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周围环绕着的灰色浓烟散去。
林池鱼感受到那刺客早已消失不见的身影,他瞬间有些怒目圆睁。
只是身后一连串白色的模糊脚印像是那刺客曾掠走她的证明。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凛冽,像是一块千年不融的冰。
淡漠看着剑身上的紫毒,然后右手轻轻一甩,那‘羡鱼’剑身就再次恢复了曾经的雪白、清明。
“好,很好。”
林池鱼神色癫狂的露出微笑,只是那笑带有一丝残忍的嗜血,同时他的眼睛再次散发出那红红的微光。
像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一尊修神。
“很久没有人让我真正动怒,季易天,你是第一个,西越王国,你是第二个。”
林池鱼颤颤的笑道。
只不过此时他整个人显得十分妖异,除了手中依旧洁白的‘羡鱼’剑,他整个人都透露着一股诡异、说不出来的气息。
“你以为你能跑掉吗?”
他的瞳孔极力收缩,像是发现了藏身已久的猎物,原本略显磁性的声音,也在此刻变得沙哑。
他自觉为人还是挺平和,除了实力不济时的隐忍,他当年从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冒犯他的人,特别是会伤害他身边之人的。
无论天涯海角,他从未放过。
手中‘羡鱼’剑异彩大放,仿佛整个剑身,就像一块藏匿多年的琢玉,此刻像是被懂它的伯乐发现,整块玉石好像都散发出隐隐的白光。
像是望穿秋水,等着被那位慧眼识珠的人切开,露出内部最精粹的精华。
此时的‘羡鱼’并没有像被裴语涵持有时一样,仿佛天人合一、浑然天成,整只剑霜华四起,寒气凛冽。
颇有鸳鸯戏水、成双成对之姿。
而在林池鱼手中的它。
此时似乎更像遇了千里马的伯乐,它仿佛可以为他痴、为他狂。
虽然通体剑身仅凝结出几抹淡淡的霜华,可依然寒气逼人。
周围的冷空气在它身边,好像凝结出一抹淡淡的白色光晕。
这是对它掌握通透的白衣女剑仙从来没有过的。
如果说她持有时是含蓄内敛,那么林池鱼持有时就是大开大合。
仿佛一点都不考虑后果,这正是‘羡鱼’剑所期待的。
它仿佛在空无一人的剑冢里沉睡了太久太久。
似乎世人全都忘了它的威名,只识取次花丛懒回顾,却不识半缘修道半缘君。
紧握着手中仿佛在极力应和着自己的‘羡鱼’。
仿佛它也渴望着‘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但一想到师尊姐姐那清丽的面庞,难道她真的希望自己的配剑成为一个真正的魔剑吗?
林池鱼不语。
原本要如惊鸿掠水爆发出来的气势,却悠而变得紧闭。
他没有多说什么,那就按师傅姐姐的‘道’来吧。
‘羡鱼’剑在空中轻轻划过,似乎他的眼前又凝结出了几道薄薄的霜花儿。
虽然依旧惨淡,但胜在不会再轻易破碎。
同时一心可以二用,他无法像师傅姐姐一样将此法炼至大成,仿佛挥手间,整个天地都变成了一片白色世界。
只是那几朵晶莹的霜花儿在他身边不停环绕,赫然一副人间惊鸿客的不染凡尘气势。
似乎来往这片天地间,只是为了赏心悦目,不去那片谪仙宫的与世无争,反而在充满红尘的俗世暗自出尘。
他觉得他的心乱了,甚至差一点就要堕入魔道,又走上那片‘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
只是属于他的灵气道,他现在还没有一丝儿察觉,只是师傅姐姐在他胸膛里如同一片炽热的火,正在将那片灰色的世界尽数烧灼。
他的眼神从癫狂变得平和,似乎从红色的火烧云变成黄昏黯淡的雨。
却没有一丝要堕入地里的恐怖,反而洋洋洒洒的,像是一片飘飘柔柔的绵绵细雨。
等待的滋补这片大地上的一切枯枝碎瓦,像是要修复这世间的一切不完美。
少顷。
他蓦然睁开眼。
只是眼神中变得清冷伶俐,像是师傅姐姐身上那一片黯然神伤的气色中,掺杂着的几许不为红尘。
这才是让他最喜欢的几点。
“去。”
他精心控制着几朵霜花儿,使他们向正前方飞射而去。
同时它们化成雨,洒在空无一物的墙壁上。
他的视线好像就和那些水滴分化在了一起。
也意味着他对灵力的掌控力更上一层。
他尝试收起一直依赖着的黯灭。
也果不其然,其实那刺客根本就没有走。
他好像在一个地方等着同伴来接应他。
林池鱼赶忙赶向那儿。
幸好为时不晚,他的怀中夏浅斟只是柔弱无骨的瘫软在那里,但呼吸却异常平稳,像是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只是暂时醒了不过来。
那刺客突然发现林池鱼的身影,他也并没有惊慌失措,好像他如果能找到这里,也都在他的情理之中。
所以先甩着三根飞镖向林池鱼飞来。
他神色认真,只是用‘羡鱼’剑不时的抵挡。
同时,那刺客见一击未果。
还有手中的伊人儿实在碍事。
他索性一脸邪笑,赶忙将她向林池鱼推去,同时,身后还掺杂了一根小小的飞镖。
他轻轻一躲,目光所及顺势用剑将飞镖弹开。
睡梦中的夏浅斟正在神色平静的喝着花茶,可那花茶突然站起来,给了她一个大鼻兜。
她有些不明所以。
只是刺客怀中的小剑还在奋力挥舞着剑气,但那小剑似乎有什么限制,并不能很频繁的发射。
所以他采取一镖一气来为自己开拓道路。
同时还用着之前的烟雾镖掩饰,试图找寻一条最近的生路。
那掺毒的飞镖和化成劲气的灵力像不要钱一样扔出。
同时他自以为时机差不多了。
就想趁着烟雾缭绕,重蹈覆辙想悄悄从堵在唯一出口的林池鱼身边偷偷溜走。
而林池鱼却突然露出一副平和的微笑,向右轻轻的转头道:“我让你走了吗?”