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一杆黑金龙旗自尘土中由远及近,其身后,十余万大秦铁骑如洪流般奔腾而来。
三驾战马并排而行,居中的,正是大秦齐王--韩信。
“前方数里发现安息兵的营地,看样子折损不轻,王将军,你即刻遣人分一支兵马出来缠住他们,绝不能让他们一兵一卒参与到正面战场上。”
“季布将军,你率重骑兵居中开阵,务必最短时间内越过温泉关,抵达希腊都城。”
“其余各部,由本将和王将军分别统帅,进入温泉关之后分两路夹击西方联军,定要在最短时间内击溃敌军主力。”
“末将领命!”
随着韩信一道道军令下发,王离军团麾下副将与季布率先行动,各自带领人马向前方疾驰而去。
被困西北十数日之久,整个王离军团都倍感憋屈,如今终于有了一展拳脚的机会,自然是不遗余力的。
王离麾下的玄甲精骑如离弦之箭般扑向安息营地。
这些刚刚经历过西北雨林厮杀的悍卒,此刻将战马脖颈上悬挂的青铜铃铛尽数摘下——万余铁骑奔袭竟只余马蹄叩击大地的闷响。
等安息哨兵发现异动时,秦军前锋已突入营门,马槊挑飞栅栏的瞬间,火油罐如流星般砸向营群。
“举弩!”
王离副将横槊立马,身后骑阵骤然裂开三道缺口。
三千蹶张弩手翻身下马,脚踏弩臂的机括声连成一片暴雨。
安息人刚冲出着火的营帐,便被密集的弩箭钉在泥地上。
一名安息将领挥刀格开三支弩箭,却被第四支贯穿咽喉,手中弯刀落地的同时,脖颈处动脉的鲜血亦是止不住的澎涌而出。
.......
温泉关前,季布的重骑兵已撕开安息大军的第一道防线。
这些身披鱼鳞玄甲、马首覆青铜面甲的骁骑,以锥形阵狠狠凿进安息大军方阵。
可怜这些刚刚才从项羽军团的蹂躏中缓过劲儿来的安息士兵甚至还来不及多歇一口气,如今又面对着数万大秦精锐的冲击,一时间彻底乱了心神。
战马胸甲撞碎长矛的咔嚓声与骨裂声交织,季布手中丈八马槊横扫,三个安息枪盾兵的铜盔连带天灵盖一同飞起。
“凿穿他们!”
季布暴喝的同时,重骑突然变阵为锋矢。
安息主将在战车上看得真切——这些秦骑竟在冲锋中完成换马!
当第一波战马力竭时,第二列骑兵从侧翼旋切而入,马鞍旁悬挂的链锤呼啸着砸碎盾墙。
“不要回头,冲过去!”
随着季布的一声令下,其麾下重骑完成破阵壮举之后绝尘而去,目标直奔希腊都城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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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塞琉古大军和希腊大军组成的西方联军也与秦军铁骑的绞杀到了生死关头。
希腊城头上,德米特里金甲浴血。
他亲自挽弓射杀第七个攀上城墙的秦卒时,一支弩箭也不偏不倚的射中了他的肩头,顿时便被鲜血浸透了半边身子。
可即便是这样,这位于乱世中崛起的枭雄亦是不曾退缩,仍旧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全军的进攻。
与西方联军的胜势不同的是,在两面夹击之下,秦军的正面战场正在被一步步逼缩。
蒙恬的胸甲裂了。
是被塞琉古一名将领用巨斧生生劈裂了,鲜血连同着胸前横肉裸露在外,让人毛骨悚然。
若不是项羽关键时刻逼退了那名将领一步,只怕是蒙恬的半边身子都要被撕裂开来。
“蒙大将军,怎么样?撑得住吗?”
听了项羽关切的询问,蒙恬以刀尖撑地咬着牙站了起来,煞白的脸上强挤了个笑脸出来,“到底是老了,要不然凭这种宵小,怎能伤的了我.......”
话音未落,蒙恬忽感体力不支,眼前一黑,险些再次摔倒在地。
起身之后,蒙恬朝着项羽摆了摆手,“你不要扶着我,这么多将士都在看着,这么关键的时候,军心不能乱!”
“你......”
“不妨事的,还撑得住,”蒙恬一边示意项羽无需担忧,一边看了一眼温泉关的方向。
项羽似乎看出了蒙恬心中所想,开口道:“如果顺利的话,最晚明天援军会抵达,只是依着战场情况来看,若是咱们留下的后手还不用,恐怕今日就会分出胜负。”
“我相信那个小子,”蒙恬说着,转头看向项羽,打趣道:“别忘了,整个大秦,也唯有他,能够在战场上和你一决雌雄啊。”
听了这般过誉的赞扬,项羽不置可否的抬了抬眼,最后看了看温泉关方向,刚要转过头来,忽见西北天际腾起三道狼烟。
狼烟起,狂风至。
那是韩信主力抵达的信号。
“可算是来了!”即便是胸前的剧痛也抑制不住脸上的喜悦,当即大手一挥,下令道:“倒火油!”
蒙恬的吼声几乎震动关墙。一时间,早已备在大军身后的三十架霹雳车同时抛射陶罐。
燃烧着熊熊烈火的陶罐掠空的刹那,整段城墙化作火狱,青铜盾牌在高温中熔成赤红铁水,顺着石缝流淌。
伴随着火势的同时,率先赶来的王离的轻骑突然弃弩换刀,从侧翼旋切塞琉古中军。这些马背上长大的陇西儿郎,竟能在飞驰中俯身劈斩——弯刀掠过地方战马膝的瞬间,上千头战兽轰然跪倒,将背上的塞琉古兵士甩进了自家铁蒺藜阵。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韩信的白马大纛终于出现在希腊城西。
数万秦卒分作二十四队,人手皆擎丈二长枪,每一队似乎都有万敌莫挡之勇,直奔希腊都城而去。
“风!风!风!”
震天吼声中,季布所率领的重骑兵团也相继而至,不顾一切的冲进了正面战场,仅仅片刻而已便搅乱了地方阵型。
“杀!”
伴随着冲天的厮杀声,韩信麾下三路兵马齐至,直到这一刻,蒙恬也总算长出了一口气。
“噗通!”
再也支撑不住的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卷起袖袍擦拭了一下刀背上的血污,青铜刀身映出天际盘旋的秃鹫。
所有人都明白,此战过后,从两河流域到整个西亚大陆,将再无人敢直视那面猎猎作响的黑金龙旗。
大秦铁骑的威名,终将随这场血火彻底铸入西方诸国的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