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车的庄头搓了搓手,脸上堆满憨厚的笑容:“回大人,是羊奶。”
羽林卫统领气带着一丝疑惑:“怎么送这么多羊奶?”
庄头忙笑道:“回大人,这羊奶除了供府里贵人饮用,贵人们还用羊奶保养肌肤,每日都要用去不少呢。”
他小心翼翼地掀开桶盖一角,露出里面雪白的羊奶,一股浓郁醇厚的奶香瞬间弥漫开来,他又立马将桶盖盖上。
庄头讪笑着解释道:“大人对不住,这羊奶府中小公子要喝,可不能敞开着,若是落了灰尘,吃坏了小公子,小的可担当不起这罪责。”
羽林卫统领微微颔首,似是信了他这番说辞。
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查验:“仔细检查检查。
羽林卫士们应声上前,仔细检查着每一辆马车上的货物,目光警惕。
看着这三车满满当当的物资,羽林卫统领眉头微蹙。
他本是想着羽林卫将东西送进府,可这么多东西,若是让他们一一搬运,未免太过费时费力。
他思忖片刻,最终还是决定让庄子上的人直接将马车赶进府中卸货。
“带他们从后门进去,卸完货立刻出来,不得在府内有片刻逗留。”
“是!”羽林卫领命,分出六人监视着庄头等人赶着马车往后门而去。
......
暮色四合,天边晕染着淡淡的胭脂红。
一个小太监步履匆匆来到桃夭阁。
“娘娘,曾典簿和游先生请您去前殿一趟。”
宋昭月闻言,心下顿时一松,悬着的一颗心终于稳稳落回了原处。
定是王升回来了。
她本想唤乳娘将珩儿抱走,可小家伙却紧紧抓着她的衣襟,不肯撒手,眼里满是依赖。
许是这府里气氛异样,又兼裴明绪迟迟未归,珩儿今日格外敏感,寸步不离地粘着她。
宋昭月无奈,只得抱着怀里的小胖子起身,朝外走去。
珩儿在她怀里拱了拱,小脸在她脖颈处轻轻蹭了蹭,奶声奶气地唤了一声:“娘……”
宋昭月只觉一颗心都要被这软糯的声音给融化了。
她搂紧了怀里的小胖子,柔声说道:“娘会护好你,咱们一起等你父王回来。”
今日,小家伙几乎整日都赖在她身上,她胳膊遭大罪了。
宋昭月忍不住轻轻拍了拍珩儿的小肥屁股,嗔怪道:“小胖子,抱你一天了,你娘我都快练出麒麟臂了。”
绿珠静静地跟在宋昭月身后,见状,心中默默祷告,暗暗求满天神佛保佑燕王殿下平安归来,保佑燕王府此番平安无事。
到了前殿,宋昭月抱着珩儿步入偏厅。烛火摇曳,映照着曾程、游杰和王升三张凝重的面孔。
三人见宋昭月前来,皆即刻起身,恭恭敬敬地行礼。
绿珠的目光迅速扫过王升,见他安然无恙,悄悄地舒了一口气。
宋昭月在上首的雕花梨木圈椅中落座,怀中的珩儿好奇地打量着众人,乌溜溜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
“王统领,可打探到什么消息?”宋昭月问道。
王升上前一步,拱手道:“回娘娘,赵王与安王遇刺,如今生死未卜。”
“什么?!”宋昭月闻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珩儿似乎感受到了母亲的情绪变化,小手紧紧抓住了她的衣裳,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懵懂与不安。
王升继续道:“昨夜入宫的一行人,正是此次护送赵王前往云清山的羽林卫。陛下得知赵王与安王遇刺的消息后震怒,即刻派了太医院院判等赶往云清山,同时传召在京的诸位皇子入宫。”
宋昭月心下一沉,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那其他王府……可也被围了?”她急切地问道,声音微微颤抖。
王升点了点头:“是,羽林卫已将京中所有皇子王府团团包围。”
宋昭月手指轻轻摩挲着珩儿的后背,思绪飞快地运转。
赵王与安王遇刺,景熙帝将裴明绪等皇子招进宫,又令羽林卫围府。
此等举动,莫不是怀疑凶手乃其他皇子?
宋昭月问道:“可知赵王和安王是如何遇刺的?”
王升摇摇头,说道:“回娘娘,遇刺的具体细节尚未查明,消息似被封锁。只知赵王此番前去云清山,乃是接替安王清修,为陛下祈福。”
“安王和赵王素来不睦,赵王抵达云清山那日,二人便起了争执,后半夜便双双遇刺。”
宋昭月眸光微闪,又问道:“御前可有什么消息传出?”
王升压低了声音,道:“御前有消息送出,如今线索表明……赵王和安王遇刺,与其他皇子有关。”
宋昭月抱着珩儿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心中不解。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安王和赵王虽身为皇子,却皆非夺嫡之人。
赵王和魏王乃同母的嫡亲兄弟,安王和太子也是一样。赵王依附魏王,安王则依附太子。
就算是太子、秦王、魏王争斗得不可开交,也断不会冒着风险对这二人痛下杀手。
此中利害,实在是投入和回报不成正比。
宋昭月转头看向曾程和游杰,问道:“曾大人,游先生,二位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