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看着神情不一的众人,心中有了主意。
内阁几人不敢轻言下定论,太后称他为子,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皇室后裔流落民间,自古有之。安国不像前朝,对于血脉异常谨慎。
先皇在民间曾有私生子,有心想要认回,最后不了了之。
此事关乎皇家血脉,不是太后一句话就能确定。
安帝看着上官清韵出现,吐了一口气,“这是要亮身份了,朕有些担心。”
李总管见季云暂时摆脱困境,对着安帝说:“陛下,想来不会那么容易。这些朝臣与勋贵,是不会承认他的身份。”
安帝点头。
此事太过于缥缈,就算过了朝臣与勋贵这一关,后面还有宗正寺。
季云在背后操作锦衣卫,本就与朝臣与勋贵对立。如果他的身份被证实,如何对付一个先皇嫡子,皇帝的弟弟。
一个镇南王已经压的朝堂喘不过气,如果又多了一个亲王,那以后得朝堂将会变成什么样。
“陛下,您不下去?”,李总管小声提醒。
安帝找个台阶坐下,“不急,再等等。”
上官清韵让季言卿起身,对着内阁几人说道:“你们是怀疑哀家做假不成?”
萧楚和躬身:“太后,此事还未证实,臣等不敢妄下定论。”
季云眼神停留在李阁老身上。
刚才李阁老下令,季云看的一清二楚。自然也知道他的打算。这个老狐狸比起萧楚和还是差点。
李阁老低着头,一个个想法从脑海中闪过。自己刚才下令禁卫动手,他一定会记恨在心,所以对于他身份的确认,一定要阻止,否则日后将会有大麻烦。
上官清韵秀眉微蹙问道:“是不是哀家的儿子,还需要你们承认吗?”
文阁老躬身,“太后,按照我朝律法,凡流落民间的皇室后裔,需大理寺查证。确凿无误后,由宗正寺来下最后的结论。”
“哦,宗正寺?现在的宗正是谁?”,上官清韵问道。
文阁老拱手回答:“是雍郡王。”
众人听文阁老提起此人,显得有些意外。
雍郡王,先皇的弟弟,当今陛下的叔叔。先皇继位时,被封为亲王。
安帝登基后,因不满这位叔叔的所作所为,降为郡王。
被降为郡王后,没有去封地,留在京城颐养天年。虽然担任宗正一职,多年不问世事。除了皇家重要的祭祀外,基本没人见过。
上官清韵没有继续问。按照内阁的说法,季云的身份怕是永远不能证实。看了一眼身边的儿子,满脸和煦的说:“此间事了,跟我回北苑。”
季云将手中的寒霜剑,扔给远处的慕容选,“可以出殡了,送兄弟们入土为安吧。”
慕容轩带着锦衣卫众人躬身,死者家属向季云行跪拜大礼。
正要动身离开,被勋贵们拦住。
上官清韵看着一众勋贵,微微一笑,“看来,你们想要我留在这儿了?”
幽骑百人大喝一声,长枪齐刷刷的对准拦在太后銮驾前的勋贵们。
季言卿脸色难看,不知该如何是好。
永安候见此,连忙解释:“太后,臣等不敢。”
“不敢,我看你们没什么不敢。先皇不在了,你们觉得我们孤儿寡母好欺负?”上官清韵声音冰冷。
幽骑将军抬手,身后的骑兵拿出强弩上弦,面具下的眼神没有任何情绪,看着勋贵如同死人一样。
内阁几人心中慌乱,连忙站在勋贵与太后之间。
萧楚和还未说话,就听到上官清韵清冷的声音:“内阁也是这个意思?”
内阁几人头上冒着冷汗,心中忐忑不安。
萧楚和心中焦急,如果任由幽骑出手,这些勋贵怕会被全部诛杀。
幽骑,建立于开国之初,曾是历代皇帝的随行护卫。这些护卫并非普通军卒,而是由修行者组建而成。
领头的将军不得低于玄境修为,普通幽骑都是入了黄境修为的修行者。所以幽骑历来只有百人。
幽骑善战,加上修为的加持,冲锋陷阵,两军对垒,取上将首级乃常有之事。
后来因为宗门约定,修行者不得参与世俗战争,逐渐演变成皇帝的护卫。
先皇在驾崩时,并没有将幽骑给与安帝。而是给了上官青柠,也算是为这孤儿寡母留下安身立命的保障。
慕容轩与身后的锦衣卫,看着被阻拦的季云一行,停下出殡事宜。严阵以待的观察事态的发展。若有需要,锦衣卫将与幽骑一起,灭杀那些勋贵。
勋贵们看着幽骑手中的强弩,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走吧,会被人耻笑,欺软怕硬丢了颜面,不走,会命丧黄泉。
幽骑将军策马向前,阴冷的声音响起:“我数三声,若不退避,格杀勿论。”
萧楚和心中不停的咒骂安帝,为何现在还不出现。再晚一些,怕是酿成大祸。难不成真的要内阁与勋贵命丧于此不成。
“三”
“二”
幽骑用强弩锁定每一位勋贵,剩余二十名幽骑,策马跟在将军身后。用长刀替换长枪,准备冲杀强弩下遗漏之人。
“住手”,还未等一字喊出,宫墙上传来安帝的声音。
季云撇撇嘴,时间把握的真好,不得不说安帝真能沉住气。
上官清韵微微一笑,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对幽骑将军点头,幽骑将强弩退弦。
勋贵们听到安帝的声音,小心翼翼的擦了擦汗。
安帝带着内侍,出现在上官清韵銮驾前。挥退了禁卫,躬身行礼:“见过太后。”
上官清韵并未说话,安帝尴尬的起身。
安帝的眼神看向季云,谁知季云抬头看着天空,向身边的上官青柠比划着什么。
无奈之下,安帝转身看着内阁与勋贵们。
勋贵与内阁,向安帝行礼后,场面陷入尴尬。
季云转身看向慕容轩,“你们可以走了,莫要耽误了时辰。”
慕容轩与萧媚儿招呼身后的锦衣卫,“起灵”。哀嚎之声响天彻地。
安帝对着送葬的队伍微微躬身,心中感慨。
上官清韵微微欠身,算是表达对死者的敬意。
见安帝与太后如此,内阁与勋贵们只能躬身送葬。
慕容轩临走时,拖走了永定候的尸体。
勋贵们本想阻拦,被镇南王世子与永安候拦下。
人既然已经死了,尸体难道比活人还要重要。此时不是意气之争,如何争取去最大的利益,才是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