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寒风拂过,远处传来皇后尖厉的呵斥,尽管仍旧喧嚣,但较之往日的孤寂,已算是好了不少。
孟鸾月步入前厅,恭敬地跪拜行礼。
“皇上宅心仁厚,小女子实在钦佩!”
孟鸾月话音未落,皇上已起身欲离宫,不料孟鸾月再次拽住了他。
“皇上,请饶臣妾一命,臣妾还有要事禀报。”
皇上转身,一脸的不耐。
“有话快说,朕乏了!”
孟鸾月从袖中掏出一叠密密麻麻写满字的纸张。
皇后正因皇上未予责罚而窃喜,见到这一幕,心猛然一揪,暗呼不妙。
难道孟鸾月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孟鸾月捧着这些纸张,那太监见状,连忙上前呈上。
“皇上,这些都是臣妾多年来搜集的证据。”
皇上接过一看,竟是皇后构陷他父亲与太子的供词。
瞬间,皇上愣住了,一份接一份地审阅,心中怒火中烧。
皇后竟敢把手伸向朝堂!
对皇上来说,皇后在后宫的闹腾他尚能容忍,但若真要干预朝政,他绝不答应。
孟鸾月、赵瑾熙等人的揣测,不谋而合。
见皇上脸色愈渐难看,孟鸾月在一旁开口:
“启禀皇上,是太后买通了民女之父的弟子吴忠,此人贪婪成性,图谋陷害皇上,此刻正在宫门外等候,皇上若有所疑,可召他进来。”
“皇上,臣妾知错了,是臣妾愚昧无知,求您宽恕。”
皇上心烦意乱,挥手命人将吴忠带来。
听完吴忠的陈述,皇上勃然大怒,双目微眯,胡须隐隐颤动。
“明日,朕会赐你父亲一官半职,让他安息!”
不加惩处?
赵瑾熙、孟鸾月面面相觑,似乎准备亮出最后的底牌。
赵瑾熙也在大殿中跪下,向皇上禀告:
“父皇,儿臣还有一份奏折需呈上!”
皇上一手撑着桌案,一手扶额,未发一言,挥手示意他继续。
仿佛在说,世间再无其他!
赵瑾熙微微一笑,起身至皇上身前,在他耳边低语数句。
皇上双目微眯,狠狠地瞪向皇后。
皇后依旧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皇上,有何吩咐,臣妾愿为皇上效劳!”
皇上轻笑一声,不以为意,只在椅上坐下,冷眼相对,“真没想到,你竟如此歹毒,可知道自己犯下何等大错?”
“皇上饶命!臣妾是清白的!”
面对皇上的责问,她急忙辩解。
“还不认账!你以为此事无人知晓?”
皇上冷笑道。
“告诉你,我早已查明,你这后宫中,有二十多名宫女和太监,以及四百余名侍卫,都是你的私人军队。你的亲信已被我控制,我即刻令禁军将你团团包围,听候发落!”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一挥手,所有禁卫军行动起来!
孟鸾月、赵瑾熙在一旁,对这位皇后娘娘颇感同情,出身皇室,却偏信情感,实乃可悲!
当她望见蜂拥而至的禁军,整个人僵在原地,瘫倒在地,口中不断喃喃:
“不可能!他是怎么发现的?这不可能!”
皇上对她的言语置若罔闻,冷声道:
“我已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打入天牢,囚禁半年!”
“遵旨!”
那些冲上前的侍卫被她随意挥退。
“等等,皇上!”
皇后望着远去的背影,忽然失控地喊道:
“皇上,我真的没做错什么,您不能这样对我!”
皇上停下动作,转头看向皇后,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我最难以忍受的是欺骗。你的罪孽深重,千刀万剐也不为过,但你非但不感恩我给你的宽恕机会,还想逃脱惩罚?我曾给予你转机,你却毫不珍惜,这怪不得任何人。那么,你必须面对你的行为带来的后果。至于如何惩处,地牢中自会见分晓!”
言毕,他不顾身后皇后绝望的呼救,以及她身边那些惊慌失措的侍女。
孟鸾月与赵瑾熙对视一眼,早已习惯了皇上的铁血无情,彼此搀扶着站起身,目光落在跪倒在地的皇后身上。
赵瑾熙用冷若寒冰的语调说:
“这都是你咎由自取!”
随后,在李嬷嬷和孟鸾月的协助下,两人离开了房间。
凤仪宫内,皇后的哭泣声回荡,悲痛欲绝。
那凄厉的哭喊让所有人胆战心惊,生怕自己成为无辜的牺牲品。
“为什么会这样!陛下,您为何要如此对我!”
皇后的哀号持续了许久,渐渐微弱,最终消失在空旷的大殿中,一片死寂。
许久,一名宫女颤抖着步入,跪倒在地上,声音颤抖地说:“皇后,老奴已为您收拾妥当,可以启程了!”
“我要去哪里?哪里!”你不是说我没动手吗?那为何还要派人来抓我!
侍女全身一抖,颤抖着回答:
“不清楚!”
皇后闻言,怒火中烧,扬手就是一巴掌。
“废物!无能之辈!留你何用!”
“饶命啊!”
侍女见皇后动怒,连忙求饶。
“王妃饶命!”
“去去去!哼!”
“是是是!”
