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以为自己会有更多的选择,但现在看来一切似乎都已经尘埃落定。
康夫人更是失声大喊:“王爷,洛惜怎么办?您要逼迫她走上绝路吗?”
太后也觉得轩王的回答显得格外无情,冷冰冰的话语中透露出他毫不动摇的决心,这种态度与皇上的做法颇为相似,他们都是冷血之辈。
轩王此时却好似找到了某种依靠,不再迷茫,而是固执地说:“我府邸宽敞,她若真想跟随我,随时可以进入,我不反对。”
这句话的含义显然在于,如果沈洛惜愿意屈尊去做小妾,他并不反对。
这等于在暗示让沈洛惜去做小妾,康夫人听了此话如同遭到雷击,之前的计谋针对沈慕雪不仅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反而害了自己的儿子,若是这一次再错判了局势,那无疑是在亲手毁掉女儿的未来。
想到此处,她忍不住泪水涟涟,紧抱着太后的双腿哀求道:“娘娘啊,请您发发慈悲可怜下我的孩子。她从小未与我共同生活,好不容易刚团聚几天,臣妇怎忍心看她一生因此受累。请您大发慈悲,怜惜她,不要让她的人生如此坎坷。”
面对康夫人的苦苦哀求,太后并未流露出丝毫同情,只是淡然地看着这一幕发生。
康夫人见太后无动于衷,心中悲痛更甚,又转而向沈慕雪哭诉:“雪儿,我养育你长大成人,一直未曾有过任何要求,这次只盼你能谦让一番。你还记得曾经对我的承诺吗?你说过不想成为轩王的正妃。你是尊贵县主,因治愈疫病深受京城民众爱戴,人们纷纷称你为活神仙。你有着无比光明的前途和未来,有许多优秀的人选都在等待着你,如平南侯世子或南定侯世子这样的佳婿都不比轩王差,甚至可能更合适。明日我就带你前去相亲。你就把机会留给姐姐,可以吗?”
几次遭遇康夫人的暗害,沈慕雪心里对她充满了强烈的厌恶,这种厌恶几乎快要溢于言表,但是由于她十分在乎自己在外人面前展现的形象,再加上深知改变最终命运的结局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只能努力抑制住内心的反感,装出一副深受感动的样子缓缓蹲下来,扶住摇摇欲坠的康夫人道:“母亲请您放心好了,您的心愿女儿自然愿意尽力去实现,只要是能让姐姐开心的事物,我愿意全部给予。只希望母亲别再悲泣了,看到您这么痛苦的模样,我也跟着十分难受。姐姐,请你来安慰一下娘亲吧。”
尽管沈慕雪表面上立起了善良好形象,但她依然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借此机会打击对方的机会。
只见沈洛惜此刻就像一块石头般地跪坐在那里,整个人僵硬得像失去了灵魂一样,在这种情况之下,她怎么可能还有勇气开口劝慰自己的母亲呢?
眼看现场的情况逐渐被控制了下来,太后转头朝着圣上询问道:“陛下对于这样的处理方式有何见解呢?”
皇帝依旧以一贯淡漠的态度回答说:“母后觉得怎么合适便怎样做吧。”
显然,皇上对任何事都表现得相当随意和不甚关心。
太后其实很不喜欢皇帝事事无所谓、毫无主张的态度,甚至希望马上能够促沈慕雪与轩王结为连理,以此让皇帝产生深深的悔意。
“哀家已经步入晚年了,各方面的能力都有所下降,特别是思考能力大不如从前,还是麻烦国公立个规矩定夺此事比较好一些吧,毕竟这两个丫头都是出自你的血脉。”
安国公立刻展现出他向来正直刚毅的性格特点说道:“臣认为应当遵照先前讨论的结果,把雪儿许配给轩王殿下最为合适不过。而对于洛惜而言,则可以考虑让她去家族寺庙里面静修一段时间。”
“不行!父亲大人,我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国公爷这么做太过分了吧?您怎么能够如此绝情狠心对待自己的女儿呢?”
此起彼伏的喊叫让太后的头痛不已,一怒之下将手中茶杯盖子重重拍打在案几之上,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后整个厅堂里顿时变得一片死寂无声。
“那么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
太后面露坚毅神色做出最后裁决。
陛下被突如其来的决定震惊到差点被茶水呛着咳起来。
没想到一向行事周全谨慎的母亲竟会知道我和沈慕雪之间不可告人的秘密关系,并且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够如此果断作出决定,“母后您认为这样处置对于两位沈家千金来说是否会过于严厉苛刻了一些呢?”
太后的秀眉轻轻一扬,满面怒容地质问道:“莫非现在对雪儿好就算得上是仁慈吗?雪儿,你觉得这件事应该怎么解决才是最妥当的?”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在等待着沈慕雪能够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
沈慕雪正专心地听着戏文,沉浸在其中并未多想,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转了一圈之后竟然落在了自己身上让她来作决定。
她几乎下意识地回答道:“一切都依太后您的意思办吧。”
直到话音刚落,才猛地反应过来,太后的意图是要把自己许配给轩王,这让她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随即,她侧目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皇帝,只见他听到自己这样回答之后,面色逐渐阴沉了下来,似乎对此决定感到十分不满与忧虑。
争论了好一阵子之后,最终太后依旧坚持按照安国公所提出的方案行事,而面对皇上的质询时,安国公却坚定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拒绝改变原有的想法。
见此情形,皇帝不得不主动宣布了决定:“即日起,轩王将迎娶沈氏之女洛惜。”
这样一来,整个宫中闹得沸沸扬扬的争执终于暂时告一段落,但这看似平静下来的表面之下,究竟埋藏着怎样的暗流,却没有人能说得清楚。
当回到自家宅邸内后,刚刚踏入府门那一刻起,沈世子便敏锐地察觉到家中气氛颇为古怪,家人们各自怀揣心事,神情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