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朝着东京而去,也不见有什么人追过来,
随后在驿站休憩了两个时辰,高文心帮仆散柔贞换了套衣裳,
果然是美人胚子,就算披个麻布袋子都好看。
接着又赶了两个时辰的路,
到了黄昏,
应伯爵看着前方的万寿门,兴奋道:“哥,我们到了!”
进了万寿门,便算是真正进了大宋的都城东京汴梁。
仆散柔贞像个进到游乐园的小朋友,直接打开窗帘东张西望。
“姐姐,姐姐,你快看啊!那个人在喷火,好厉害呀!”
“姐姐,你看,那个女子好美,她的舞跳得真好。”
夜晚的东京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正应了那句: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仆散柔贞已经按耐不住想要下车的冲动,拉着高文心道:“姐姐,我们去街上看看吧!我有好多想买的东西。”
徐达在车外阻止道:“不行,要先去住店,走散了还能回客栈等,
现在出去,万一走散了,让我上哪儿去找你!到时候被人贩子给拐了去,就得去勾栏寻你的人了!”
“混蛋……”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马儿的嘶鸣声,马车突然一个急停。
徐达正想骂玳安是怎么驾车的,马车另一边,车帘被一只纤细的手给掀开,
一名女子提着裙子慌慌张张的爬上马车,嘴里不断的催促道:“快走,快走……!”
玳安自然不会听这位不速之客的话。
向徐达请示道:“爷,怎么办?”
女子顺着玳安说话的方向看去,从腰间取出一张巴掌大小的金叶子,“带我离开这里,它就是你的。”
后面熙熙攘攘,传来呵斥小商小贩,以及追赶的声音,
“求求你们了,带我走行吗,我下一个路口就下去。”
“玳安,走。”
马车继续前进,女子将金叶子递给车厢里的高文心,“给你,谢谢!”
高文心推开女子的手,说道:“我是大夫,你受伤了,让我给你擦点药吧!”
女子狐疑的抬起头来,感受到高文心的善意,点了点头。
徐达隔着车窗道:“文心,要治伤就快点,下个路口不远!”
高文心赶紧拿过药箱,取出纱布帮着女子处理脸上的伤口。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
“到路口了!”
玳安在车外喊道,
女子跟高文心道了声谢,临走时取下腰间的一块羊脂玉佩递给高文心,“谢谢,这块玉佩送给你。”
也不等高文心拒绝,便独自下车离去了。
……
徐达在汴河边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仆散柔贞一定要和高文心一起住,徐达只好要了三间房,自己单独一个人住。
第二天一早,徐达叫上应伯爵,一起去蔡京的府上,又吩咐玳安跟着高文心和仆散柔贞,在东京城好好逛逛。
徐达带上早就准备好的【上阳台】,和应伯爵寻到太师府。
一路上听到的都是关于兵部王尚书已经认罪的话题,
圣旨已经下了,秋后处斩,只有杨提督门下的亲属还没有全部捉拿,尚未定罪。
徐达稍稍松了一口气,想着既然没有定罪就还有商量的余地。
在太师府门前等了有半个时辰,这才看到一守门官从门里出来,
徐达忙上前打听,“请问太师老爷可在家中?”
那守门官上下打量了徐达一番,徐达忙递给他一两银子,“小人是杨提督府上的亲戚,从外地过来,想给老爷请个安。”
守门官见了银子,自然好声好语,又听说是杨提督的亲戚,不敢怠慢,“老爷上朝还未归,只有翟管家还在家中,我替你去禀告一声,你就在此等候。”
不一会,出来一位中年男子,徐达猜测必是管家翟谦,上前道了声万福。
翟管家问道:“你是从哪里来的?”
“小人是从清河县过来的,是杨爷的亲家陈洪的家人,想来见相爷讨个信。”
随即,徐达又递上十两银子。
翟管家接过银子,这才详细道来:“近日来求情的很多,老爷也是不胜其烦,连连回避,
内阁的事昨日携同三司会审,杨老爷的事,已经有了消息,
圣上宽仁,另有处分,他手下亲戚被御史参的比较重,一定要发落几个。”
随即取出一张信纸给西门庆看,其上好几排字,徐达一眼便看到重点:
……西门庆、胡四等,皆是鹰犬之徒,狐假虎威之辈,乞求法司院,将一干人犯,投之荒夷,以正国法。
徐达见了,忙镇定心情问道:“可否让小人见见相爷。”
随手递上早已经准备好的檀木盒,
“这是给相爷准备的礼物,听闻相爷喜好名人字画,小人偶然得到一幅,想来献给相爷,还请翟爷行个方便,来日还有重谢!”
翟管家勾唇一笑,接过盒子,
“你还知道相爷的小小爱好,已经是不简单了,不想有些人过来只知道送些银两,相爷岂是轻易收礼的人。”
徐达赶紧顺着对方的话道:“是是是,小人知道相爷乃高雅之人,自然不会看中身外之物。”
翟管家点头,“相爷去宫中还未归,你且等等,现在还不能让你进府,你在对面找个茶铺先吃吃茶,等相爷回来,我再来喊你吧。”
徐达一见有戏,忙道:“不妨事,不妨事,小人就在门外候着。”
翟管家拿着盒子又进了府。
应伯爵上前问道:“哥哥,如何了?”
徐达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说道:“还要等等。”
应伯爵安慰道:“这种大人物,见一面比登天还难,哥哥一来便能够见到府里大管家,【上阳台】也顺利送到了,已经非常了得,不必愁苦。”
徐达点点头,在相府对面找了家茶铺,等着召唤。
……
翟谦进了府,顺手将檀木盒子放在大厅桌案上,便忙着吩咐下人做事去了。
直到晌午,蔡京回到府里打了个盹出来,看到桌案上多出一个檀木盒子,才找来翟谦问道:“这是何物?”
翟谦这才想起西门庆拜托的事,
“回老爷,是杨提督的亲戚送来的,说想见见老爷,小人一时忙忘了,想着小乡小县拿来的东西不是什么稀罕物件,便没在意。”
蔡京抚须道:“好坏也打开看看,要是些凡物,退回去就是。”
翟谦将盒子打开,取出里面精致的画轴递给蔡京。
看着画轴装裱甚是不凡,蔡京来了兴趣,“看着倒是不错。”
起身将画轴放在桌上,一帧帧摊开。
当看到密密麻麻的印章时,心里开始有了几分期待,嘴里喃喃道:“不简单,不简单。”
等到画轴完全展开,已经是欣喜若狂,
大笑道:“气势飘逸,用笔纵放自如,老夫不如也。”
蔡京也是书法大家,能够发出这样的感叹,翟谦也是吃了一惊。
“李太白果然名不虚传!送字的人呢?快让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