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李文轩本想说回家歇着去吧。
但是想了想,忽然发现唐奇也不是一无是处的。
“你动用你的人脉关系,查一查,这女子是怎么进入京城的,你们说她一个弱女子,上京城告状,从北地郡数千里之遥……”
李文轩眯起眼睛:“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大军班师回朝的时候,北地郡正在闹雪灾?”
“确实。”太子点头道:“我们回来的时候,看到过往北地郡去的运粮车队,绵延十数里。”
“那她一个弱女子,又是如何顶着大雪,跋涉到京城的?”唐奇惊愕道。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只要把这些问题查清楚,到时候就能顺藤摸瓜,找到是谁在我大喜的日子,给我送上这样一份贺礼。”
李文轩眼中杀气一闪,“大舅哥,如果查证清楚,最低能给他们安排个什么套餐?”
太子闻言,阴笑道:“这点妹夫放心,一定是最顶格的惩处,保底也是诛三族!”
李文轩端起酒盅,愉快道:“那真是妙极了!”
“来,碰杯!”
“碰杯!”
“叮!”
武帝看到了李文轩三人的动作,忍不住扭头对着边上的皇后道:“你看这三个孩子,像不像我们年轻那会儿?”
皇后低声道:“你年轻那会儿,不都把力气用在了勾栏?回宫后,还得让我嗦,你现在说这个,不觉得害臊?”
“心肝儿,你可别这么说,我那是和这些混账朝臣们吵架太多,气坏了……”
武帝立刻就想转移话题,“哎,唐将军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在喝闷酒,朕把他叫过来……”
皇后轻哼了一声,便去和其他的贵妇人们一起谈笑了。
后院,思柔看着那邋遢女人被几个宫女伺候着沐浴完后,居然变成一个香喷喷的娇娘,顿时爱不释手地摸了摸。
“你这一路辗转数千里,从北地郡抵达京师,脸上的皮肤还这么嫩啊?用的什么护肤膏啊?”
女人恐惧地看着思柔,张口第一句就是:“不要杀我——”
思柔闻言笑道:“你可把心放在肚子里,现在天下间谁都会杀你,唯独我不会杀你。”
她看着女人吓得浑身发抖,泪珠大颗大颗往下掉的样子,心头也有些不忍。
“你想想看,我爱我夫君爱得狠了,若你腹中的胎儿,真是我夫君的血脉,我又怎么舍得杀你呢?”
“我——”
女人听了这话后,果真不怎么害怕了。
大多数情况下,武国人重视亲情血脉。
李虎家中虐待庶子这种不要名声脸面的做法,终究是极其罕见的小概率事件。
“那你想……”
“我先让你看两个人。”思柔转身指了指边上的乌鬓云和宁璎儿。
女人见这两人,只觉得明艳照人,美如画作上的天仙。
当然,和问自己话的这个小娘子,还是不能比的。
小娘子是她此生见过最漂亮的人,用一句终天地灵秀,取日月精华来形容也不为过。
“这两个人是我夫君的侍妾,我夫君北上的时候,她们就伺候在身边,你自己比比看,如果我夫君真的想女人了,会和她们二人睡觉,还是去和你这个村姑春风一度?”
思柔的话很直白,女人的脸变得有些苍白。
思柔又道:“那你再看这位。”
青莲洗去铅华,但天生的修长美腿,已经成为了最大的加分选项。
女人仰头看了看面色微冷的青莲,不觉露出羞愧之色来。
“这位,同样是我夫君的女人,你觉得,我夫君会放着山珍海味不吃,去吃你这团面疙瘩?”
思柔又道:“你再看看这位。”
完颜红有点不情愿地走了出来:“睡不让我睡,嗦也不让我嗦,现在出事了?被人诬陷了,知道找我来做证明了?”
她看着那村姑,有点嫌弃道:“我这姿色的,自己爬到了驸马床上不知道多少次,都没有睡成功驸马,大姐,真不是看不起你,驸马就算要找刺激,那也绝对不能会找你的,这边一堆美人儿,哪个不是曲意逢迎的?”
“更不说,还有我这个可以玩任何角色扮演的,可是驸马爷也对我们没有兴趣啊!”
“呜呜呜——”
这女人忽然抱着脸低声哭了起来,哽咽着道:“你们都……都欺负我!呜呜呜……”
完颜红两手一摊:“根本难不倒她!”
思柔挥了下手,“行了,把刑部官员、御史,还有东厂负责的官员,都叫进来!”
“那我们……是否要回避呢?”完颜红有点意犹未尽的样子。
思柔柳眉一挑:“你说呢?”
完颜红很是不情愿地离开。
宁璎儿迟疑了一下,被身边的乌鬓云扯着手臂,一并走开了去。
青莲扯了一把椅子坐下,边上垂下一道翠色的垂帘,思柔公主也走了过去。
女人有些惶恐不安起来,她左右张望了一下,却见两个婢女走了进来,一个坐在床尾,一个坐在床头,帮着她把身上的被褥掖了掖。
这时候,外边走进来了三个官员。
为首一人身披大红色的血色金鹰披风,看着就威风凛凛。
他身边的另外两个官员相比较起来,气场弱了何止一筹?
“大人?”
女子看着那头脸上包裹了药布的御史,有点紧张起来。
御史走上前去,安慰着这个女人道:“你放心,这位是东厂的楼晚西楼千户,想来你就算是乡野小民,那也一定是听说过楼千户的大名吧?”
这女人一听,果真看那血色金鹰披风的官员不一样了。
东厂楼晚西的大名,整个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三王案的直接推动者。
天下任何权贵听到他的名字,都会为之色变,如谈猛虎。
可同样,他也是天下穷苦百姓们信奉的神!
女人直接掀开被子,在床上跪下给楼晚西磕头道:“楼大人为小民做主啊!”
楼晚西道:“放心,东厂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我在过来的路上,已经听着人说过,你是说北地郡罗城黄村人?”
“是,民女的父亲,就是黄村东头的地主,唤作黄三,因为民女父亲体胖脸大,所以人们给他起了一个绰号,叫做黄大脸。”
“民女是父亲独女,叫做黄莺儿,前年招赘的同乡,叫做曹开颜,是同村的秀才,多年科举不中,这才做了我家的上门女婿。”
楼晚西点了点头,眼睛扫了一眼边上刑部那个不停用笔记记录下来的员外郎,接着道:“你是北地郡的人,那真是凑巧了,其实我的老家,距离罗城不远,我在外多年,但是还记得家乡的方言怎么说呢!”
这般说着,楼晚西的口音就变成了北地郡的方言。
这黄莺儿一听,激动地拉着楼晚西的手,也用方言发音:“大人,你一定要为民女做主啊!”
“你放心,这只是个驸马而已,我当年可是连王爷都拉下马了,他如果真的做出过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我们是绝对不会饶了他的!”
“可同样,如果真的是有人伪装他行凶作恶,我们也一定要把真凶绳之以法,还你一个公道,还他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