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虚此时有些懵圈,
他打李瓶儿主要是为了逼她说出藏匿银钱的位置,没想到竟然送给她一个这么好的反击借口。
站在一旁半天没说话的花子由看不下去了,指着花子虚的鼻子骂道:“你这个畜生,弟妹如此良配,想当年也是伯父给你千挑万选的,你怎么下得去手!”
“她胡说!她狡辩!”花子虚的喊声有些苍白。
李瓶儿眼睛直勾勾盯着花子虚道:“奴家哪一句是胡说,你敢说你没有打我?”
花子虚不敢看李瓶儿,将脸转向县官老爷,拱手道:“大人,她胡说八道,我打她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怀孕,更谈不上滑胎!”
“一验便知,由不得你抵赖;来人,带妇人下去验伤!”
话音方落,便有一婆子从后堂出来,带着李瓶儿去查验。
花子虚有些慌乱,眼睛不由看向衙门外,
这县衙审案可不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有一堆人围观;
除非是三堂会审,惊天大案才会有人关注,
花子虚想寻找潘金莲的身影,可潘金莲是何等聪明的女人,这种时候怎么可能露面。
不由心里慌神大骂:老子也是听你的,天天把那婆娘一顿打,结果钱没有问出下落来,还倒送给她一个把柄,气煞我也!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你人竟然跑了,你潘金莲到底关不关心我花子虚啊!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婆子带着李瓶儿再次回到公堂上:
“启禀大人,娘子句句属实,不仅是胳膊,她的后背、胸口、还有下身都有不同程度的伤痕,尤其是背部,让人不敢细看,施暴者手段极其残忍。”
县官老爷听后,皱眉呵斥道:“本官自从当了这父母官,为官多年,手上还从未出现过丈夫如此殴打正头娘子的案件;
我朝自开朝以来,上至官家下至百姓,无一不崇尚父慈子孝,夫妻恩爱敬重之风气;
花子虚你可是开了先河啊!本官判你流放之刑,你可认罪?”
被县官老爷这么一说,花子虚冷汗直冒,
这时倒是生出一股急智:不对啊,自己也就抽了李瓶儿十几鞭子,还都是照着后背打的,怎么可能下身也有伤呢?
一定是李瓶儿这贱人早有准备,有些伤是她自己弄的,目的就是在这公堂之上卖惨。
想通此节,花子虚赶紧道:“启禀大人,小人之所以打她,是因为她与外人暗通款曲,是李瓶儿不守妇道在先,我才打她的!”
花子由和花子光两兄弟同时“呸”了两声,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花子由略过花子虚,上前一步小心问道:“老爷,既然老公公留下的财物就在家中,我们的案子是不是可以结案了?”
县官老爷拍响惊堂木,宣判道:
“由于花公公生前并未留下只言片语,那老人所留下的财产及若干田地应由兄弟三人:花子由,花子虚,花子光共同继承,外加田地折算成现银,三人进行平分;
一直以来,花公公都由花子虚养老送终,因此花府依旧归花子虚所有。
你们退下吧!”
县官老爷的判决一下,书吏便写好了此案的裁决书,
花子由千恩万谢,满足的拿着裁决书和花子光离开了县衙。
只有花子虚,听完县官老爷的判决,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凭什么他赡养老人,花钱给老人送终,最终财产还要平分给这些堂兄弟!
完全都没觉得自己在花公公生前几乎屁事不管,全都是李瓶儿一人尽心尽力照顾。
等兄弟俩离开,花子虚此时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成功休妻,拿到那婆娘手上所有的嫁妆。
这样不仅能弥补他在遗产案子上的亏损,还能让潘金莲刮目相看!
有了这些钱,以后还能够和西门庆叫板。
公堂之上只留下李瓶儿和花子虚二人。
县官老爷得了西门庆的委托,想早点结案,
因而说道:“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本官判你们和离,可有异议?”
花子虚瞪大眼睛,极力反对,“大人,小人不同意!”
见县官大人面色不悦,花子虚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道:“小人之所以打她,就是因为这个女人不守妇道,与人私通!”
县官老爷怒道:“简直是胡搅蛮缠,你这打人还有理了?”
谁也没想到,
李瓶儿这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反转,
嘴里竟然承认道:“大人,奴家确实与其他人有染,就让花子虚休了奴家吧!”
“什么?!”
县官老爷以为自己没听清,再次确认道:“娘子是不是受人威胁了,你告诉本官,本官替你做主。”
李瓶儿摇头,“没人威胁奴家,奴家确实心系他人,大人快快下决断吧!”
花子虚觉得自己像吃了一坨屎,疯了似的上前拉住李瓶儿的胳膊,面目狰狞道:“是谁,是哪个奸夫?
是不是西门庆那厮?
老子就觉得你二人关系不一般!
还假意跟他的婆娘称什么姐妹,分明就是方便你们幽会,对不对?!”
李瓶儿一脸嫌弃的甩开花子虚的手,冷冷道:“是谁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是要休了奴家吗,不正好合你心意。”
堂上的县官老爷感觉自己整不会了,不是说好判个和离就完事了吗?这女人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花子虚挺着小身板,被李瓶儿耍开胳膊后,咬着牙像疯狗似的冲向她,pia,pia,pia,pia,一连扇了李瓶儿四记耳光,这才被朱老四拉开。
连惊堂木都不起作用了,县官老爷只好下令将两人都关进大牢。
又赶紧让朱老四去通知西门庆,告诉他县衙里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