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邪与曹炼幽都觉得彼此的存在十分碍眼,但碍于在念儿面前,双方都暂时忍了下来。
念儿整理好病床后就朝云邪招手:“先躺下来缓口气,然后我再给你详细把一次脉看看。”
“好。”云邪动身走了过去。
在路过曹炼幽面前时,两人只是互瞄了一眼,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云邪躺到病床上后就卷起衣袖伸出胳膊,方便坐在床边的念儿号脉。
念儿温柔地把两指轻搭在云邪的手腕上,目睹两人有肌肤之亲的曹炼幽顿时眉头大皱,握着拳头放在嘴前故意地大声咳嗽了两下。
“咳!咳!”
他想要藉此来提醒妹妹小心云邪,然而咳完以后对方却没有任何反应。
于是曹炼幽开始了接连不断的咳嗽,直到念儿留意到为止。
其实念儿早就听到了,同时也对这一连串咳嗽的意思心领神会,只不过她却假装没听见打算无视掉。
不曾想曹炼幽为了引起她的注意会接连不断地咳嗽,咳到就像肺结核鬼似的,最终念儿耐性被消磨殆尽,扭过头就跟哥哥抱怨道:“哥!我是一名医女!不碰他又如何给他把脉?”
面对着妹妹的质疑,曹炼幽也直接了当,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根红色的长线出来,示意可以悬丝把脉,这样就不必触碰到对方了。
念儿没想到他会如此较真,顿时反了一个白眼,没好气道:“你别闹了!每次我身边有男的你都这样!真是讨厌死了!”
这一句恍如晴天霹雳,曹炼幽在遭到妹妹嫌弃后大受打击,整个人瞪大双眼如同石像般愣在原地,脑袋中一片空白,唯有那一句“真是讨厌死了!”在脑袋中如同山谷回音般不断响起。
哥哥虽然暂时消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妨碍自己,但念儿为了好好给云邪看诊已经铁了心要把他赶走,于是便大声叫了一声:“佟庆舒!”
“在!”
一直被冷落在旁边的佟庆舒听到念儿的呼喊后就挥着手跳了出来,满脸期待地问:“怎么了?念儿姑娘?”
念儿正眼都不看曹炼幽一眼,直接就吩咐佟庆舒:“接下来我需要安静的环境来集中精神,我哥他今天好像喉咙不适,你帮我把他带到外边去慢慢咳,咳到满意为止。”
“欸?”佟庆舒以为听错了,困惑地问:“你不是医女吗?怎么不给小幽他开点润喉的药?出去咳又管什么用?”
“给我——把他——带出去!”念儿就像快要生气的老妈般恶狠狠道。
“我......我们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吧!说不定咳嗽就好了。”
佟庆舒顿时慌了,连忙手忙脚乱地走到失魂落魄的曹炼幽身边,把他的手臂扛在肩上就朝屋外走去,其间小声地在其耳边安抚道:“我们还是出去吧,念儿姑娘我可得罪不起啊!”
躺在病床上的云邪在目睹曹炼幽吃鳖的窘样后,差点没忍住就在念儿面前笑了出来,嘴角上扬在心里想道:“看来这高高在上的家伙也是有软肋的嘛。”
“碍事的家伙总算走了。”念儿又变回平日那温柔的模样笑着对云邪说:“来,我们继续。”
疗养室外,佟庆舒拉着曹炼幽在月光之下一直说个没停,后者呆若木鸡的没有任何反应,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打击中缓过来。
佟庆舒见状又安慰道:“没事的,我在老家也有两个妹妹,长得貌美如花跟我很像!”
曹炼幽听到后当即回过神来,然后上下打量佟庆舒,明显是觉得那两个妹妹要是跟他长得像,那基本就跟貌美如美无缘了。
“你的心情我很明白,毕竟大家都是当哥哥的。”佟庆舒又道:“但你放心好了,我很清楚小云的为人,他不会对念儿姑娘做什么过份的事。”
云邪的举动到底过不过份,只有曹炼幽自己说了才算,只不过以他那夸张的标准来看,双方共处一室,呼吸相同的空气对他来说都是对念儿的一种亵渎。
经佟庆舒提醒后,曹炼幽又转身打算折返回去。
他来到疗养室门口打算推门而入时,脑海中又浮现出被妹妹嫌弃的画面,犹豫了一下后就决定不进去,改为躲在窗外观看屋内的情况。
此时念儿已经为云邪把完脉并道:“脉象中确实是有一股奇怪的跃动,我试试看能不能把它清除,把衣服脱了吧。”
躺在病床上的云邪以为自己听错,连忙问:“你说什么?”
“我让你把衣服脱了啊!”
这下不但是云邪听到了,就连窗外的曹炼幽也听到一清二楚,那一刻脑海中一片混乱,无数个问题在同一时间全跳了出来,叫他无法思考。
脱衣服这一句话要是由云邪说的,那曹炼幽会毫不犹豫就把房子屋顶给掀了,然后第一时间冲进去宰了他。
可万万没想到最后居然是出自妹妹嘴里,这下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念儿见云邪扭扭捏捏迟迟不肯把上衣给脱了,于是便催促道:“你快脱啊!不然隔着衣服如何给你针炙疗伤?”
“哦,这样啊。”他把事情弄明白后反而流露出一丝失望的表情,闷闷不乐道。
然而对窗外的曹炼幽来说即使原因是要治病还是不能容许的,毕竟脱了衣服施针,双方必然会有更加深入的肌肤之亲,还会接触到平常不会碰到的部位。
他的情绪波动连带着影响四周的天气,屋外的温度忽然骤降,衣着单薄的佟庆舒被冻得牙关打颤,不但浑身直打哆嗦,就连口鼻里呼出来的也是白白的烟气,未几,天空中便开始有零碎的雪花飘散而下。
曹炼幽见云邪全身赤裸坐在病床上背对着念儿,后者右手在他的背上摁来摁去的来寻找穴位,找准后左手就拿起一根长长的银针打算慢慢转动捻进去,动作极为温柔,生怕会弄疼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