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好好好,算四哥说错话了行不?个小丫头片子,越长大越会较真儿。”
心情极好的李老四也不跟妹妹一般见识,随口赔了个不是把人哄好,然后高高兴兴的抱着儿子回去找媳妇儿。
把襁褓放在床上,新鲜上任的老爹老娘一边一个趴在两旁,跟瞅啥稀罕物似的瞅着自己的崽。
孩子好像也感觉到已经在父母身边了,所以非常捧场的睁开了眼睛。小小的肉饼脸上,慵慵懒懒的挤了两条小细缝,这孩子也懒得把眼睛睁大,反正勉强能看出来是个双眼皮。
“这真的,是我生出来的?”
江晚看着这小红皮猴子,心里那感觉怎么说呢?反正有一点怪怪的。好像并没有书上说的那种,看见孩子就恨不得掏心掏肺的那种喜欢,就是觉得熟悉又陌生。
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再看看手边这颜值堪忧的孩子,她轻声感慨唏嘘。
“李呈修,貌似你的颜值拖了咱儿子的后腿啊!有我这么个倾国倾城貌美如花的亲娘,他怎么会长得跟个红皮猴子似的?一定都是不小心遗传了你,所以才会长这么丑。”
“你瞎说!”
本来看儿子看到一脸迷之微笑的老父亲,叫到心爱之人的随口污蔑,立刻心碎的抬起眼睛小声却坚定的反驳。
“我长的不好看我承认,可我不许你说咱家狗剩长的丑!”
“…谁?!”
皇后娘娘惊悚了一脸,就看见她那时常会缺点心眼子的皇帝丈夫得瑟的一扬下巴,显然非常骄傲的重复了一遍。
“狗剩,咱俩的儿子!
我爹活着的时候说过,越是命格金贵的孩子越是不能起太金贵的乳名,起个贱名好养活。
所以我起早贪黑的扒拉了好长时间,刚才在脑瓜子里那一大堆的名字中,挑了个最贱的,咱儿子以后指定好养活,嘿嘿嘿。”
“你才贱!我不同意。”
忍无可忍的老母亲,赶紧伸出手把自己的可怜儿子往怀里扒拉了一下。虽说孩子丑是丑了点,可怎么说也是怀胎十月亲生的,绝对不会让他顶那么个乳名!
“你给咱儿子起了这么个名字,大哥他知道吗?”
“我还没来得及说。”
“你最好别说!”
江晚看着丈夫,威胁的挑了挑眉。
“如果再让我听到有谁敢叫我儿子狗剩,我就把他脑袋拧下来!”
皇后眼中的杀气很明显,把皇帝吓得一哆嗦。
“你不喜欢听我不说就是了,媳妇儿你千万别生气。咱儿子的名字,我再好好琢磨琢磨……”
李呈修一看媳妇儿要变脸,立刻怂了。但是讨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忍无可忍的直接拍到了脸上。
“你别琢磨了,儿子大名李睿乳名阿茁,取个英明睿智,茁壮成长的意思。”
江晚作为医科生,她自己的文学知识也不算太好,但是肯定比李呈修这不着调的玩意儿要强上不少。
李呈修在嘴里来回把名字叫了好几遍,然后略有些不满意的小声嘀咕抗议。
“李睿倒是挺好的,但是阿茁这名字是不是不够贱啊?”
“呵,你起的那倒是够贱。可我保证你要是敢跟大哥说,他非得冲到父皇的牌位前抄起家法跟你练练不可。”
对于媳妇儿的冷哼,李呈修挥挥手表示不信。
“你是不了解我们老李家的传统,我爹自己的乳名就叫二牛。他就给我大哥起乳名叫六斤,李老二叫六斤半,我哥叫七斤。”
第一次听到这种要命的皇家秘辛,江晚嘴角直抽搐。
“你哥他们几个的小名可真写实啊,通读易懂。父皇他老人家果然不愧是干大事的,有大智慧。”
“那可不?”
一听媳妇儿改口赞同他爹,李老四立马又得瑟的来了精神。
“他们几个都不如我,我乳名叫九斤!老五都得往后让点,那小子才八斤不到。”
“所以,五弟叫七斤半?”
“哪儿啊?当初贤母妃恨不得以死相逼,听我哥说哭的那叫一个惨。高低不愿意让诗礼传家的贺家外孙子叫七斤半,后来爹就想办法给凑了个整,叫八斤。”
江晚垂下脸埋首于儿子的襁褓边,沉默的双肩直抖。不当面笑出声,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最大诚意。
李呈修满眼疼爱的看着自己儿子,想起亲爹在世时候的遗憾,他也轻轻的叹了口气。
“我爹说了,我们兄弟几个从小到大体格子都没有他小时候好,肯定就是因为名字不够贱的原因。
还有老大老二老三家那几个小崽子,一个个都娇的跟个小鸡崽子似的,我琢磨着应该也是他们那乳名起的太金贵了的缘故。
所以我就想……”
“老四你不想!”
终于急急忙忙从宫外赶来的容太妃,站在门扉处打断了他的话。
“母亲,您过来了?”
江晚抬起脸,憋笑憋的双眼睛亮面颊绯红,让她那因为生产而虚弱的脸色又好看了不少。
“来了来了,刚才你大哥一回去说,我就紧赶紧的跟他车来了。
晚姐儿你快躺好,刚生完孩子这身体可虚着呢,千万别劳心劳力的操心费神。所有事情都有我和你娘帮衬着,绝对出不了任何岔子,放心!”
容太妃站在那儿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觉得应该干净了才抬步走到床前,嗔怪的伸出手指头,在四儿子脑袋上狠狠点了几下。
“你爹给他儿子们起的那乳名除了他自己叫,从小到大你听我们这些当娘的,有哪个这么唤你们兄弟了吗?
那时候是你爹他性子要强,明明还不识几个字呢自己非要瞎琢磨起名。为这事儿你娘月子里都跟他干过一架,他有没有跟你说过?”
“没有!”
李老四实诚的摇头,容太妃把人给扒拉开。
“你赶紧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这边有我和你岳母照应就好。刚才你大哥先去乾元殿了,说是有大臣进宫禀事,他让你赶紧回去!”
李呈修立刻站起来,但是脸上闪过纠结。江晚赶紧挥挥手,撵人走。
“快去呀,还杵在这儿干什么?孩子都已经生了,我坐月子你又不能帮我坐,要你在这里盯什么盯?快去处理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