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当真吗?”君天逸拧起眉头看了一眼内侍,“宋相可不像是那样不知分寸的人。”
“小的没有亲眼所见,可看那打扫宫人慌慌张张的样子,定是不敢说假话的。”
“若真如他所言,那这事儿可就大了。”
君天逸转头看向君离洛,“陛下,北辰国公主是八皇兄未来的王妃,宋相又是您的左膀右臂,他们二人一旦闹出丑事,怕是会影响两国颜面,也会让八皇叔难堪。”
“还未亲眼所见,不必妄下定论。”君离洛说着,迅速踏出了御书房。
君天逸紧跟上了他的步伐。
前往太医院的路上,君离洛的心情并不平静。
他打心里相信宋云初是不会去惦记上官妘的。
宋云初追求的,是延续当下的名利富贵,毕竟坐在这一品大员的位置上不易,他看上谁都不能看上北辰国送来联姻的公主,否则便是自毁前程。
今日这一出,明显就是要陷宋云初于不忠不义。
可就算他信得过宋云初,一旦宋云初真的中计,他想保宋云初也难。
事关两国颜面,此等伤风败俗的事情,即使最后宋云初能够证明自己是被人诬陷,也是会前途不保,遭人唾骂。
宋云初得罪过的人,实在太多了。
只有他倒了,其他人才能往上爬,多数的高阶官员是乐意看见宋云初倒霉的。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太医院,远远地看见宋云初所在的屋子房门紧闭。
而宋云初门前的庭院里,站了不少太医和宫人。
“宋大人和公主究竟在里面做什么?也没点儿声音呢。”
“宋大人平时也不像是这么冲动的人吧?这弄不好是掉脑袋的事。”
“快别说了,陛下来了!”
众人本来都瞧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不敢靠近,谁都没那个胆子去做推门的人。
反正不必等他们推门,陛下一来就会叫人把门撞开的,到那时自然什么都看得见。
君离洛见到庭院里已经有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眉宇间的冷意更添几分。
这一招还真是阴损至极,在他来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这么多的看客,他若是遣散了他们,倒显得他想包庇宋云初似的。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保宋云初,哪怕这家伙做了丑事。
这个附身在宋相体内的新人,他有心想要培养,也正因为是新人,他可以原谅对方出现过失,毕竟上天不可能给他一个十全十美、忠心耿耿,又能预知未来的亲信。
可他难道能把这么多围观的人全杀了吗?
“陛下,微臣知道您心里不好受,但有些事总得面对。”
君天逸在旁说了一句,“宋相若真辜负了您的器重与信任,他就不配再为您效力。”
君离洛不接君天逸的话,缓缓走向那扇紧闭的房门。
其实他能推测出,今日之事君天逸逃不了干系。
君天逸出现在御书房的时间那么恰好,他们才说了一会儿话,就有宫人来报宋云初做了丑事,君天逸可不就能顺理成章地一起跟过来看了吗。
隔着房门,君离洛听见里边隐约传出低笑声。
他又走近了几步,听到的话让他眼角都有些抽搐。
“这儿,对,就这儿。”
“呵呵,你这丫头还挺厉害。”
君离洛:“……”
宋云初,你这头蠢驴!
都走到门口了,这扇门他是不推也得推。
君离洛深呼吸一口气,恨铁不成钢地拍开了房门——
嗯?
映入眼帘的,并非想象中旖旎的画面。
和宋云初在一起的人也不是上官妘,而是和他能够名正言顺独处的江如敏。两人正围着小桌相对而坐,棋盘上黑子白子交错,江如敏的白子隐隐落于下风。
这两人竟是在正儿八经地下棋?
宋云初刚才的话乍一听,很令人浮想联翩,但仔细一琢磨,他是在教江如敏如何翻盘……
宋云初的棋艺他是领教过许多回的,这家伙在棋盘上的谋略相当成熟,江如敏会落败也很正常。
这家伙……教下棋就教下棋,笑得那么浪荡做什么。
“陛下?”
宋云初转头望着门外的人,“您过来怎么也不叫人通报一声,微臣好出门迎接啊。”
宋云初说着,起身走向君离洛,这一走近,就看见君离洛身后的一大群人。
“陛下带了这么多人来探望微臣的伤势?”
宋云初视线一转,落在了君天逸身上,“逸王殿下竟也能不计前嫌来探视我,真是令下官好惊讶。”
【狗东西,就知道这损招是你想出来的,你脖子上顶着这么大个瘤,里面全是卑鄙龌龊的思想。就你这半瓶盖智商还想害我?】
【针对我就针对我,人家上官妘怎么你了?一国公主,你为了报个私仇就要她名节尽毁,除了江家的两姐妹,其他女人都不算人了是吧?你还好意思骂我狗贼,你他妈才是下贱无比,卑劣至极。】
【人分三六九等,你这傻逼空有上等的家世,人格却是最低等,我要是不把你这个狗东西踢下男主的位置,我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君天逸望着屋里的情景,紧抿着唇,脸色僵硬。
和宋云初在一起的人……怎么会是如敏!他分明叫手下的人好好看着如敏,别让她乱跑。
宋云初和上官妘相遇,为何没能诱发春风引的药效?!
房门一直关着,上官妘又是怎么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