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爸妈,请原谅我以这种方式不辞而别,但诚如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卡拉马佐夫兄弟》中描述的那样,‘自由是人类最宝贵的财富,没有自由,生命便失去了意义’,我想在这段长度有限的生命里,去寻找一份对我而言的真正的自由。”
“我知道,那所谓的自由,可能是阴晴不定的天空,可能是一望无际的旷野,也可能是陡峭险峻的悬崖,但我更知道,真正的自由不在于结局是否完美,而在于我是否敢于追寻心中的那片天空,哪怕我不能选择怎么生、怎么死,至少我能决定怎么爱、怎么活。”
“感谢你们赐予我这双翅膀,让我得以挣脱大地的束缚,触摸云端的自由。无论前方是冰冷的牢笼,还是无垠的青空,我都将义无反顾地振翅高飞。即使坠落,我也将以飞翔的姿态,拥抱属于自己的光芒。”
“这一次,我不再犹豫,不再回头,只愿在风中留下属于我的痕迹。”
“——不孝儿,李云东。”
昏暗而肮脏的地下室里,江书夏神色认真地伏案提笔,很快便是完成了一封道别信——又或许是绝笔信。
“真想看看你父母收到这封信时的表情啊。”江书夏抖了抖手写的文稿,而后慢悠悠地站起身来,微笑着打量起一旁被捆绑在刑椅上的李云东,他上半身就这么赤裸在外,露出精壮而棱角分明的肌肉群,上头还有着一道道结痂的伤口,显然是经历过非人的折磨。
“呵,你高估我父母的文化修养了,你觉得他们会看外国那些鸟人写的玩意儿吗?”李云东很是不屑地露出冷笑,而那动作刺激到了他脸上染血的伤口,让他忍不住眼角有些抽搐,可依旧充满硬汉气质地不曾求饶。
“真够嘴硬的,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心里一点数都没有的吗?”江书夏无比冷冽地勾起唇角,随手将那文稿扔到桌面上,仿佛那只是毫无营养的垃圾文学,而后一把抓起摆在边上的染血战术鞭,毫不犹豫地冲着李云东一鞭子抽去。
啪!
强烈的疼痛感瞬间从胸膛上袭来,李云东的神情顿时扭曲起来,喉咙中也是挤出痛苦的低吼声,全身的肌肉都因为这种极端的刺激而紧绷起来,扭曲的青筋如同蚯蚓般从皮肤表面突出,显得格外骇人。
“呵呵,表情不错,我很喜欢。”江书夏用战术鞭挑起李云东的下巴,欣赏着他因痛苦而歪曲的表情,冷艳的眸子中深藏着几分炽热与恣意,情绪也是不由地高扬起来,像是个蛰伏在人群中的变态杀人狂。
“怎么,技止于此了吗?难道你以为只靠疼痛就能摧毁我的精神吗?”李云东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眼神却像是钻石般熠熠生辉,充满着坚定的光芒,他如同话剧演员般冷笑道:“愚蠢的女人,就让我来告诉你吧。你的酷刑不过是风声而已,而我可是永不低头的山岳。你的风暴再猛烈,也无法撼动我的根基。你再怎么挥动鞭子,抽烂的也只是我的血肉之躯,而抽不灭我心中熊熊燃烧的火焰,它足以焚尽你的恐惧与懦弱!”
“啧。”江书夏顿时露骨地表示嫌恶,她冷冷地逼视着李云东,说道:“没想到你居然这么顽强,看来我也只能祭出那终极的一招了。”
“还有什么花招尽管使出来吧,这世上能动摇到我李云东的事情不多。当然,你要是动用美人计的话,或许还能对我有点用处,毕竟我这个人对女人就是心软啊。”李云东像是个兵痞般放肆地大笑起来,哪想到江书夏却是眼眸一眯,露出有些妖艳的笑容,凑近到他的面前,用指尖划过他的胸膛,低声道:“聪明,我要用的正是美人计。”
“什么!?”李云东眼瞳陡然紧缩,硬汉形象瞬间消失不见,反而像是个好色的猪哥,还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眼神充满侵略性地盯着江书夏的娇躯,而江书夏见状,顿时与李云东拉开距离,冷笑道:“当然是逗你玩的,蠢货,我怎么可能牺牲自己的美色让你享乐呢?我巴不得你多受点苦,用痛苦的惨叫声为我助兴啊!”
“你——”李云东怒目圆睁,难以置信地瞪着江书夏,像是遭受到巨大的侮辱。
“你什么你,难道你还能挣脱这沉重的锁链吗?你以为自己拥有什么非凡的基因吗,觉得自己能在愤怒的时候爆发出超越常人的力量吗?白痴,这么理想化的情节只会发生在书里和梦里,而这里是血淋淋的现实,你当自己身上的疼痛都是虚假的吗?你就是砧板上的鱼肉而已,任我宰割。”江书夏进一步对李云东挑衅道,但李云东却仿佛未曾听见她的声音,而是碎碎念着什么“竟敢欺骗我的感情”、“我等了那么久的美人计”、“大骗子不得好死”之类的话语,整个人如触电般剧烈地颤抖着,犀利的眸子中燃烧起永不熄灭的烈火。
“嗯?”江书夏忍不住眉头一蹙,莫名心生不妙,而下一秒,只听李云东一声怒吼,头发瞬间倒竖起来,“嘣”的一声巨响,凭着恐怖的肉体力量竟然直接将那沉重的锁链撕裂开来,就连刑椅都是猛地爆碎开来,活像是一头蛮兽在暴走。
“糟——”见状,江书夏眼瞳陡然紧缩,正想要转身逃跑,李云东已经是神色狰狞地逼近而来,一把便是将江书夏粗暴地按在那张桌案上,又强行从她手里夺过沾满自己鲜血的战术鞭。
“你、你要干什么?”江书夏无比惊恐地睁大眼,因为脑袋被按住的缘故,她都无法确认到李云东此刻的状态,不禁有种强烈的恐惧感,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兴奋感。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鞭打……还鞭打!”李云东在江书夏的耳畔冷笑道,而后扬起战术鞭便是狠狠地抽向她的翘臀——无比诡异的是,当鞭子抽中的瞬间,破败的桌案竟然变成了柔软的床铺,战术鞭也是变成了情趣小皮鞭。
啪!
“嘶——!?你、你疯了!?”江书夏因吃痛而漏出惊愕的话音。
啪!
“滚开!很痛啊!”江书夏奋力地挣扎着,但丝毫奈何不了冷笑的李云东。
啪!
“你等死吧李云东!我不会原谅你的!”江书夏无比羞愤地叫喊起来。
啪!
“你、你你你——”江书夏开始生出几分异样的躁动。
啪!
“住、住手——”江书夏面色潮红,扭扭捏捏起来。
啪!
啪!
啪——
……
唰!
江书夏猛地从睡梦中惊醒,她睁大眼望着挂在蚊帐上的风扇,整个人像是石化般一动不动,不知过去多久,她才是面无表情地从床铺上坐起身来,脑海中还清晰地回放着梦境里的画面,她的神情快速变幻起来,时而羞愤,时而震撼,时而纠结,时而错愕,最后她忍不住双手捂住自己的面孔,漏出极其极其极其悠长的一声叹息,仿佛是从宇宙大爆炸开始一直延续到此时此刻的一声长叹。
“难道……我还有这方面的癖好?”江书夏心想,自己可能得找个心理医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