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春芽,为什么?
之前不是留着春芽照顾她,那不是可信之人吗?怎么现在又说怀疑,张云一头雾水,不明白沈戚这话从何说起。
“春芽不是沈家的人?”
“她是沈家的下人不错,背主的丫鬟不是没有,你猜为什么我们明明已经够躲过那些人追兵还会被她们追上。”
沈戚不能确认春芽是忠还是奸,他本就不是轻易相信人的性子。
张云不能理解沈戚因为这个事情开始怀疑春芽,要是春芽值得怀疑,那她是不是也要被怀疑,失踪一年的人突然出现,谁能比她更加可疑。
“只是怀疑,如果不是她最好,我们二人离开也不用连累她。”
听到张云这么说,沈戚也没再说什么,二人在村里买了驴就走,等春芽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哪里还有人影。
几日后,沈戚因为伤口感染开始发起高烧,偏偏这个时候开始下起下雨。
退烧药已经给他服下,现在他整个人趴在毛驴上,身体被布条捆在驴身上。
下雨路滑,更何况是山路,等张云摔懵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沈戚连人带驴滚落到山脚不说,脑袋还撞在石头上,红色的鲜血混合着雨水往外流。
吓得张云顾不得疼,连爬带跑的来到沈戚跟前。
“沈戚,沈戚,你醒醒,你快醒醒。”
回到张云的只有凄惨的驴叫,眼看天色已经逐渐变暗,她穿上雨衣解开捆绑的布条。
幸运的是毛驴没有摔伤,不幸的是沈戚伤了脑袋。
脑震荡,脑中有淤血堵塞,各种各样的病情在张云脑海中上演。
伤口已经清理干净撒上止血药粉包扎好,如今要做的事找到一个可以歇脚的地方。
大约是张云运气不错,在天完全黑之前她遇到一些人,她们一看就是因为洪涝离开家乡逃难的人。
张云不远不近的跟着她们,等到她们停下歇息,她也跟着停下。
天空还在下着下雨,张云已经给沈戚还有自己换衣成蓑衣,如今她们在树荫下避雨。
这种天气生火肯定生不了,她拿出冷馒头开始啃,吃完后才小心翼翼的喂沈戚喝温水,超市里还热着粥。
“喂,你是谁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这个声音她好像在哪里听过,张云抬起头蓑帽随着她的动作往后移。
“陈大娘,是我,我在书院附近买过饼子还跟你换过桃子吃。”
遇到认识的人总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更何况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是你,你也”
陈大娘说到一半叹了一口气,那场大水没有家的人何止是她们村。
“我去跟二哥说一声,他应该会同意你跟在我们身后。”
“大娘,这个给你,算是我的谢礼。”
趁机往陈大娘手中塞入一个冷馒头,张云做完这个动作往后一退爬陈大娘会拒绝,现在这种情况能跟在她们身后当然是好事。
特别是沈戚的脑袋还伤了。
夜里沈戚的烧稍微退下去一些,哪里知道第二日一早温度又开始升高,退烧药还是她之前买的,吃完今天这一天的就没了。
第三日,沈戚依旧高烧不止,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物理降温。
第四日,张云依照惯例醒来后先去摸沈戚的额头,好家伙居然退烧了。
“你是谁?”
好消息昏迷不醒高烧不退的沈戚醒了,坏消息沈戚失忆了,不对准确的说好像是烧傻了。
她认识的沈戚绝对不会露出这么傻里傻气的眼神。
“张二你大哥醒了?”
陈大娘听到动静对着张云喊了一声。
也是这一声,直接让沈戚认定他就是张大,张云就是张二。
“我是你大哥,你是我弟弟。”
当着陈大娘的面,张云能怎么办,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一路上沈戚不是喊肚子饿,就是吵着要玩,看见张云牵着毛驴,他也要下来牵。
张云哪里敢让如今的沈戚牵。
他这么闹腾,队伍里面的人也发现不对劲,陈大娘委婉的询问张云。
“你大哥是从小就这样,还是因为撞到脑袋的缘故。”
关于这件事,张云没有说谎:“那日下雨,我大哥连人带驴一起摔倒,之后起了高热退热之后就变成这副模样。
也不知道城里的大夫能不能治,要是能治我打算把毛驴给卖了换药钱。”
七日后,沈戚依旧是五六岁孩童的心智。
怀阳城,城门口张贴着告示。
告示的大概内容是,怀阳城愿意收留难民,愿意留下落户的难民可在附近村子生活,官府提供一块荒地跟春日耕种的种子。
张云随着大流一起留下,她们这些难民被集中在一起有官兵分配到各个村子。
“官爷,能不能劳烦您一件事,我大哥路上伤了脑袋想找个大夫看一看,您看。”
十文钱是问路钱,官兵收下钱回了一句。
“等着。”
没有一会一个白胡子老头朝着她们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背着药箱的药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