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四,薛相爷?这……这怎么可能!”
凌炎满脸尽是难以置信之色,就连薛锦画本人也是惊愕万分,只觉匪夷所思。
要知道,当初薛老四与那纯妃私通之事败露后,圣上龙颜大怒,当场便下令处死了他呀!
此事可谓是人尽皆知,绝无半点虚假。
可如今,他居然还活着,这怎能不让人震惊呢?
别说是薛锦画感到诧异不已,就连一旁的凌炎亦是惊诧莫名。
他皱着眉头,目光紧紧盯着眼前之人,心中暗自思忖道:“赵宇轩,如此说来,难道你的身份曾有一段时日被他所冒用不成?”
薛锦画回想起过往种种经历,愈发觉得事有蹊跷。
有时候见到那位公子锦时,她总会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亲切感;然而,有时再看到他时,却又会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寒意袭身。
原本她还以为这些奇怪的感受仅仅只是自己的错觉而已,但此时此刻看来,一切竟是真实存在的。
刹那间,薛锦画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瞬间想通了所有关节。
她的心情也随之变得异常激动起来,连忙冲着赵宇轩大声问道:“赵宇轩,快告诉我,我的四哥究竟身在何处?”
赵宇轩没想到青衣居然能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这个一直以来隐藏得极好的秘密,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揭露开来,他的心瞬间乱成一团麻,烦躁不堪的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快说!若再隐瞒半句,休怪我剑下无情!”凌炎怒目圆睁,手中长剑闪烁着寒光,直直指向赵宇轩的咽喉。
他心里非常明白,如果事实果真像赵宇轩所说,那么薛相爷肯定就在这座山谷之中。
因为只有在这里,那个神秘人才能完成吞噬薛锦画命格之事。
然而,自己明明已将整个山洞翻了个底朝天,每一个角落、每一处缝隙都不曾放过,但依旧未能找到薛相爷的踪迹。
“薛相爷究竟藏身何处?”凌炎咬牙切齿地问道。
尽管心中焦急万分,但眼前的赵宇轩却始终无动于衷,嘴角甚至还扬起一抹轻蔑的笑容:“哼,你们就算把这里挖地三尺,也是徒劳无功,等他换命成功,画画自然就会回到我的身边,至于其他的,我半个字都不会向你们吐露。”
话音未落,只听得“噗嗤”一声响,一柄锋利的利剑已然刺穿了赵宇轩的胸膛。
鲜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衫,而他脸上的笑容却依然凝固在那里,仿佛对死亡毫无畏惧。
他缓缓地低下头,目光难以置信地聚焦在自己的胸口处。
只见那殷红的鲜血如决堤之水一般,源源不断地从伤口处喷涌而出。
他艰难地抬起头,视线越过眼前的血腥景象,直直地望向站在不远处的太子。
尽管此刻他已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语,但那充满疑惑和质问的眼神,似乎在无声地质问着:为什么?这一切究竟是为何会变成如此模样?