宫女们踉跄着退出凤仪宫,凤仪宫再次恢复宁静,只是这份静谧不再如往常般平凡。
孟鸾月与赵瑾熙相互扶持,边走边议论着皇后的狠毒与皇上的决绝。她们都清楚,当前的局面对她们而言是最有利的选择。皇帝尚未对皇后下手,待她们争斗得两败俱伤,再从中渔利也为时不晚。况且,赵瑾熙曾透露,她目前没有能力与皇上抗衡,故无需过分担忧皇后那边的状况。她的存在,是为了帮助赵瑾熙更好地控制朝政,便于皇帝掌握大局。因此,皇后此刻也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她正处于风雨飘摇之中,皇帝不允许她有任何差错。显然,这些年来,皇帝一直未让她有所作为。
孟鸾月望着赵瑾熙,说道:
“我看皇后那边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孟鸾月坦露了自己的想法,从一开始,皇帝就对皇后有所忌惮,这样一个权高位重的女人,不易对付,自然不能轻易放她离开。她的地位太过显赫,一旦释放,定会招致非议。到时候,不仅是皇帝,连那些大臣也会想方设法对付她,这才是最棘手的问题。
赵瑾熙与孟鸾月已有了应对之策,必须做好万全准备,以应对豫王可能的反击。
“鸾月,你认为该怎么办?赵瑾熙再次询问。
“先不管别的,好好休息,保存实力。我们静待他们相斗,坐享其成即可。”孟鸾月说。
“对对对!”赵瑾熙轻轻点头。
“哎,赵瑾熙,我发现你这段时间比以前更冷静,更有主见,这让我很惊讶。你现在做事也比以前沉稳多了,条理清晰,与从前判若两人。”
孟鸾月笑眯眯地对她说。
“我这几天都在读书吧,时移世易嘛。”
赵瑾熙微微一笑。
“好,我期待着。”
孟鸾月眨眨眼,笑得花枝乱颤。
“好吧,我会努力的。”
“我知道了。”赵瑾熙回应。
“说起来,你的伤势怎样了?”
孟鸾月有些担忧。
“还疼吗?需要服药吗?”
孟鸾月又问。
“放心吧,我结实得很!”
赵瑾熙嘿嘿一笑。
“你确定?”
孟鸾月见她刚处理完伤口,有些不放心,再次确认。
“我没骗你,真的好多了。”
赵瑾熙拍着胸口,信誓旦旦地说。
“那就好。”
孟鸾月轻叹一声。
“鸾月,我带你去慈宁殿,李嬷嬷和兰儿已被我支开,我们可以直接回家了。”
赵瑾熙对她咧嘴一笑。
“嗯。”
孟鸾月微微一愣,随即想到赵瑾熙的伤还未痊愈,但扳倒皇后,她心中应是欣慰的,如此一想,心情也舒畅了些。
言毕,两人向慈宁宫行去。
走出大殿,赵瑾熙发现李嬷嬷带着兰儿已在等候。
“李嬷嬷、兰儿,多谢两位相助!”
赵瑾熙嘿嘿一笑。
“参见太子殿下。”
李嬷嬷语气恭敬,满含敬畏。
“李嬷嬷不必多礼,如今的我已不再是皇子,叫我旭王即可。”
赵瑾熙面带微笑,态度亲和。
“是,王爷。”
李嬷嬷恭敬行礼。
“李嬷嬷,你也不必如此拘束,随意些,这样能拉近我们的距离。你也是看着我们长大的,不必如此生分。”
赵瑾熙脸上浮现出笑意。
“遵命。”
李嬷嬷恭敬答道。
随后,一行人向慈宁宫进发。
赵瑾熙与孟鸾月朝着“慈宁殿”走去。
太后瞧见赵瑾熙和孟鸾月满脸喜悦,尤其是赵瑾熙气色明显好转,心中大石这才落地。她心里清楚,孟鸾月对赵瑾熙的照顾必定更加细致入微。
太后轻轻握住赵瑾熙的手臂,满眼关怀地说道:“你就放心吧,瑾熙。如今有鸾月帮你疗伤,我也能安心了。”
“是啊,多亏了鸾月为我疗伤,不然我这身子恐怕很难再恢复如初了。”赵瑾熙微笑着转向孟鸾月,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没错没错,鸾月这丫头真不错,你们俩又这么投缘,将来一定会幸福美满的。我祝福你们白头偕老。”皇太后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谢谢皇奶奶,希望我们能永远不离不弃。”赵瑾熙的脸上绽放出温暖的笑容。
“瑾熙,等你娶了鸾月,可要好好待她,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要加倍对她好。”太后再次叮嘱赵瑾熙。她记得赵瑾熙曾说,一旦孟鸾月为其父皇洗清冤屈,两人便会成婚,这正是她助力孙子的好时机!
“皇祖母,您就别操心了,我会对鸾月好的,绝不会让她受半点亏待。”赵瑾熙笑容满面,许下承诺。
“好,好,这样我就放心了。只愿你以后的日子没有委屈和伤害,看到你平安归来,我已经很欣慰了!”太后伸出手,紧紧握住两人的手。
“这段时间,我无时无刻不在为你担心,生怕你有个万一。现在看到你平安无事,我也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太后轻叹一声。
“皇祖母,放心吧,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皇后娘娘也不会再来找我们麻烦,没什么好怕的了。”赵瑾熙的脸上再次浮现出笑容。
“也对,现在局势稳定,我也能安心休养了。”太后又叹了口气。
“是啊,皇后娘娘最近也真是辛苦了。”
赵瑾熙的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