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换了身黑色的衣服,头上带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帽檐遮住了他的眼睛。
他牵着陈怡怜的手穿过漆黑的两个建筑楼中间,远离了那片闹市。这里依然很热闹,高鼻子蓝眼睛的行人攘攘,他们在中间穿梭着。
“跟了我多久?”陈怡怜问。
林忏回头看了她一眼,停下了脚步:“你走之后。”
陈怡怜惊魂未定的拽着他的手,心脏砰砰砰的还未安定下来,就刚才那么一秒,她还没有想出一个能够继承她那上亿亿家产的人,所以不能死。
良久后,她问:“我一来就骂你,你就不委屈?”
“有点。”林忏实话实说,虽然暂时想不起两人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但还是能记起一些零星的,记忆里的陈怡怜就是这样,不骂人就不是她了。
陈怡怜睨着他:“还给你委屈了,我就不委屈了?我上午差点儿被人逼着订婚了,晚上你打电话一句问候的话都没有,就让我保护好我自己,我保护好自己这件事情要你说?我说我好想你,你居然没有回应我,说一句你想我了这么难?”
林忏一副受教的表情,虚心的听着,但一听到她被逼着订婚,眉心又不自觉的拧起来。
“骂你也活该。”陈怡怜抬手扇了一下他的帽檐,“我真的想把你给捆起来打一顿,你应该庆幸你长得帅,换做其他的,我早换了八百个男朋友了。”
“别换。”林忏突然说。
陈怡怜哼笑:“那你倒是给我一个别换的理由啊,你又不乖又不听话,我凭什么不换?”
林忏牵着她的手,正了正帽子,之前的阴郁一扫而光,他笑了笑做了保证:“我会乖,别换。”
醒来后他一拿到陈怡怜的照片时,就想起了陈怡怜的那句话“林忏,你要乖,不然我真的不能保证我会对你做出什么来。”
陈怡怜拿他没辙了。
林忏抬手顺了顺她脸边的发丝:“答应你的,在Y国等你。我没忘。”
没忘记等着她,也没忘记自己爱她。
“走吧。”陈怡怜忽然说。
林忏疑惑的问了句:“走?”
陈怡怜说:“回去检查一下你身上有没有别的伤口,如果有,那就履行诺言,跟着我回国。”
林忏莫名有些心虚。
陈怡怜警觉的投过去一个目光。
“行。”他故作淡定的答应了。
—
翌日,林忏先送陈怡怜去学校,再一起去了福利院,现在这个节点,香椿还未发芽,上面彩色的风车已经换了新的一批。
马西雅冲上来抱住陈怡怜,蓝色的大眼睛紧紧盯着身边的林忏,好久好久才认出来。
陈怡怜抱起她:“长高了。”
马西雅点点头,再没有其他的动作。
院长走了过来,问:“今年怎么来那么早?”
陈怡怜笑笑,把马西雅放下来,随口扯了个谎:“导师让的。”
“布尔和马西雅天天在问跟前闹着问我你们什么时候来。”院长说,“透过二楼的窗户看到你们来了,就冲下楼,高兴的不得了。”
“是吗?”陈怡怜摸摸马西雅的头。
院长让护工老师带着一群孩子上了楼,不一会儿院子里就剩下他们三人了。
“院长,有件事情我想请你帮你一下忙。”陈怡怜开口,看向身边的林忏,“就之前给我住的那间宿舍没安排人住吧?”
院长摇摇头:“一直空着的,房间很多,就没让人动过,钥匙还在我那里。”
陈怡怜:“我想让他搬过来住几个月,我学校周围没有什么住房,每天就这么点儿时间,我不想三个地方跑,浪费时间不说还费精力。”
院长满口答应道:“行,我让人打扫出来,小情侣热恋期间,我过来人。”
“正好可以让他帮忙照顾一下孩子们,房间就放那儿吧,我们来打扫就行。”陈怡怜牵着林忏的手,淡淡一笑。
陈怡怜这么考虑也是有道理的,第一是如果自己经常往一个住处跑,方絮会让人过来查,第二是自己临近毕业,学业任务重,每天那么跑也累。让他住这里,很省事不容易让人怀疑。
院长对陈怡怜挺好的,给她留的房间很向阳,一眼就能望见不远处的马场。
陈怡怜一屁股坐在床上,满足的呻吟了一声:“啊——终于搞定了。”
林忏靠在窗边,笑了笑取下帽子伸手顺了顺黑发,侧头望向不远处那一望无际的马场。
“今晚你睡沙发。”陈怡怜抓起震动的手机,给了林忏一个眼神。
林忏眨了一下眼睛,低着头弄了弄鸭舌帽。
“你好像不服?”陈怡怜示意他别说话,接听了林潇的电话,她故意开了免提。
“怜怜,你在哪儿呢?”
“我在福利院里。”陈怡怜回答。
“今天早上刚看到新闻,说是你们那边有恐怖分子袭击,你姐夫说看到照片上有你的身影。”
陈怡怜笑着安慰道:“我没事儿,放心吧,这些都是小场面。”
“太危险了,新闻上说死了十八个人,还有三十多个受伤的。”
“不用担心了,我只是不小心去到那边,现在在福利院里很安全,我学校也很安全。”
“噢,那行那行。”
自从“林忏”出事以后,林潇总是一惊一乍的,一听到点儿风声就担心的不行。
“早点儿休息啊潇姐,先挂了,我这边有点儿忙。”
“嗯,注意身体啊。”
“知道了。”陈怡怜无奈的答应道,等那边挂了电话。
陈怡怜翘着腿看向他:“刚才你好像有点儿不服?”
林忏望着她笑,无辜又撩人。
“告诉你啊,再跟昨晚一样半夜跑上床抱着我睡,我把你赶到走廊上去。”陈怡怜不吃他这套,恶狠狠的威胁到,起身脱掉外套准备打扫卫生。
林忏沉着的点点头,放下帽子,懒洋洋的说:“遵命。”
陈怡怜蓦然回头:“你抽什么风?”
她总感觉这人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昨晚全身上下检查过了,是本人没错,但为什么那么听话那么油嘴滑舌?
难不成真的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
陈怡怜抓起旁边的衣架抵着他的胸口:“老实交代,这四天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坦白从宽,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