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坚残军抵达轘辕关时,守将纪灵几乎没认出这江东猛虎。
也难怪,往日的孙文台斗志昂扬,不可一世,似乎就没有什么能让他垂下那自信的头颅。而如今的孙文台,萎靡不振,失魂落魄,若不是纪灵与孙文台熟识,几乎就以为是董卓故意派人冒充孙文台来诈取轘辕关!
“文台兄,何至于此?”纪灵再三确认后,打开关门,将孙坚一行放入关城。
孙坚沉默不语,目光甚至有些呆滞。
纪灵只好将目光望向朱治。
朱治苦笑道:“大荣兄戴主公赤帻,引开了追兵,想来已经凶多吉少。主公与大荣情同兄弟,此番又如此惨败,自然心神震动。”
“文台兄用兵冠绝南方,何人竟能将你等逼入这般境地?”纪灵悚然道。
“昔日北军步兵校尉,辽东徐伯进!”
“竟是他!”纪灵昔日跟随袁公路在雒阳之时,倒也听过此人,但未曾想此人竟有如此能耐。
朱治再度苦笑,拱手后便追上孙坚的队伍。
纪灵也没有再闲聊,只是传令加紧戒备,并派出信使将孙坚战败一事告知阳翟的袁公路。
远离轘辕关后,孙坚涣散的双目再度闪出精芒,显然,孙文台已经从沮丧中走了出来。
“君理,传令下去,去轮氏。”孙坚长舒了一口气,又长叹道。
“主公,轮氏在西,往阳翟不走阳城,却往轮氏?袁公路那可是扣着主公二万大军……”
“此番大败而归,我等在阳翟只能仰人鼻息,甚至任人宰割,不如暂屯于轮氏,休养生息后再去阳翟讨还我两万大军也不迟。”孙坚的目光扫视朱治、程普、韩当等人,缓缓道:“此战乃是我孙文台之过,我孙文台发誓,只要我不死,定让徐伯进血债血偿!
阳翟城中,袁公路收到纪灵的传信后,便在阳翟城中坐等孙文台的到来:“孙文台向来桀骜不驯,不肯居于人下,此番惨败后若能尽心侍奉我袁氏,我倒是不介意将其人收于帐下。若是此人仍旧不识抬举,那我也只好忍痛将其除去,以免将来被其反噬。”
“主公,那孙文台那二万大军该如何处置?”主簿阎象问道。
“先调往他处,若孙文台能用,便再拨回给孙文台;若孙文台不可用,我便学学当年皇甫义真处置那黄巾降卒。毕竟如今是乱世,人命不值钱。”
……
十日过去了,袁公路非但没有等来孙文台,反而把徐伯进等来了。
“主公,徐伯进已经破了轘辕关和阳城,正往阳翟赶来!”轘辕关守将纪灵来报。
原来,纪灵领着五千兵马把守轘辕关,却抵挡不过一日,便被徐荣攻破。纪灵也是此时,才感同身受当日孙坚的挫败感。关破之后,纪灵领着残部退往阳城据守,却连半日都没守到,就再度被徐荣破城。纪灵认识到了徐荣的强大后,便直截了当的逃到了阳翟城下求见袁术。
纪灵后面,自然便是徐荣的步骑大军紧随而来。纪灵进城半日后,阳翟便被徐荣的二万大军兵临城下。
“徐中郎将,你我乃是故人,若你能改投我袁家,我许你卫将军领荆州牧如何?”袁术看到城下的徐荣,颤声道。
徐荣闻言,嗤笑道:“世人道你袁公路乃是路中悍鬼,果然没有说错。你袁家凭什么许我卫将军领荆州牧?空口白话,恐怕你自己都不会信吧。”
袁术并未羞恼:“汉室不可复,我袁家四世三公,乃是天下仲姓!你若以礼来降,仍不失封侯之位,岂不美哉。”
“住口!这天下便是被尔等公族败坏的!”出身寒门的徐荣怒道,“尔等身居高位,却只顾谋取家族私利,尸位素餐。若非相国掌权,我等这般武人依旧被尔等压制,何来封侯之位!你说,我有何理由降你!”
袁术张着口,却无言以对。
是夜,袁术带着亲信数人缒城而下,往汝南平舆方向跑去,只留下纪灵带着城中万余人马据守阳翟。
纪灵自知不敌徐荣,据守了一日便带着兵马趁夜突围,将阳翟丢给了徐荣。
徐荣自然不会客气,纵军大肆劫掠阳翟后,将被袁术挤到一边的颍川太守李旻生俘带回雒阳,烹杀于雒阳毕圭苑。
董军之威,至此传遍雒阳之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