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格一怔,目光缓缓落在刘瑾的身上。
“东厂?”
刘瑾点头,“殿下可还记得小侯爷此前与殿下一起,是如何掌控朝堂的?”
李格一时间不太明白刘瑾的意思。
刘瑾接着说道:“当时小侯爷拿下了锦衣卫,百官如有与殿下作对者,锦衣卫倾巢而出,吓得那些大人们根本不敢多说话。”
“如今东厂与彼时的锦衣卫何其相似,东厂名义上是听从陛下和宫中差遣,可实际行事之权,陛下早就下放给了殿下您!”
“就比如方才的徐大人,他被人排挤欺压,东厂可直接调查那些欺压他的官员,如此便不再有人敢欺压于他,其他大人也是类似,东厂可以成为太子党的保护伞!”
李格打量着刘瑾,“怎么从前没有见你如此聪慧?”
刘瑾挠了挠头,“都是殿下教诲的好,跟在殿下身边耳濡目染,多少也学了些东西。”
李格立刻开心起来,“那是自然,本宫还有许多东西值得你学习,既然你有这个想法,那就去做吧,严介溪既然敢对本宫的人下手,东厂也只管挑他们的刺!”
刘瑾深吸一口气,“是,奴婢这就去办!”
出了东宫,刘瑾的眼神当中,荡漾着一种叫做阴毒的东西!
只听他喃喃说道。
“敢动咱家大兄弟的人,敢动殿下的人,咱一个都不放过!”
就像他方才说的,跟在殿下身边耳濡目染,自然学到了许多东西。
只不过这些东西并不是太子教给他的,而是赵宁妄的言传身教。
要是赵宁妄能够看见这一幕,只怕也得感慨。
刘瑾果然没有辜负他的一番栽培。
从让刘瑾接手东厂一部分事务的时候,赵宁妄就已经将他往真正的权宦培养了。
要不然也不可能每次锦衣卫出动,他都带着刘瑾一起。
……
“今日都有哪些人投了名帖过来?”
下了朝之后,严介溪斜躺在暖榻上。
对面两个丫鬟解了衣裳,用心口帮他暖脚。
旁边还有一位妙龄女子,正在轻轻地为当朝首辅按揉穴位。
老管家则是在一旁恭敬说道。
“今日有六位大人投了名帖,并附上孝敬,说休沐之日,前来拜谒。”
“孝敬收下了,至于拜谒……再说吧!”
严介溪始终都没有睁开眼睛,“先下去吧,乏了!”
老管家应声道:“是!”
这些日子里,严府当中又添了许多下人。
老管家心里面也欢喜。
只是老爷似乎跟从前不一样了。
各方面的花销,甚至跟少爷一般奢靡。
而且有官员孝敬,那是来者不拒。
这些日子里,老管家收银子都快收怕了!
从前大半年的孝敬,也没有这半个月来得多。
严介溪在床榻上享受着,虽然闭着眼睛,但心思依旧没停。
他心里很清楚,皇帝让他上位的目的不纯。
根本不是真心实意地让他来做这个首辅。
“不过既然让老夫又当了首辅,再想要让老夫下去,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
“老师,现在的朝堂,简直被严介溪搞得乌烟瘴气,除了党争之外,他们这些人根本就不想着如何为朝廷出力!”
张白圭在徐少湖的书房里,很是愤懑。
“现在的朝堂,几乎就成了他严介溪的一言堂,武将那边有镇北侯在,暂时还没有什么动静,可是咱们文官这边,底下的官员们,大多都被排挤!”
这些天他亲眼目睹了许多有识之士,因为一些小事情被严党打压。
甚至自己的老师,根本不敢与严介溪硬碰硬。
一切就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的时候。
“别急,别急!”
徐少湖倒是非常风轻云淡,“咱们那么长时间都过来了,还怕这一时半会儿吗?”
张白圭喝了一口茶,“老师,咱们为何要忍耐,京察之后,严党的势力和威信一落千丈,咱们根本没有必要怕他!”
徐少湖笑道:“你说的没错,太子殿下的势力,咱们的势力,还有中立派的官员们,已经远远超过了严党。”
“不过严介溪毕竟是首辅,底蕴摆在那里,若是不让他将底蕴全部都展示出来,怎么连根拔起?”
张白圭脸上勉强挤出笑容,“老师说的是!”
闲聊几句之后, 张白圭离开徐府。
只是他心中有一股怨气。
他的老师能忍,但是他忍不了!
终究他跟他老师还是不一样的。
可是张白圭走在大街上,看着亮起来了万家灯火,他只能捏着拳头,根本做不了任何的改变。
“老师的那句话是对的,不进内阁,就永远说不了话!”
……
镇北侯府。
赵靖正在看着消息。
这是北方传来的消息,关乎如今的边疆局势。
辽人目前还算是遵守承诺,并没有犯边的举动。
各处边陲重镇也在积极应对如今的冰雪寒冬天气。
“辽人的内斗已经达到了顶峰,只怕过了春天,应该就要结束了!”
以他这么多年的经验,赵宁妄趁着现在北上,开春之时潜入辽国境内展开行动那是最好的。
毕竟辽人各部都已经厮杀得差不多了。
赵宁妄过去之后,面对的都是大残版的各方势力。
再想要做些什么,那就容易多了。
“也不知道好大儿现在到了天津卫过得怎么样……”
赵靖有些担心,不过他又摇头哂笑道,“宁大头在那边,只怕他过得比京城还要潇洒。”
“老爷,老爷,少爷来信了!”
张管家手里面捏着非常厚实的信封,鼓鼓囊囊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塞了不少的银票。
“快拿过来,老爷我倒要看看写了什么!”
赵靖眼神当中带着惊喜。
好大儿果然没有忘了他这个爹,还知道写信回家。
老张头笑道:“少爷许久没有离家了,如今一走,自然是念家了!”
然而老张头开着玩笑,但赵靖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甚至变得有些深沉起来。
老张头也发现不对劲了,心中咯噔一声,“老爷,怎么了,难道是少爷出事了?”
赵靖摇了摇头,“少爷没事,过几天少爷就回来了,只是其他人要有事了!”
“少爷没事就好……啊,其他人?”
老张头不明所以地看着赵靖。
赵靖摆摆手,眼神当中带着凝重,“现在备马,老夫要进宫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