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名苏兴的扶苏眯着双眼看着面前的张良,二人就这样对峙了片刻,许久之后,苏兴噗呲一声笑出了声,故作轻松道:“张先生说笑了,我若是想做一切不利于沛公的事情,当初在沛县又何必以身犯险劝退秦军?”
“苏先生是个聪明人,昨日一番慷慨激昂,今日便让我们多了两城之地,可谓是居功至伟,不过,而今大势不在秦,若先生诚心辅佐沛公,你我自当以兄弟相称,可若是......”
说着,张良弯身凑了过来,低语道:“若你欲行不轨之事,还需得好好掂量一番。”
看着眼前一脸严肃的张良,听着略带威胁的言语,苏兴却丝毫不觉得这人在狂说大话。
这可是曾经在博浪沙刺杀过始皇帝的狠人呐,不仅如此,始皇一生遇刺三次,荆轲和高渐离都是有死无生,唯有眼前这人,不仅躲过了全国追捕,还安然无恙的活了下来,这等本事,举世罕见。
苏兴只是笑了笑,未曾搭话,见状,张良也不再多说,拱了拱手,便甩袖离去了。
角落里,时刻关注着二人的秦知守见着张良走远,也是长舒了一口气,收起手中的匕首,缓缓走了出来。
“陛下,这人难不成知道了咱们的身份?”
听了这话,苏兴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可能会猜到咱们是大秦的人,不过并无具体实据,至于咱们是什么人,只怕他也不知。”
“依您看,是不是.......”
看着秦知守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苏兴摆了摆手,“这种大才,杀了,太可惜了。”
说着,苏兴眯着双眸,看向张良远去的方向,继续说道:“再说了,他此次前来敲打,是他自己的意愿,还是奉了刘邦的命,说不好啊。”
“您是说,那刘邦......”
“猜测而已,无需多想,既来之则安之,”说完,苏兴再次看向秦知守,“今日拿下了胡陵、彭城,明日怕是会有新的动作,早些歇息吧。”
言罢,苏兴自顾自的回到了屋里。
翌日一早,胡陵县衙内,刘邦众人便聚集到了一起,商议着下一步的动作。
“如今沛县、胡陵、彭城都在咱们手里,兵马足有四千之多,若是一鼓作气拿下丰城,到时候兵马粮饷的问题也会迎刃而解。”
萧何指着地图说道。
樊哙等人无不表示赞同。
丰城地广物博,是泗水郡往北一带最为富硕的大县,最关键的是人丁众多,拿下丰城之后,兵源充足,实力也会大涨。
“不妥,”不料张良却摇了摇头,说道:“丰城城高墙厚,周边还有秦军虎视眈眈,现下不是上上之选,依我看,武原城倒是不错,若是攻克下来,可与现在三城互为犄角,进可攻退可守,如此一来才是稳妥之举。”
二人各抒己见,皆有一定的道理,一时间谁也说服不了谁。
“好了,吵个没完没了。”
也不知为何,这群人各有千秋,却唯独对刘邦言听计从,现下他一发话,堂内顿时便安静了下来。
“苏先生有何高见,不妨说一说?”
听着刘邦突然把矛头转向自己,苏兴先是一愣,随后歉然的说道:“攻城略地实在不是苏某的强项,就不在这里献丑了,不过我来时看见各营兵士正在准备干粮,想必沛公已经有了打算。”
刘邦闻言也不再追问,转过头看着眼前的地图,伸手指了指方与城方向,缓缓说道:“既然图谋自强,那么南边的陈胜所部就不得不防,而方与城横跨东西,若是将此地控制在手,隔断泗水南北,到时候再攻取武原、丰城,逐渐壮大才没了后顾之忧,不然的话,即便是拿下了这两城,届时陈王遣兵来夺,也不过是为人家图做嫁衣。”
听了这话,苏兴不由得心中暗暗赞叹道:谁说刘邦是一个无所事事的小混混,就这种高瞻远瞩的大局观,绝非常人能及。
这般想着,苏兴不由得开口赞道:“两耳不闻窗外事,关门徐徐图发展,如此一来,等拿下了武原、丰城,整个泗水北境就如探囊取物一样简单了。”
“只是,方与城现下还在秦将李佩之的手里,这可是块硬骨头,怕是不好啃啊。”
看着刘邦面露难色,樊哙当即拍着胸脯打包票的说道:“怕他作甚,大哥,你给俺两千人马,两日之内,定给你把方与拿下来。”
“而今泗水全境几乎都皆掌握在起义军手里,唯有这方与城的李佩之独力支撑,仅凭着几千老弱就能面对南北夹击,这人倒也是一员悍将,”苏兴说着,转头看向刘邦,拱手道:“不如由我带着樊将军走一趟,若是能为沛公收服此人,也是一大助力啊。”
刘邦闻言大喜过望,一把抓住苏兴的双手急切的说道:“如果真能降服此人,刘邦感激不尽。”
“我既为沛公谋划,自当尽心尽力,感激之言沛公不必多说,”苏兴说完,又看向樊哙,叮嘱道:“此一行不同于攻城掠寨,杀戮越多,仇恨越盛,如此一来,再想劝降可就难上加难了。”
“俺听你的,你说咋打就咋打!”樊哙直爽的说道,显然对于苏兴的感观还是很不错的。
“好,樊将军即刻整兵,半个时辰后出发,你我一同,拿下方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