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十足的安静。
许一凡盯着她，一言不发。
紧张的气氛不断蔓延，大家都开始替她担心。毕竟她和某人比起来，恐怕只能算一个小人物。
然而过了几秒钟之后，男人却转过身去，不咸不淡得说了一句：“解决了就好。”
居然没有发脾气，这可是大周五的。
因为一个小小的失误导致大家都留到了快六点，实在让人恼火。
周言低着头，也觉得有些挫败。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只要引发了后果，她就要担责。
她正要离开时，男人却又开口了。
“没人能不犯错，改了就好。”
周言回过头，对上许一凡幽深的眼神，似乎他说的犯错别有所指。
男人神情清隽，语气也很平静：“下周一可以把最新的版本发我吗？”
周言保证：“我一会就可以发给你们。”
男人转过头不看她，盯着屏幕：“不急，周一就可以。”
等周言离开后，大家又处理了后续的事情，终于忙完了这周的内容。
许一凡也检查了所有的仓位，检阅了一遍他上任后的成果。
还不错，方方面面，都还不错。
他现在心情莫名得好，冲大家伙说道：“周五了，我请你们喝酒。以后就算咱们的小组文化了。”
大家这下一头雾水，新来的老大脾气这么好？
今天搞到这么晚，居然还有心情请大家喝酒？
男人吹着口哨，随意地穿好西装外套，率先出了大门，朝最近的酒吧走去。
一路上，他还在回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一抹笑意。
某条人鱼玩个excel还用鼠标，真拉垮。
他暗自嘲笑。是不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想在自己身边多待一会？
这是他入职以来，第一次和她离得这么近。虽然当时他拉开了一点距离，但他身形高大，还是不经意间就将她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下。
而且，后来她给他看屏幕上的结果时，他还是不得不凑近了些，和她的脸只隔了一手的距离。
这个距离，可以清晰得看到她脸上的绒毛，微微闪着光，和以前一样可爱。
他根本忽视不了，也根本没看清她怎么处理得另一个表格的，全部的精力都在控制自己，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要低头，亲上她的脸颊。
这个想法让他觉得有些失控，确实不太专业。
不过无所谓，他早就知道该怎么解决。
无论是工作，还是情场，他都自信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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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言回到工位上，彻底没了心情，也不打算和大家去法拉盛了。
虽然她也不知道许一凡为什么没发火，但是这不代表她真的能等到周一再提交新的版本。
她和成菲菲说了一声，然后就开始修改她的定价表。
一个小时之后，她终于完工了。
测试，提交，搞完一切。
可以回家吃饭了。
她打开微信，果然收到了程方树的问候。
【犯错是难免的，刚刚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周六要不要上岛？我请你吃饭。】
【地方你定。】
挺正式的邀约，她思考了一下，总是要面对的，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但是她要先解决他们之间的另一个麻烦。她不能背负着天大的人情去和程方树谈这一切。
她抬头看着利亚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利亚总是下班很晚，她每天好像上了发条一样，一刻闲不下来。总有人说她说话有些咄咄逼人，但是周言知道，其实她只是事务太多太庞杂了。
每天无数双眼睛盯着她，一睁眼就要处理七八个部门的事务，哪有时间让她慢条斯理得说话。
她起身走了过去，敲了敲门。
利亚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放她进来，笑道：“大周五的怎么还在这儿？你不走我还要走呢，没时间在这儿和你讨论工作。”
周言面露难色，觉得有些话很难说出口。
她心里隐隐做了一个决定。但是很多时候，天平就是摇摆不定的。
利亚敏锐得察觉到她不对劲，严肃起来：“怎么了，要不一起吃晚饭，边吃边聊？”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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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坐下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曼哈顿华灯初上。
餐厅很有格调，点了一盏烛火。
周言看着轻微跳动的火光，不再沉默：“利亚，这次我找你是有一件私事。”
她想让利亚修改一下她和程方树的升职报告，把今年那个重要的项目放到程方树名下。
真的是一个无理的要求。
而且，很不知好歹。
她一字一句说完了自己的想法，头越来越低，完全不敢直视利亚的眼睛。
利亚觉得自己耳朵出问题了，沉默良久，开口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