凌炎面无表情地冷眼凝视着他,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寒刃一般冰冷无情:“既然你不肯开口吐露实情,那么留你性命又有何用?干脆就此死去吧!你莫非还天真地认为,即便画画的命格已然被调换,你仍存有一线生机不成?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哪怕她能够侥幸不死,你也绝无可能再有任何机会接近她。”
“就你这般卑劣之人,多存活一秒钟都是对世间的一种亵渎。唯有一死,才是你最终也是最为恰当的归宿。”
听到这番绝情至极的话语,赵宇轩的身躯猛地一颤。
然而,求生的欲望瞬间占据了他的整个脑海。
他毫不犹豫地伸手握住插在胸口的利剑剑柄,然后用力一拔!刹那间,一股猩红的血柱犹如火山喷发一般直冲天际,溅洒得到处都是。
但他全然不顾这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
“不………”
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赵宇轩的声音在空中回荡,久久不散。
他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嘴里喃喃自语道:“画画,你怎能如此狠心待我?为了你,你可知道我承受了多少常人难以想象的苦痛折磨啊………”
“我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可全都是拜你所赐啊!你怎能如此薄情寡义?你绝对不能这样对我!”他声嘶力竭地吼道,那声音仿佛能穿透云霄,让人听了不禁毛骨悚然。
话音刚落,只见他跌跌撞撞地朝着薛锦画所在的方向挪动脚步,每一步都显得无比艰难。
然而,还没走出几步远,他突然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膝盖与地面撞击发出的沉闷声响,在这片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薛锦画见状,柳眉紧蹙,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之色。
她嫌恶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男子,似乎多看他一眼都会弄脏自己的眼睛。
而这轻蔑的态度,无疑像一把利刃直直刺进了赵宇轩的心窝,瞬间点燃了他心中压抑已久的怒火。
“我为了你,宁愿忍受剥皮抽筋般的剧痛;甘愿承受来自三公主的百般羞辱;甚至不惜出卖灵魂去当国师的走狗;就连薛相爷那边,我也尽心尽力地帮忙周旋......可你呢?你为何要这般铁石心肠?难道我的一片真心在你眼中竟一文不值吗?”
说到最后,他的情绪已然失控,原本还算俊朗的面容此刻因极度的愤怒和痛苦而变得扭曲狰狞起来。
那模样实在太过恐怖,薛锦画看了都不由得心生惧意,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凌炎再也无法容忍眼前这个男人的胡搅蛮缠,他面露凶光,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向赵宇轩。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赵宇轩如同一颗炮弹般被径直踢飞出去,重重地砸在了一旁的柱子上。
“像你这种卑鄙无耻之人根本就不配活在世上!”
凌炎咬牙切齿地骂道,眼神中充满了鄙夷和愤恨。
被踢中的赵宇轩此时就像是一块毫无生气的烂肉,软绵绵地顺着柱子滑落下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然而,赵宇轩依旧双眸凝视着薛锦画所在的方向,嘴唇微张,仿佛有千言万语欲脱口而出,但最终,他只是瞪大眼睛,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一般,一个字也未能吐出。
就这样,赵宇轩的生命之火渐渐熄灭,彻底断绝了气息。
亲眼目睹赵宇轩死去,如此近距离地发生在眼前,这一幕实在令人震撼。
与初次死亡时的情景截然不同,那时的薛锦画一心只想摆脱赵家的束缚,只想毁掉赵宇轩,从未动过取其性命的念头。可如今,这个可恶的男人竟然就这般活生生地死在了自己面前,这让她内心深处涌起一股难以言喻、无法置信的耻辱感。
回想起往昔种种,薛锦画不禁悔恨交加。怎么会呢?自己当初怎会如此愚昧无知,竟会对这样一个品行恶劣的男子倾心?真是瞎了眼!
就在此时,只听得凌炎轻声说道:“没事了。”话音未落,薛锦画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那痛楚犹如抽丝剥茧般从身体内部向外蔓延。这次的疼痛相较于从前经历过的任何时刻都更为猛烈,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撕裂开来。
一旁的青衣见到这番景象,泪水瞬间夺眶而出,泣不成声地喊道:“太子妃………”
紧接着,她转头望向凌炎,哀求道:“太子殿下,薛老四一定还藏匿在这附近,请您救救太子妃吧!”
看着薛锦画那娇弱的身躯如凋零的花瓣般痛苦地倒在冰冷的地面上,青衣只觉得自己那颗原本坚强的心瞬间被撕裂成无数碎片,仿佛有千万把利刃在狠狠地绞割着。
每一声薛锦画因疼痛而发出的呻吟,都如同重锤一般重重地敲击在青衣的心头,让她痛不欲生。
然而,尽管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与愤恨,青衣却无能为力。
他多么希望此刻遭受折磨的人是自己,而非薛锦画。
甚至,他宁愿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取薛锦画的平安无事,哪怕是以命抵命,他也在所不惜。
凌炎同样怒不可遏,他那双平日里总是温和深邃的眼眸此刻燃烧着熊熊怒火。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心急如焚,却又束手无策。
只能焦急地冲着乞丐师傅大声吼道:“小师父,到底有没有找出薛老四的下落!”
