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忏轻轻抬手抓住衣架朝前走了两步,两人对视着,末了,他拿走她手里的衣架放边上,抱起刚才院长放床上的被套床单给放到沙发上,又十分细致的给陈怡怜铺床。
“昂。”陈怡怜对他的态度还算满意,点点头说,“念在你态度良好,惩罚从一个月改成三个星期,后续再说吧。”
他弓着背整理床单,轻轻的嗯了声,格外乖顺。
陈怡怜顺势坐下,右手捏住他的下巴,看着他那眉眼,自己曾经侵略占据过无数次的眉眼,独一无二的,连国内的病床上躺着的那位复制版都不及半分。
“听说周遇行的事情了吗?”陈怡怜问。
林忏还没来得及看国内的新闻,但她提到的周遇行,他记忆很深刻,虽然很多事情都忘记了,可是爱意和恨意却没有忘。
陈怡怜轻轻哼了声,手转移到他的领口,猛然往前一带,他吃不住一下子向前倾去,双手撑在她身侧,离她只有毫厘,两人的呼吸怎么也同步不了,他的明显要快些。
“跟你料想的一样。”陈怡怜说,“他放弃了所有的一切,在网上澄清了当年的事情,一时间把自己和周家推到了风口浪尖,从一开始,网上对他的骂声就未停止。”
林忏眼里没有一丝波澜,一切的平静与冷淡都化作四个字,罪有应得。
周遇行他的确罪有应得。
“他走进了你的计划里,带着他的周家一步步的走向消亡。”陈怡怜看着他笑,一字一句的点出她想要说的点,“林忏,你真的,很可怕。”
要不是那年她偷听到他和严陈安的对话,她会惧怕,会觉得林忏这个人为了目的心狠手辣。
“我不信神,但如果有一天我利用了陈怡怜,就让我永世凄苦,不得善终。”
林忏欺身把她按倒在床上,轻轻用大拇指拨开她脸侧的碎发,动了动喉结低着嗓音道:“你别怕,……别怕。”
他像一头猛兽,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吻上了她的额头,在她的视线范围外,阖上了眼眸。
——“……确定没看错吧。”
“那是陈怡怜诶,我怎么可能看错。”
“我亲眼看见她背着一把吉他过来的,现在主唱都把舞台让给她了。”
“真的,现在才刚开始,可以选一个好的位置看。”
林忏站在人群里,顿了两秒依旧端着手里的东西往包厢走去,视线扫过大厅内的舞台。
少女编着一头慵懒的发,发尾随意的垂在左肩上,细碎的淡黄色小花跟着棕发肆意生长,她眼睛亮晶晶的,似有意的朝他这边看过来。
他收回眼神,转身退出了大舞厅,耳畔响起了音乐的前奏。
“春雨后,太阳缓缓的露出笑容,你的微笑就像弯弯的彩虹……”
回来时,她还在唱这首歌,犀利的目光一下子就捕捉到站在墙角偷听的他,她扬了一下眉继续上着副歌部分。
“……三秒后会梦见我,载着气球陪你兜风,看遍所有微笑的晴空,整个夏天想和你环游世界,山路蜿蜒就像是爱的冒险,你的笑脸是我唯一的零嘴……”
她的嗓音不甜也不御,是那种说不出的清纯甘冽,唱出了初夏的味道。
林忏换了个隐蔽的位置,双手环抱靠在墙边听着歌曲,面无他色。
一曲唱完后,她取下话筒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林忏的身影。
“别躲了,我知道你在听。”陈怡怜淡淡一笑,拎着吉他下了台,她问了很多人,最后在洗手间门口堵住林忏。
林忏无情的迈步走了。
“听了我的歌是要给钱的。”陈怡怜勾唇笑道,“你敢说你没听?”
他顿下脚步,面色明显有些纠结,如果就这样拿钱给她,意味着羞辱,毕竟人家大小姐也不是为了钱,如果不拿,她会逮着不放。
陈怡怜慢步走过来:“如果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每天放学都来这里唱歌给你听。”
“我不。”他一字一句,字正腔圆,似赋予了这两个字情感。
“为什么不?”陈怡怜看着他冷漠的眼睛,“我唱歌不好听吗?”
林忏绕过她往前走着,陈怡怜跟在他身后,他不是去取东西送往包厢,而是往大厅门口走去。
“陈怡怜。”他伸手拦了一个出租车,伸手拽住她手里的吉他,连货带人都塞进了车里,替她关上了车门。
陈怡怜打开车窗指着他:“你!”
“你不该来这里。”
“你几个意思?”
他塞给司机一张一百块的:“不准她下来。”
“去哪儿啊兄弟。”
“问她。”林忏掏出手机当着司机的面拍下了车牌号转身就走。
司机嗤笑,朝后座看了一眼:“姑娘,你男朋友啊?还不放心我拍照捏。”
陈怡怜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在前面点儿放我下来。”
司机很难办:“不行的,我收了人家的钱,而且小伙子说得对,这里你不该去,什么人都有,你长得又漂亮,他是为你好。”
“给你一千。”陈怡怜掏出包里的现金放在副驾驶。
司机开了两步路,等看不见两极那个招牌以后再把陈怡怜放下来,把一千块还给她。
陈怡怜没要,转身就走,刚踩上台阶就遇到朱斌。
“怜姐,今天怎么又是这个风格?”朱斌松开身侧的那两名女孩儿,扬了扬下巴指着两极,“走啊,我请你喝酒去?”
陈怡怜看也没看他身旁的人,慢步走上了大厅。
朱斌笑问:“因为林忏?”
“他可不兴追啊。”朱斌旁边那女生摇摇头,意思不言而喻。
朱斌立即给那女生一个眼神:“怜姐要是要玩儿,我这边帅哥多得是,娱乐圈网红圈我都有人脉,看上谁您告诉我,我帮你叫来。”
“喔——”陈怡怜扭头看向他似笑非笑,“有他那样原生态的脸吗?”
“这个可以找,肯定有啊。”
“那——会像狼崽一样咬人凶人吗?”
“要啥没有啊,圈里只要是火了的,除了有实力,基本上都是很乖很听话的,那种不乖不听话的,公司一般都不捧。”
陈怡怜哦了声,随处找了个地方坐下:“太乖了有什么意思?”
朱斌:“不想要太乖了的也行啊,我爸公司一抓一大把,要不要去看看,或者我打电话让人带过来。”
“行,定个包厢。”陈怡怜刻意朝人群里的那个人看去,嚣张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