眼神。
“不行啊,窗边有霍队守着,自己在窗边探个脑袋就被拦腰抱回来了。”
姜肆心里泛着嘀咕,马上转头,看着关上的病房门长吸了一口气。
“好闷啊,我想出去溜达一圈。”
说罢便疾步向门口走去。
“哎,鞋穿上啊。”
沈念刚把姜肆的鞋拿起来,就眼睁睁地看见他猛地打开门冲了出去。
“啥情况啊这是?”
沈念紧皱着眉,脸上的疑惑之色更浓,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追上李晓禾的步伐也冲了出去。
“小同学,你干嘛?你去哪啊?我们不是坏人!”
听到李晓禾的声音,姜肆没有回头,从楼梯一路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
“呼呼,这个楼层,这个高度,够了,必死无疑。”
姜肆推开走廊尽头的窗户,手扶着墙壁,将半个身子露在外面,回头看了一眼面露惊恐的李晓禾,随后毫不犹豫地松手跃出窗外。
耳边传来呼呼风声,紧接着身体上瞬间传来剧痛,姜肆随之失去意识。
视线最后定格在李晓禾三人惊慌失措的脸上。
“额——呼呼——”。
猛地睁开眼睛,随即反应过来,姜肆又赶紧强迫着自己把眼睛闭上,而后伏在地上捂住嘴鼻子连连呼出粗气。
鲜红的血液从他指缝间流出,从手背上逐渐蔓延向小臂。
几秒后,身体的痛感消失,姜肆连忙起身,胡乱抹了下嘴。
“姜肆,右前方5米处。”
得到白南涔二人的具体位置,姜肆接着往前走去,弯着身子伸长手在前方摸索着。
距离红灯笼越近影响肯定越大,接下来的几步怕是不容易。
刚这样想着,一道红光再次出现在脑海中。
“又来,又来。”
一个恍惚,姜肆迅速看了眼周围的环境,随即眉心拧成一个川字,脸上浮现为难。
“姜肆,怎么了?”
看着身旁茫然的斐成,姜肆冲他摇了摇脑袋,站起来双手撑在前面的座椅上。
高铁啊……这该怎么找死啊?
姜肆心里正犯着难,视线突然注意到了不远处座椅旁的酒瓶子。
“嘶,这是……去培训基地的高铁。”
姜肆连忙从斐成那里借位来到过道,刚准备拿酒瓶子就看到了起身朝他们这里走来的顾晚。
“等等,我自己来。”
听到这话,正低头扶着肚子的顾晚脚下一顿,抬眸疑惑地看向姜肆。
紧接着,她就看见姜肆把玻璃瓶打碎,随后直直地捅向自己的喉间,鲜血顿时喷射出来。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姜肆看到了顾晚几人惊慌无措的脸。
“对不起啊,虽然是梦,但是还是很愧疚啊。”
意识回归现实的一刻,姜肆猛地一个前扑,手指碰到了鹿小秋的身体。
“咳咳。”
连着吐出嘴里的血,姜肆忍着脖子处的疼痛与窒息感,刚向前爬了两步,鲜艳的红光瞬间席卷了他的脑海。
“行,行,看是你来得快还是我死的快。”
鼻腔内涌入恶臭味,姜肆顿时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处于哪个阶段的梦境中。
“呕——”。
听着周围连连不断的反胃的声音,姜肆立刻唤出小剑剑,举剑时停留了一秒,看了眼垃圾堆上的众人。
“大小姐,这堆没有,那诡在那个垃圾山下藏着。”
话音未落间,姜肆握着剑柄刺向自己的心口。
等他再度回过神时,姜肆没敢有一丝一毫的停留,强忍着身体上的剧痛一把抱住鹿小秋。
随后无心在意方向,转过身迈着步子狂奔。
“够了,姜肆停下。”
感受到自己撞到了韩君屹的胳膊,姜肆只觉得浑身无力,双腿发软,支撑不住抱着鹿小秋跪倒在地,随即止不住地咳血。
两次梦境中自杀的痛感席卷而来,头部眩晕,眼前一片昏黑,周身冒出虚汗来。
姜肆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与灵魂都被撕扯成了碎片。
他痛苦地蜷缩着身子,嘴巴不由自主地咧开,露出咯咯打颤的牙齿,牙关紧咬着,从牙缝里挤出痛苦难当的呻吟声,整张脸都扭曲不堪。
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双眼不自觉地瞪大。
恍惚间,他好像又看到了姜妈妈和李晓禾等人的脸。
看着状态都很糟糕的斐成与姜肆二人,韩君屹的眼神慌乱而无助,他时不时地瞄一眼还在昏睡中的诡,只觉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突然,韩君屹感受到身后的人动了一下,他眼中迸发出惊喜之色,连忙将手松开。
“大眠,快走。”
斐成抬眸,面容惨白,从牙缝里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看着眼前这一幕,武鹤眠顿时意识到自己误了事,他吐出嘴里的血沫,唤出灵宝急忙催动着体内的灵。
“拜托拜托,这次能行,这次能行。”
一道微弱的白光转瞬即逝,众人还是停留在原地。
武鹤眠的唇瓣不由自主地颤动几下,全身紧绷,看着面容惨白的姜肆与斐成越发焦急。
他的视线划过不远处的诡,咬着牙拼命催动体内的灵。
失败一次后再接着尝试。
看着周遭不断闪起的微弱白光,姜肆突然发出一声轻笑,随即他擦去下巴上的血,缓缓扭头看向满身酒气的诡。
看来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出现了。
那诡又翻了个身,手里的酒瓶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