乞丐师傅一脸愁苦之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他不停地掐指演算,将自己压箱底的本事都施展了出来,但结果依旧令人失望。
无论怎样推算,始终无法得到关于薛老四确切位置的丝毫线索。
只见他擦了一把汗,满脸愧疚地对凌炎说道:“太子殿下,小道我已然竭尽全力,可实在是毫无头绪,算不出来薛老四究竟藏身何处………”
凌炎,在听到这番话后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
之前一直强忍着的情绪终于彻底爆发开来,他瞪大双眼,指着乞丐师傅怒斥道:“废物!你们这群饭桶,简直一无是处!明明说好薛老四就在无忧谷,为何我们几乎翻遍了整个山谷,却仍旧一无所获?”
“去!好好地想一想,这无忧谷之中到底还有哪些地方未曾被寻到?又有哪些地方是连我们都一无所知的所在?”
凌炎满脸怒容地将怀中的薛锦画轻轻放下,而后猛地伸手,一把死死地揪住了那乞丐师傅的衣襟,双眼喷火般瞪视着对方,咬牙切齿地质问道:“你口口声声自称是天道大师的徒弟,更是自幼便在这无忧谷中成长起来的,那么对于这无忧谷中的一切,难道不应该是你最为熟悉吗?”
面对凌炎如此盛怒的质问,那乞丐师傅亦是面露愧色,低垂着头不敢与凌炎对视,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太子殿下请息怒,小道我确实是在这无忧谷中长大不假,但此处的山洞实乃禁地,平日里就连我的师父都严禁任何人靠近此地,所以小道我也是从未涉足其中啊。”
听到这番话,凌炎眼中的怒火似乎燃烧得愈发旺盛了,但他的声音虽充满了愤怒,可其间却隐隐透露出一股难以掩饰的痛苦之意,“照你这般说法,莫非对此事你竟是毫无办法可言?”
那乞丐师傅闻言唯有一声长叹,脸上满是无可奈何的神情,却是再也无法给出任何有用的答复。
而此时的凌炎尽管心中恼怒至极,但他也明白此刻并非意气用事的时候,尤其当看到薛锦画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时,他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更是感到无比愤恨。
就在这一刹那间,原本躺在地上因疼痛而不断翻滚、呻吟的薛锦画突然伸出手,紧紧地拉住了站在一旁的凌炎。
“殿下………”薛锦画气若游丝般地喊出这两个字,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无助。
凌炎见状连忙俯下身去,小心翼翼地扶起她,眼中满是关切与愧疚:“画画,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薛锦画强忍着剧痛,艰难地抬起手指向东南方向,对凌炎说道:“太子殿下,我的身体好像正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朝着东南方向抽离,那种痛楚简直无法忍受,请您快去看看,东南方向到底有什么东西!”
凌炎听到这话,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道:“她怎么会如此肯定?难道真有什么古怪不成?”
尽管满心疑惑,但看到薛锦画那痛苦不堪的模样,他还是决定依照她所言前去查看一番。
与此同时,一直默默观察着事态发展的乞丐师傅脸上的神情也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他紧盯着东南方向,似乎想要透过重重迷雾洞察到那里隐藏的秘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过了好一会儿后,凌炎缓缓转过头来。
只见他脸色阴沉,一言不发地望着众人。
这时,乞丐师傅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看向那口静静放置在角落里的石棺。
刹那间,他双目圆睁,仿佛发现了什么惊人的真相一般。
紧接着,他大声喊道:“太子殿下,快命人立刻将那石棺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