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亮看到这一幕后,整个人彻底呆住了,甚至于脑子都停止运转了。
直到锁住牢门的锁链,被抽动拉扯的哗啦声音传来后,他这才醒悟过来,毫不迟疑地就要咬舌自尽。
“轰——”
粗壮的木栏被李文轩狂暴地撞断。
一道掌印狠狠地轰在他胸口上。
骆亮整个人不受控制地仰头喷出一口鲜血,身体横飞而起之前,人就已经彻底昏死了过去。
李文轩身姿挺拔,看着那横飞后撞在墙上又弹落在地上的身体。
“不自量力,在我面前还想自杀?”
他回头看了一眼被自己撞碎的木栏,脸上满是不屑地笑容:“还真以为这小小的木栏,能挡得住我?”
“哗啦啦——”
其他的监牢内,处处都是开锁扯动锁链的响声。
李文轩扭头看去,众人都从监牢中走了出来,围了过来。
青罗快步走上前去,把被李文轩一掌拍得昏迷吐血的骆亮翻过面来检查了一下,脸上顿时露出笑容。
“主公,还真叫你给算计到了,这老狐狸的尾巴,露出来了啊!”
这时候,邱虎把另外一间牢房内的椅子搬了过来,放在李文轩身后。
李文轩侧身坐下,看了一眼边上宽厚的杂草堆。
“楼老哥,睡着了?”
伴随着李文轩这话落下,侧边监狱里边宽厚的枯草堆里,立刻传来一阵悉索的声音。
赫然是那楼晚西,竟然就一直躲在里边。
楼晚西站起身来,拍打了几下身上的杂草,又一脸不可思议地看了看李文轩,然后看了看那被李文轩撞断了的木栏。
“下官不是睡着了,实在是被大人如此可怕的蛮力给吓到了。”
青罗蹲下身,捡起来那大腿粗的木柱掂量了一下,摇头道:“这不算什么,俺也能撞破它。”
楼晚西扭头看了一眼青罗,那表情简直神了,好似一下发现了两个宝。
李文轩笑道:“行了,刚刚的话,你也听到了,把这人押走。”
楼晚西拱手道:“大人,那不知送往何处审讯?”
“就去我府上,当着那黄莺儿的面审他。”
“记住了,别叫他咬舌自尽,也别给他任何自杀的机会!”
“大人放心,这种动不动就想着自杀的悍匪,属下见多了,自有妙招。”
“很好!”
李文轩起身往监狱外走去。
“给我换身衣裳,对外界放出去的消息,说我依旧还关在这里,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让公主做出一副闹事儿的样子。”
“换言之,该怎么麻痹敌人,就怎么麻痹敌人。”
走了几步的李文轩忽然回头看了一眼楼晚西:“楼老哥,咱们东厂里边的人,都干净吧?”
楼晚西闻言,忙抱拳道:“大人放心,整个大武国,没有什么地方比咱们东厂干净的!”
“这就好!”李文轩点头一笑,阔步往前走去。
黄莺儿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李文轩,顿时吓了一跳,神色紧张地看着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有点害怕。
御史董宣瞪大眼睛,嘴巴动了动,似乎想问,你怎么就出来了呢?
那刑部员外郎来俊臣看到这一幕后,嘴角泛起一抹怪笑,安静地站在边上,好似个空气中的透明人一样。
“姑娘,事情和你想的不一样。”楼晚西道:“你就在这边听着,我们在那边审人。”
楼晚西用方言开口说话。
黄莺儿一听,立刻就松了一口气,看着楼晚西点点头,表示自己依旧信任楼晚西。
边上那脑袋上、脸上疤痕都还没消失的御史董宣张了张嘴,不是吧?
当初在路边给你弄进来,不要身家性命为你做事的人是我啊!
结果你现在,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相信了这楼老魔?
“行了,那就开始吧。”楼晚西看向董宣和来俊臣,“你们二人在这边陪着,怎么审,这次不由我们动手。”
“驸马动手?”来俊臣有点意外。
楼晚西眼角泛起一抹怪笑:“一开始,你就看出来我们是在演戏,是吧?既然你看出来了,那就应该清楚,我们给那些看不见的人设了一个局,现在到了收网的时候,驸马亲自审问,或许会比我更有效果。”
“这个么,我觉得未必。”来俊臣径直往外边走去,到了门槛边上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李文轩。
“我有一个绝妙的办法,一定让他开口说话。”
“什么办法,我乐意听听。”李文轩道。
“请驸马爷将那个骆亮请出来,再分给我几个人手。”
“这好办。”李文轩走出门外,冲着李虎使了个眼色。
李虎点头,立刻就把骆亮带了出来。
十余个护卫,已经站在了来俊臣身后。
来俊臣走上前去,拍了拍骆亮的脸,无视了他那张因为愤怒,而变得充血涨红的脸。
至于那吃人的眼神,则反而给来俊臣逗笑了。
骆亮的嘴巴里被塞进去了一个花椒木做的口塞,左右两边还用绳子勒住,简直做成了一个马嚼子。
“你知道,刑部为什么会让我来参与这件事情吗?”来俊臣看着骆亮问道。
骆亮眼里喷出怒火,嘴里呜呜着,口水顺着他的嘴角不住往下掉,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因为我是街边的无赖,我叔叔是禁军,他打仗死了,又没儿子,所以就让我这个街头无赖的侄子顶替他的恩荫,还有一大笔的抚恤金。”
“我呢,就用这笔抚恤金,往上送了钱,你猜怎么着,还真叫我送对了,我才做了两个月的禁军,就因为扑灭粮库着火,而得到了晋升,做了京城的巡检司小旗官。”
“因为我自己本身就是个无赖,所以对付无赖的办法,我知道一百种,我只是用了不到十余种,就成功被刑部看重,到了刑部做了跑堂的小吏。”
“我把之前对付那些无赖得到的赏赐,又往上送钱了,于是我又得到了各种表现的机会。”
“五年!五年时间,我处理了不知道多少无赖,甭管嘴巴多硬的人,到了我来俊臣手里,就没有不张嘴说话的。”
“因为!”来俊臣眯眼笑了:“我最会折磨人了。”
李文轩看着自己把自己身世说出来的来俊臣,感觉这家伙心里有点变态啊!
说话的时候,还掐了几个兰花指,往骆亮身上摸来摸去,这都让李文轩有点怀疑这家伙的取向是不是有点问题。
于是,驸马大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让青罗这个铁塔一般的糙汉子顶在前头去。
“你,去牵一头羊,外加一罐子蜂蜜过来。”
来俊臣扭头看向自己身后十多个临时听命于他的驸马府护卫。
那护卫一声不响地走开,不一会儿就牵来了一头山羊,手里抱着一罐子蜂蜜。
来俊臣扯过边上的一把小椅子坐下,指了指边上的人道:“拆一个门板下来,把他固定在门板上,捆扎实了,脚上的鞋子袜子脱掉,抹上蜂蜜,让羊来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