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之间又存在什么样的矛盾,恐怕也就只有下落不明的小眼镜自己才清楚。也许小眼镜的这几个同伴也知道其中的内情,不过想要从这些人的嘴里得到真实的答案,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要不咱们直接去问问那三个同伙?”许昭用寻求认同的目光看向众人,随后又看了一眼表情平淡的许岁,“咱们在人数上可是有压倒性的优势呀,管它什么威逼利诱,大型伺候,全都使一遍,还怕他们不说吗?”
“不行。”许岁果断否决。
“为什么啊?”许昭歪着头,看向哥哥,语气有些不解,也有些不甘。
“大型伺候。”赵佳禾怪腔怪调,“我怕你要小命呜呼。”
“怕的不是他们不说,而是他们瞎说。”面对许昭,白洱如同对待学校里的小朋友,语气平和,耐心向他解释,“你该怎么判断他们说的是实话,还是为了防止此类事情发生说的谎话呢?”
“这……”许昭若有所思。
赵佳禾接着说道:“再者说,之后的副本难免会和他们碰见,要是一开始就得罪了其他玩家,碰巧他们又小心眼,之后在副本里偷偷给我们使绊子怎么办,总不能一直防着吧,一旦遇到点什么麻烦,再趁机落井下石,可不是一命呜呼了吗?所以非必要情况下,还是尽量别和其他人起冲突。”
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好吧,我知道了。”话虽如此,但许昭此刻的表情,颇有些上课时答错题拉着一张脸的小学生既视感。
根据许岁提供的这段监控内容来说,小眼镜的确是在Andre进入房间的这段时间消失了。他从同伴的房间门口回到了自己房间,紧接着Andre出现,进入了房间,并且在很短的时间里离开了房间。
“监控里能看到小眼镜给Andre开门的画面吗?”绍池想确认在这之前,小眼镜是否还活着。
“没有。”许岁似乎想到什么,“没有人给Andre开门,房间的门并没有上锁,他是自己推门进去的。”
也就是说,也有另外一种可能,在Andre出现之前,他就已经死了,准确说是下落不明。
绍池心中也充满了疑惑,他好奇小眼镜在同伴的房间门口听到了什么,好奇他为什么会突然给Andre打电话,毕竟那时候的Andre对他们而言还是一个不清楚底细,不知道善恶的陌生人。
“会不会是因为他和队友之间有冲突,打电话向Andre求助,结果被Ko了?”赵佳禾比划了一个被刀抹脖的动作。
“你会找一个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求助?”许岁揶揄道。
“怎么不会。”赵佳禾挑了个眉,看向绍池,“我俩第一次见面,他就向我求助来着。”
“你记错了,我没有。”绍池顿了顿,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我怎么记得是你死乞白赖非要救我来着?”
“嘿,你这人颠倒黑白的功力是日益增长啊!”
“这段怎么没人跟我讲。”夏薇一脸八卦,手心里捧着一把瓜子,像极了村口喜欢八卦的老头老太太。
“我去。”赵佳禾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手中的瓜子,“你从哪里搞来的?”
“诺,他给的。”她瞥了一眼许昭,后者朝她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下一刻她又注意到了一脸沮丧的白洱,“怎么啦?”
“有点担心。”白洱如实回答,她环视了一圈,“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房间内再次陷入一片寂静,众人似乎都在思考着某些问题。
绍池靠在窗边,看着窗外,他们从餐厅回到房间这么短的时间里,海水的颜色似乎又加深了一些,透过半开的窗户浮上来了一些奇怪的味道。
腐烂的恶臭味。
像是厨房里堆积了半年没有扔掉的剩菜剩饭在发酵,成千上万动物的尸体在腐烂……是远比这些还有令人作呕的气味,熏得人头晕。
他关上了窗户。
“瞎担心什么,咱们见招拆招,走一步算一步。”他没听出来赵佳禾是在安慰,还是自暴自弃,“不过也真是奇怪,之前的副本多少有点提示,这才第一个……”
提示。
“提示……”他喃喃。
之前的副本有给过提示吗?他回忆了一遍,虽然没有给出明确提示,但他们可以通过副本的名称和任务推断出有用的信息。
这一轮的游戏似乎没有……
不对。
他突然灵光一闪。
“活着离开。”
对,问题就在这儿。
“什么?”
他突兀的一句,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也许,副本已经给了我们一个明确的任务。”
“我们知道啊。”赵佳禾走了过来,靠近窗户时,那股怪味直冲脑门,他伸手捂住鼻子,“你是不是让这怪味熏懵了。”
他摇摇头,认真地说:“我一开始理解地活着离开,是只要在副本里活下去,就能离开,是即使我们不去冒险,也能离开,但活着离开也许还有另外一种意思。”
“这是我们的任务,我们需要活着,并离开副本。”
“报告!”许昭举起一只胳膊,“我有点没听懂。”
“这么说吧,活着离开分两种情况,一种是被动,而另一种则是主动。”他瞥了一眼赵佳禾,“第一种就像你说的,见招拆招,等时间到了,船靠岸了,我们自然可以离开副本。而第二种则需要我们活着,并自行离开副本。”
“酒店里的画,你们也都看见了,如果我猜得没错,副本给出的时间期限一到,我们所处的这片海会变成画上的样子。”
“我懂你意思了!你们等一下。”许昭从荷包里掏了半天,终于在众人不解的目光里掏出一个指南针。
他在众人的注视下,小心翼翼地操作着,随着指南针静止不动,他嘴唇开始微微颤抖,惊恐地看向许岁:“哥——”
“怎么了?”喻柏云警地看着二人。
“我……这……”许昭忽然结巴了。
许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用难得温柔的语气说:“没事,别怕。”
“嗯!”许昭点点头,“昨天晚饭,我先吃完了,觉得有些无聊,但是荷包里只有一个指南针,就拿出来……”
“可是现在……现在的船是在朝着相反的方向开!也就是说,我们脚下的这艘船,也许根本不会靠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