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氏城中,孙坚自然也从难民口中得知了徐荣横扫颍川的辉煌战绩。
袁公路既然逃回了汝南老家,那孙坚那被扣的两万人马自然也不用指望能要回来了。
“罢了,我孙文台已尽力而为,无愧于天下。汉室不可复,我等回江东去。”孙文台知晓,没了四世三公袁家的支持,他一江东人士根本不可能在宛雒颍汝这种中原之地立足。
韩当和程普对视,二人乃是幽州人士,孙文台决定回江东那蛮荒之地,自然要有所表态。
“主公去何处,我等便去往何处!”韩义公率先表态。
“我与义公一样,我程德谋虽然无才无德,但愿为主公前驱。”
孙坚见状,握住二人的手:“义公、德谋,我孙坚发誓,定不会负你二人!”
其他人大多数是孙坚的同乡或者亲属,自然对于孙坚回江东的决定更加支持。
孙坚在众将归心后,便领军离开轮氏,踏上归程。
这一路,非常遥远,需再度进入南阳,走汉水水道入大江,过江夏、庐江,方可进入江东的丹阳郡。
这一程,非常艰难,南阳徐伯润、荆州世族、大江水贼,都是实力强劲的敌人,甚至还有无数不详之敌。
但是,再难,却是征战天下;再远,也是返回故里。
如此想来,孙文台便觉得这一路比想象中要轻松。
……
“主公,孙文台又来了!”
“多少人马!”
“探马只见到三五百人,也不知是有诈还是真被徐荣击溃成这般模样。”
“遣使前去,探明孙文台之意图。同时传令下去,休要疏忽大意。”徐泽还是选择派人弄清楚来。
使者很快便将孙文台的话带回。
“心灰意冷,只想回江东?”徐泽沉默了一会,“哼,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哪有这么便宜之事!”
徐泽召集玄武、赤蛟二营,准备将孙文台这平阳落虎拿下。
然而,刚点齐人马,情报司便传来南阳东南的襄乡、随县数县豪强勾结昔日遁入绿林山中的赵慈举起反旗的消息。
赵慈!徐泽差点忘记了此人是谁了,当日未能斩草除根,未曾想竟埋下了祸患,以至于使得自己如此进退两难。
“传令给王公律(王序)校尉,让其领千人去拦截孙文台。待我平了赵慈之乱便支援他。”徐泽下令后便带着黄忠、黄盖二将领玄武、赤蛟二营精锐前往随县平叛。孙文台能拦则拦,先将境内的豪强之乱平了再说!
毕竟南阳根基未稳,徐泽还是以稳固根基为主。
王序接令后带着郡兵千人匆匆追赶孙文台。凭借着对地理的熟悉,王序与孙文台对战数次,却都被孙文台巧妙的化解攻势。双方且战且走,一路到了汉水之畔。
徐泽这边抵达随县后,凭借着黄忠、黄盖之勇,自然很轻松便镇压了豪强的叛乱,昔日自称南阳太守的赵慈也没能再度幸运的遁入绿林山,直接被黄忠一箭贯穿头部。
黄忠亲手射杀赵慈,也算是和过去彻底告别。
战后,黄忠主动让徐泽将“客卿”身份去掉,正式认徐泽为主,明公变成了主公。
徐泽平叛后,再度匆匆赶到邓县,却失望的发现孙文台已经抢了几艘商船顺江而去了。
……
“徐伯进将略过人,可惜非我凉州人士啊。”长安的董卓听闻徐荣破孙坚,退袁术,长驱颍川,不禁感叹道。
“大人,徐伯进此人虽将略过人,却不通人情,不知进退,难堪大用。”李儒倒是对徐荣此人了如指掌。
“也罢,让尚书台拟旨,以徐伯进破南路逆贼之功,拜镇东将军、良乡侯。如今天下汹汹,良将难得,能用且用吧。”董卓叹气道,挪了挪日渐肥胖的身躯,“世人皆言我董卓乱政,说的好像他袁本初执政,天下便能重归太平一样。”
李儒默认无语,作为董卓的女婿,不论是个人利益还是前途命运,都是与董卓捆绑在一块的。如今关东皆反,无论智计百出如他,还是那更胜一筹的好友贾文和,都没有辅佐董卓一匡天下的能力。为今之计,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南阳那卫将军如今有何动静?”董卓突然又问道。
“探子回报,卫将军平了东南境豪强之乱,拦截孙文台失败,此外并无其他动静。”
“哼,好个徐伯润,竟然敢私放逆贼!”
“大人,此时并不适合激反徐伯润。”李儒迟疑了一会道。
“我自然知晓,徐伯润只要一日不举反旗,关中南面便能多一日安宁。不过此人态度暧昧,甚是可恨!”
李儒再度沉默。
董卓入京后,徐泽的密探便一直未曾停止过动作。董卓麾下的凉州人士皆受过徐泽的馈赠,唯独将董卓蒙在鼓里。作为董卓女婿的李儒,虽然对董卓忠心耿耿,但徐泽只要对董卓没有恶意,只是私下结交董卓部众,李儒也听之任之。尤其是董卓迁都之后,便开始营建郿坞。朝政之事,都交由司徒王允打理。李儒劝过多次无果后,图谋后路的心思便越重。
昔日的凉州豪雄董卓,真的老了。自从董卓的独子早夭后,董卓便不再图谋长远,只是一味沉迷权势与个人享受。也是从那时起,李儒放弃了辅助董卓成就一番霸业的梦想,只想做一个五经博士,安度余生。
人各有志,不是吗。
……
虎牢关前,讨董诸侯自然也听闻了南路的惨事,甚至还引发了东路这些诸侯的混乱。
“事不可为,我等不如回去积蓄力量,来年再来讨董。”东郡太守桥瑁与兖州刺史刘岱的矛盾日益尖锐,便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桥元伟,你想背盟不成!”兖州刺史刘岱当即发难。
“刘公山,你休要血口污人!”
“董卓未出便欲离去,不是背盟又是为何!”
“我等盘桓旋门关下数月,毫无寸进,偏偏粮草消耗甚巨。若迁延日久,恐怕董卓未去,我等自溃,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
盟主袁本初听闻,原本就因形势不妙而满脸严肃的他脸色变得更差。盟军毫无寸进,岂不是说他这个盟主尸位素餐,无能至极?
果然,刘岱敏锐的发觉了袁本初的脸色变化:“乔元伟,依你之见,何人可为盟主?”
桥瑁顿时发觉自己的话狠狠地得罪了袁本初,讷讷不敢言。
刘岱却不打算放过桥瑁:“盟主,既然桥元伟嫌弃我等无能,不如便由其领军为先锋,攻取虎牢关!”
“准你所请!乔元伟,还不速速去收拾本部兵马,为我等前驱!”
桥瑁脸色煞白,直欲昏倒,他一介醇儒,哪里会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