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容的痛苦薛芳菲不懂,但是薛怀远听了女儿的话,知晓女儿要与那贵人出去游玩一日。
“阿狸,你与那位交好千万要小心,爹爹也不知道那位贵人的脾性如何。”
薛怀远担忧自己女儿要是得罪了人家怎么办,他一个县令尚且可以在淮乡给女儿撑起一片天,可是出了淮乡他没有办法。
他在官场上见惯了那些个达官贵人一言不合就给你使绊子,他们势弱,受不起,何必用鸡蛋碰石头。
薛芳菲心里面清楚爹爹是担心自己。
“爹,女儿都知道,女儿今日和拓拔姑娘聊了许久,觉得拓拔姑娘吧不是那等蛮横不讲理之人。
况且拓拔姑娘只是让我带他去庙宇游玩一下,爹爹就放心吧。”
薛怀远相信自己女儿的聪明才智,若是女儿是男儿,不比那个沈玉容差。
“阿狸,你上次问我科考一事是为了沈家那小子吧。”
薛怀远看着女儿,他不知道女儿中了那沈玉容什么迷魂汤,满心满眼都是他。
但是他总觉得这个沈玉容并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选。
薛芳菲点头,“爹,沈大哥因为科举之事也很着急,所以我才想向爹爹您打探打探。”
薛怀远心中早有了成算,都城的朝中大臣被清算了个遍,等女帝抽出时间来估计会清算他们这些底层的官员。
到时候他若是不幸被清算了,自己的女儿岂不是没有了依靠,至于儿子薛昭他倒不是很担心。
男子在这个世道上总能有很多出路,薛昭能文能武,无论是入伍还是当个教书先生,都是不错的路。
可是女儿就不一样了,他要是活着还能为阿狸做依靠,沈玉容此人品行尚可,可是沈家其余人品行如何他心中清楚。
沈母的刻薄,沈如云同样不是什么端庄大气之人,正因为如此薛怀远不赞同女儿嫁给沈玉容。
但是女儿的倔强他明白,他若是一直活着不担心沈家能将女儿如何,可怕就怕来自朝廷的清算。
“阿狸,爹爹知道你喜欢那沈家郎君,爹也不是那样棒打鸳鸯之人。
爹只有一个要求,若是沈家郎君高中,却依旧要坚持娶你,爹就答应这门亲事,风风光光将你嫁出去。”
薛芳菲脸上浮现笑容,她相信沈郎君会来娶她的。
“爹,女儿相信沈大哥。”
薛怀远温和的笑了笑,看着淮乡百姓收拾东西归家,家家户户的烟囱上面升起袅袅白烟,一片祥和景象。
只要淮乡百姓生活安居乐业,儿子和女儿能够成家立业,他这一生就满足了。
大夏都城,赵婧看着拓跋娜的来信,沈家人动心了,沈玉容也在动摇中,薛芳菲也接触到了。
拓跋娜是她手下将士的女儿,同样是野心勃勃,也是她的得力助手,边疆的工厂就是她亲自监督建造运营起来。
无论是实力还是手段都是一等一的厉害,最重要的还是忠诚。
这一次任务算是赵婧给拓跋娜一次考验,从都城出发一路向淮乡,不仅要解决薛芳菲一事,更要观察沿途郡县之地有无不服朝廷,不服女帝,贪污之人。
拓跋娜秒懂,最重要的还是前两者,贪污的是附带的。
只要拓跋娜这一次任务让赵婧满意,赵婧就会让拓跋娜入朝为官。
而薛芳菲赵婧准备交给拓跋娜调教,尽早能上朝替她干事。
赵婧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繁杂的朝政上面,等所有的圣坛建好,她的实力一定会大幅度上升,需要花费时间吸收信仰之力。
至于随着信封送到她面前的还有一封奏折,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地方官员的罪证。
“把这交给漠炎将军处理了,那些人在西北之地一定很寂寞,把这些人一家老小全都送去西北之地和他们作伴吧,记得把财物抄干净了,那些府中奴仆也给卖了。”
内侍听完背后一身汗,女帝虽然不如传闻中那般凶残,但手段如此酷烈,也是他所畏惧。
“是。”
听闻那些从前的达官贵人皇族宗亲现在正在西北之地放牛放羊,北地严寒,这些身娇肉嫩的去了吃尽了苦头。
也正如这些内侍所言,此时的西北之地天气一天比一天冷,那是他们从未体验过的严寒。
此时的赵家父子三人身上裹着羊皮,冒着寒风守望牛羊吃草,三人王全看不出从前的样子,皮肤皲裂,神态苍老。
“邺儿,前面是寒潭,咱们在那里歇一会儿。”
赵晟将地上的一块风干的牛粪插进背篓里面,他了解到了冬日取暖的来源就是靠牛粪来取暖。
不仅要准备好足够的牛粪,还要准备好牛羊过冬的干草。
自从来了这里就一日没有停歇过,时时刻刻都有事情干,况且每一片草原都是规划好的,一旦他出了草原,就会被巡逻队人发现并且会严厉惩罚。
这一项是专门针对他们这些人,曾经他就看见了一个人疯了一般想要逃走,结局却是令人毛骨悚然。
现在尸体已经风干挂在枯树上面,警告每一个路过的罪人。
一阵寒风吹醒了赵晟的思路,裹紧了身上的羊皮衣物,坐在寒潭旁边拿出硬邦邦食物咀嚼。
“大哥,这里是曾经的代国王帐所在,也是这片西北之地的最中间,我们。。。是不是一辈子都离不开了。”
赵邺看着寒潭里面自己倒影,感觉前途渺茫,他恨皇姐,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们。
男人咳嗽了两声,看着两个儿子,一国国君沦为了放羊的人,他的心里也不好受。
“是我连累了你们,若是我当初没有将她送去做质子,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她也不会怨恨我们。”
赵晟嗤笑一声,“现在说这些有用吗?父亲不如怪儿子暗算肃国公导致大燕战败。
整天怨天尤人,还不如想想怎么好好活下去,迟早有一天我会走出这里,站到赵婧面前质问她。”
赵晟只觉得自己真是运气不好,偏偏和这一对父子在一起,两个全都是拖油瓶,不思进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