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青天大老爷做主!”
黄莺儿激动地点头。
或许是楼晚西一口方言,真的是让她过于亲切和信任,很多东西,都不用楼晚西问,她自个儿就已经说出来了。
大致的情况,在屋子外摆了一桌火锅的李文轩、太子爷、唐奇三人也都听了个真切。
在十一月二十四号的晚上,村里忽然来了一群骑马的人。
人数大概在三十左右。
这些人携刀带剑,自称是来狼山口打金人的官军,就在村里住下。
黄莺儿家中因为是村东头的地主,宅院宽大,就被安排进来了十五个人住着。
也不知怎么的,其中就有人在后院,看到了黄莺儿。
黄莺儿就觉得那人看着自己的眼神不正,便往后院去了,也没多想什么。
不曾想,睡到半夜时分,就有一道人影摸到了她床上,捂住她嘴巴,要奸污她。
黄莺儿的相公曹开颜那会儿正好没在家,三日前就去了外地看市场情况,准备囤积粮食。
按照黄大脸的说法,今年冬雪一定会成灾,到时候就可以大赚一笔。
黄莺儿就想叫喊,那个人——也就是李彪,就威逼利诱了一番,黄莺儿害怕她杀了自己的家人,就真的从了……
没曾想,对方要了她一次,又要了她一次,连续要了好几次……
屋外,太子爷和唐奇立刻用一种相当内涵的眼神看着李文轩。
没想到啊!
老李,你的肾这么好啊!
屋内,楼老魔揉着头,“你不用描述的那么细致……”
边上这个年轻的御史,显然是没怎么碰过女人,可能压根就没有碰过女人,听你这么一描述,若不是官袍比较宽大,估计都支棱起来了。
“后来,我被这个人吓晕了,他以为我死了,等我被烟熏醒了以后,往窗户爬出去,这才知道我家已经被大火烧了。”
“民妇那个时候,就去报官,可是地方上的官府一听,我状告的是正在和金人打仗的大将,就把民妇赶了出来。”
“罗城县令?”楼老魔挑了一下眉。
“是!”
“你还记得那天是几月几号吗?”
“民妇记得,那天是十一月二十八号!”
楼老魔思索了片刻,提起笔来记下,然后又问道:“你相公……”
“说来这件事情也奇怪,民妇家中出事了以后,民妇就托人去找相公,可是找了几日,都不见踪迹,民妇这才自己做主去县城告官的。”
黄莺儿说着,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有人说,民妇的相公怕是也遭了毒手……”
“无妨,我们会为你主持公道的。”楼千户是个经验丰富的,一句话就给黄莺儿的眼泪憋了回去。
“另外,从罗城到京城千里迢迢,你是怎么过来的?”
“罗城县令不敢接下案子,民女思索了一番,就在亲族的帮助下,从废墟里找到了被烧化了的银子,还有一些切碎了当做碎银子用,就这样顺着北边往下走。”
“民女还记得,出发那天是十二月十号,我将家中亲人被烧成焦炭的尸体都掩埋了去,这才带着谨慎下的钱财上了路。”
“到了临江郡的时候……”黄莺儿脸上露出一抹为难之色:“没有来月事,民女才知道那天晚上被奸污后,竟然怀了上坏人的种。”
楼晚西是个经验丰富的,立刻道:“这也未必是坏人的种,这坏人玷污你之前,你可曾与你相公同房过?”
黄莺儿红着脸道:“自然是有过的,相公出发之前的好几晚上,都……都不曾歇息过,不仅如此,他只要在家,几乎都要的。”
楼晚西提笔记下,然后继续道:“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的供词,对于侦破案件,有着很大的帮助,只要是能想得起来的,都一定要说。”
说完这些,他在心里补充了一句,你和你相公夫妻生活的,就不用细说了。
“是,大人!”黄莺儿想了想,接着道:“走到了临江郡的时候,在浦城这个地方,民女驻店,钱财被偷了一半,这家客栈是四方客,在浦城外的南来街上。”
楼晚西立刻提笔记下,边上的御史和那刑部员外郎,也一并提笔记下。
“民女也想去告官,但是浦城……”黄莺儿眼里噙着泪水道:“浦城的捕头要让我陪他睡觉,才帮我追查丢失到了的银子,民女实在是气不过,就没有告官去了,搭了一个商队的车,就到了三川郡。”
“你放心,我们会给你公道。”楼晚西接着说道:“这个浦城的捕头长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吗?”
“他的样子很丑,很凶,左边脸上有一颗黑痣,黑痣上长了一根毛,看着就叫人恶心!”
黄莺儿恨恨道。
楼晚西又提笔记下。
“你搭的这个商队的车,可知道这个商队是卖什么的?”
“是做皮毛生意的,我是在三川郡洛邑城下的车,民女手里已经没多少钱,不敢再乱花,就自个儿从洛邑城出发,走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才到了京城的。”
“到了京城后,民女每日都在街上等候,希望可以看到高官出行,拦轿喊冤!”
“数日时间,都不曾见到很是气派的大官,忽然今日听到有人说公主下嫁,皇上会出现在这里,民女就过来喊冤了。”
说到这里,黄莺儿不免落泪:“过往的公卿王侯将相,都好似看不见一样,任由民女喊冤,唯独这位大人愿意为民女做主。”
脑袋被公主开瓢儿的御史摆摆手道:“这不算什么,这是本官的分内之事也。”
“嗯,很好,全部都记录清楚了。”楼晚西看着哭成泪人的黄莺儿道:“你放心,我们会还你一个公道。”
“从现在起,你住在这里,我和这位御史董宣,还有这位刑部的员外郎来俊臣,我们三个人住在这里,一则是保护你,不被坏人伤害,二呢,你的案件皇上高度重视,我们会将坏人绳之以法。”
“你一个人从北边过来,也苦了,这段时间就好好歇息歇息,不要想别的事情。”
楼晚西又对着两个婢女道:“黄夫人有什么要求,你们尽量满足。”
正常她应该被称呼为曹夫人的,但是他夫君是入赘的,自然就需称呼为黄夫人。
两个婢女连忙应了一声。
楼晚西站起身来,看了看御史董宣和刑部员外郎来俊臣,便转身往门外走去。
走出门外,楼晚西朝着太子和李文轩拱手一礼,开门见山道:
“现在疑点有以下几个,第一,招待那一群人的黄村村长;第二,黄莺儿消失不见的丈夫;第三,罗城县令,下官就不往别处去请条子,大人直接批了,我们好去拿人。”
李文轩从身上摸出东厂镇抚使令,正要丢给楼晚西。
边上的太子开口道:“用我的,你的不够唬人。”
一枚造型古拙,一看就是很有年代感的“储君令”,丢到了楼晚西手中。
“楼千户,孤知道你是个人才,此番办案,不论是谁,若是敢阻挠,格杀勿论!”
太子给予了楼晚西最大的安全感和后盾。
“你就算把天捅破了,也有孤给你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